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飘得远了,想到前世,遥远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真是不幸的人生!从小父母的关爱就很少,还常被人嘲笑欺负,本是小康之家,却因为父母的单蠢、贪乐,家财散尽,负债累累。作为他们唯一的女儿,我坚强勇敢地抛掉一切,不埋怨、不憎恨,誓要陪着他们一起渡过难关、重造新生,本已失了无忧的童年,还牺牲了宝贵的青春,原以为苦尽必甘来,柳暗会花明,可就在父亲突患重病离世后,才爆出真正的内幕……
原来,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鸡毛蒜皮,远远不够,他们留给我的,又岂止是这些?
这般的沉重……叫我如何负担得起?心中的酸楚、痛苦无人知晓,亲人的自私与欺骗,朋友的背叛与远离,世态炎凉,而爱情……更是我那一生不可寻往的梦。
我愚昧地往身上揽下那所谓的责任与义务,到头来换取的,却是砰然心碎,一世沧桑,最后在母亲的暴戾与偏执下,崩溃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此生再无留恋,来生亦无所求,只希望就这样淡去,从此消失于世界。
眼角有一点湿,默然将双眼蒙住,我让自己不哭。胸口又开始痛,可能是刚才不小心扯动了伤口。
娑婆罗,你这么硬逼着我转生,究竟在想什么?难道说,你也想透过我找到一丝对世间的留恋?还是你本就放不下这镜花水月的浮尘?你只让我喝下一小口孟婆汤,是何用意?先封住我的记忆,为我安排了一场悲痛欲绝的死别,让我亲手毁掉我前世梦寐以求的美好亲情,做那背叛之人,却又在最后一刻让我恢复记忆,还让我在这异世重生,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心无所恋如我,却被你逼着强燃一丝希望在这异世漂泊,虽然不知道要找寻什么?意义何在?我还是愿意撒手一试,只是如果这一次再失败,请你务必要兑现你的诺言,将我永久消灭。
头痛地合上眼,没一会儿便入了眠,只是这一整夜都睡得不好,青衣将军和白衣公子偶尔会在脑海中飘来飘去。
梦里,青衣将军化成猛虎,张着血盆大口朝我扑来,而白衣公子明明伸手救了我,却在转瞬不知施了什么法,让我浑身如针锥在刺,温润如水的双眸,也顷刻变成了骇人的绿色,我害怕地挣扎、使劲地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
噩梦断断续续,我一次次地惊醒,又一次次地进入梦魇,弄得睡在椅榻上的雨儿也一整夜不安宁,每次过来询问,都被我以伤口痛给掩过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惹她起疑?
又过了好几天,身子好了点,伤口处结了痂,为了能早日痊愈,我把它呵护得紧。雨儿一直悉心照顾着我,白天寸步不离,夜里也歇在我房中的小椅榻上守着。
自那日后,青衣将军和白衣公子都没再来过,这些天我也已把这里打探透了,就是个普通的小院落,不过见雨儿进进出出,想这院外应该还有一大片光景。
我被他们软禁了起来,以我伤重为由,说是必须得我伤好后才能出门,所以我的活动范围只限于这间小屋。
然这样被困在屋子里不憋死,也会闷死。雨儿自那次小聊后,也不再跟我多说什么,每次问她,她总可以找到各种理由来搪塞,还一脸无辜,要么就给我一记畜牲无害的笑,让我想发火都无从发出,差点憋成内伤。
在房间里踱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奈坐到木桌旁,执笔鬼划起来。不能出门,这古代又没有电视、电脑、收音机类的消遣器具,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用“笔”来打磨时间,画了几只卡通小猫,我吟起李白的《秋浦歌》。
白发三千丈,
缘愁似个长。
不知明镜里,
何处得秋霜?
音落,笔停。看着纸上深黯的字迹,还散着淡淡墨香。
我的字写得不好,连娟秀都谈不上,画也画得差劲,只会一些简单的勾勒,但前世就一直爱好文学,向往艺术之类的东西,可是因为生活太过艰苦,也没时间让我对这些我感兴趣的进行研究。不过,我深刻领悟到一个铁的定理,那就是钱和时间绝对重要,无论我想学什么、做什么,这两样都是必要条件,而在那一世,我最缺的也就是这两样。
眯了眯眼,心底冒出个念头,我当下打开房门唤雨儿。
“什么?姑娘你要学琴?”闻声而来的雨儿听我说完,一脸诧异,我就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
“是啊,可以帮我找位好的琴艺老师吗?”我眼睛锃亮锃亮地看着她。
她脸上浮现些许难色,“这…奴婢恐怕得问问主子,不过,姑娘为什么突然想学琴来着?”
我叹了口气,说:“也没什么,就是这几天伤势有些反复,弄得心情有点糟。想出门走走,可将军因着我的身子又不准,索性就找些东西来学,一方面好打发时间,另一方面也可以调理调理心情。”我装得无辜,随即话锋一转,又道:“我想这心情一好…身子固然也就好得快,说不定还可以快些把记忆找回来。”
我细眼瞧她,见她有一瞬的沉思,又不知是想到什么,当下道:“雨儿这就为姑娘问问去。”说完要离开,却无意间瞥见桌上的文纸,又停住脚步。
我暗叫不好,刚才也忘了收起来。
“这诗是姑娘作的?”果然,她细细打量一眼,问我。
我赶紧作出一副糊里糊涂的样子,说:“我也不知道,这些句子在脑袋里飘来飘去,我就紧着把它写了下来,怕是以前的记忆,雨儿有见过这诗句么?”见过才怪了,难不成这时空还出过一个跟唐朝一模一样的李白?
雨儿听我这么说,又细看了眼,摇头。
我一脸失望,她见状,笑安慰:“无妨,小婢去问问主子,主子饱读诗书说不定能知道。”说完,拂袖离去。
我轻吁了口气,虽说只是一首小诗,可就怕他们起疑。不过,他家主子饱读诗书?就那将军的火爆德行,我可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算了,眼下只希望他能应允我学琴的事,若是顺利,既可以打发时间,又可以满足自己,还可以弄个一技之长,皆大欢喜。
晚膳的时候,我拉着雨儿问情况,她说她家主子要想想,等过两天再给我答复。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 7 章 正文第七章 前尘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