隔天，楚太医来了，为我把完脉后，便笑聊起南千夜来。
“听说池儿和夜儿最近吵架了？”老太医一脸调侃，倒是没一点担心的样子。
被他这么一问，我倒有些不好意思。
他见状，大笑：“没事，夫妻之间本来就该斗斗嘴、吵吵架，此番才会更加恩爱。不过池儿你也真有本事，竟能把那小子气成那样，听说那晚御书房的珍贵件儿一件都没少，被他砸了个粉碎，老夫看着他长大，还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火！”他一脸感叹，非但不着急，反是一副放心的样子。
我完全搞不清他在想什么，该不会真以为我跟南千夜在玩‘打是情、骂是爱’的戏码吧？
什么吵吵更恩爱？就算是，也绝不会出现在我跟他身上。
他南千夜是谁？可是坐拥无数佳丽的皇帝，而我，暂且抛开待定的刺客身份不说，也不过是无数嫔妃中的一名，要说长得倾国倾城也就算了，偏偏还生得平淡无奇，能够入皇帝的眼帘已是不易，若还要掺进“爱”这个字眼，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而且他不也说过，皇宫里是不需要“爱”这种东西的。
看着眼前的老太医，我敢笃定，他完全不晓得我和南千夜之间的事。这样也好，我可不希望这辈子唯一还能算得上是我长辈的人，也跟着那厮来猜忌我，不然就太悲催了。
不想与他在此事上多做谈论，我笑声：“让楚伯伯见笑了。”随即跟他说正事，“羽池有一请求，不知楚伯伯能否答应？”
“哦？池儿说。”
于是，我将想随他去太医院学医的事道于他，他听后眼中闪过丝惊讶，脸上溢起一丝笑色，“没想到池儿想学医？怎得突然想学医了？”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想多学些东西，亦想懂点医理，照顾自己身体。
他听完，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皱眉，“池儿要学，老夫定倾囊相授，只是，这事还得先知会皇上一声，太医院虽不是皇宫重地，但还从未有后宫嫔妃进院学医的。”
我脸色黯沉下来，难过道:“若是我现在去跟他说，恐怕……他不会同意。”
楚太医明白我话中之意，笑安慰:“放心，老夫去与他说。”
我旋即笑逐颜开，等的可不就是这句。
三日过后，楚太医告诉我，皇帝对我学医一事还需考虑，亦嘱咐我不要着急，估计他还在赌气，等过两天他再去催。
我知道这事不会这么容易，其实就是让老太医去说的时候，我也没多少把握。
送走老太医，我让雨儿再去通报她主子，说我要求见。
“如若他说不见或是没空一类的，你就直接跟他讲，本宫这次是去向他认错的就行。”我知道这才是他想要的，要我亲自到他面前，低头。
雨儿听完，诧异地看了我眼，估计不明白，我这执拗的性子何时转了向。
雨儿傍晚时分才回来，我问她怎会这么晚，她说边关传来战讯，皇上和大臣们在御书房商讨了一个下午，她在偏殿等了很久，才被召见。
经她这么一提，我倒想起这南乐皇朝貌似在和火云国打仗，之前在鲜书馆也报道过，但不是说连连胜捷、战况一佳么？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变数？
不过，眼下这可不是我该关心的。
“皇上他怎么说，打算什么时候见我？”
“回娘娘，奴婢依照您的话说了，皇上听完后，只道了句知道，随后便遣了奴婢。”
“哦？什么都没说？”我垂眼一笑，“难道就没问你我这些天都在做什么，有没有跟刺客联系？”
雨儿脸色一摒，“娘娘多心了，皇上并未让奴婢汇报什么。”
也是，人家现在担心着战事，哪有空理我。
“那依你看，这皇上到底会不会见我？”
“皇上在意娘娘，自然是会见的。”她一脸笃定。
我有点好笑，在意么？
看着眼前的雨儿，她似乎很了解南千夜，至少比我更能摸透他的心思。想到过去，我突然觉得，或许她口中的主子，从来就不是苏靖远，不过，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雨儿想念将军府了是不是？”轻拂了拂耳发，我笑意潺潺。
她微有一顿，颔首：“奴婢不想念将军府，比起将军府，奴婢更喜欢在娘娘身边伺候。”
“哦？”我拿眼瞥了瞥她，仔细端详着她脸上每个表情，“可在将军府时，你看着可比现在开心多了？”
她眼中似有一丝几不可察的黯然划过，看来还真被我说中了。
“娘娘说笑了，将军府怎可与皇宫相比，奴婢理当谨言慎行，严苛律己。”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些同情她，我不确定她是不是被南千夜安插到苏靖远身边的眼线，若真是这么，那眼线爱上自己的监视对象，可不见得是件美事。不过，一想到苏靖远那狗腿子也不获南千夜信任，我心里就乐得很，至少我不是那个唯一倒霉的人。
这个皇帝，还真是个无处不疑，处处皆疑的主，也不知这世上还有没有一人，是能让他完全放下戒备的。
复又过去三日，南千夜依旧没动静，楚太医也没再来。我命雨儿又去求见一次，但带回的结果还是同那日一样，南千夜只淡应了声，其他的就什么都没说。
也罢，那天惹他发那么大的火，摆摆架子也正常，不过若真如雨儿说的，那差不多再去一次，就该会有结果。
终于，两日后，雨儿带着南千夜的口谕回来，传我于明日申时（下午三点—五点）龙翔殿觐见。
翌日，我稍稍整理一番，踩着时辰，跟雨儿出了羽心斋。
龙翔殿离羽心斋不算远，大约一刻钟的路程。拐过几条宫道，森严大气的龙翔殿赫然屹立眼前，入眼的，还有正守在殿门外的刘公公。
刘公公见我，上前行礼，随后雨儿被留在殿外，我随他入了大殿。
“羽妃娘娘请稍等，容老奴先去通报一声。”进殿后，刘公公转身对我道。
我笑颔首，逐见他掀帘走入右侧的一道小门。
龙翔殿分内外两殿，外殿是厅殿，也就是我此刻所在的大殿，内殿才是皇帝的寝殿，内殿位于外殿之后，不算紧密相连，因为之间还隔着一个较大的庭院。
这里我之前来过，大婚加上侍寝，总共两次，不过当时掺着别的心思，又是直接被抬进内殿的，所以也没怎么留心这外殿的模样。现下看来，就跟御书房差不多，龙桌龙椅一样不少，只是没御书房那么严谨，两壁多了几道透光窗，多了一份闲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只觉等了好久，刘公公依旧没出来，也不见南千夜。
双腿站得有点酸，这人摆明是故意让我等，只是现下的我无所倚仗，除了低头便只剩低头，也不知他今天还会不会像那天一样，给我留点情面？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刘公公终于出来，说带我去见皇上。我暗自动了动不适的小腿，随而跟他往内殿走。
绕过庭院，来到寝殿门口，殿门半开着，刘公公转头对我道：“羽妃娘娘，皇上就在里面，老奴先行告退。”说完，也不待我发话，就这么走了。
我看着眼前的这道门，皱眉，心下莫名有些忐忑，朝里一望，殿内不是很亮，看得不很清楚，也不知这南千夜究竟在搞什么鬼？
推门轻轻迈进，一股淡淡的幽香四溢，隐约还听到些细微的声响。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前方似乎就像个偌大的黑洞，随时要把人吞没，我心中越发不安得紧，也不知在那里等待着我的会是什么？
答案很快揭晓，刚穿过隔间的落地屏风，一道声音就响起，身子一震，我有点僵硬地朝声源处望去......
.............
男的不用猜也知道是南千夜，至于下面那个，一时看不清样貌，不知道又是哪个宫哪个殿的妃嫔。
身侧的手微微拧紧，一股厉火自内而发，并不是因为他跟其他女人那个，就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既然招我觐见，此举又是何意？难道是在报复我那天的控诉？
怒瞪着床上的两人，南千夜明明看到我，却只是冷冷地瞥过，而那女子，好像还没发现屋里多出个人…………
我转身欲离开，才迈出一步便听到身后有声音响起：“不是急着见朕么？有什么事就说吧。”冰寒的嗓音，刺得耳膜生疼。
紧接着又是一阵尖叫：“啊……皇……皇上，她……她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乖，林儿别怕。”男人温和地安抚着床上的美人，“她只是来找朕说点儿事。”
“可是……”
床上的人还想再说什么，后面却没了声音。
心有无数的针在刺，原来他身下的，就是当日我见犹怜的林贵嫔。
掩下心中的恨，我俯首躬身道：“皇上现下正忙，臣妾不敢打扰，臣妾这就出去侯着。”说完，转身，可步子还未迈出一步，便听到一句，“过来，替朕更衣。”声音里有着浓浓不悦。
心头的火瞬间涌上，这男人当真想羞辱我一番？
见我迟迟没动作，床前的人有了怒意，又不耐烦地吼了声:“还不快过来。”
我努力压制着火气，一步步走到他身边，随后拿过一旁衣服，开始为他更衣。
没有抬头、没有看他，我只想早点将事做完，早点走人。
不小心对上旁侧还躺在床上的林贵嫔，她眼里除了得意，还溢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
头上的人似乎一直瞪着我，呼吸微沉，看得出心情极差。
蓦地，手被人用力甩开，紧接着听到声冷斥：“什么事都做不好，去外面等着，林儿，你来。”
我咬牙，转身离开，眼中升起一片恨，真的好恨！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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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正文第三十六章 筹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