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恬儿嘴上这样应着,用过晚膳后,她人却钻进了灶房。
半个时辰后,她端着新鲜出炉的冰沙来到宋宁轩房中。
“宁轩,你快帮我参谋参谋,明日我去赵守备府用这冰沙吃食做拜礼可好?”
宋宁轩看向她手中的冰碗,那碗里淋了橙黄与果红两种颜色的酱汁,四周还点缀了许多半透明的豆子,看上去很有食欲。
“这么晚还在苦恼明日贺礼一事?”
林恬儿摇头,“那倒没有,贺礼早就备好其它,只是心血来潮,做出来觉得适合赵太守吃用。”
“嗯,他得了消渴症,又被你约束着不敢多进食,见你送他这个吃食,想来会很高兴。”
他看着上面淋的果酱里有草莓籽。
“用今天带回来的果子做的?”
林恬儿点头,心中却无奈,单纯果酱熬出来的口感没有调料架上的好,所以她做冰碗的时候是有取巧的。
“快尝尝味道可好?”
宋宁轩接过勺子挖了一勺。
沙冰入口桃香弥漫,冰凉凉的感觉很是舒服。
“亏得恬儿心思玲珑,这冰淋了果酱很好吃。”他嘴上夸赞着好吃,手上却是动了两下就停了筷。
林恬儿见他一反常态,竟是对自己做的吃食不感兴趣了,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心中的话咽了回去。
宋宁轩放下勺子,斟酌着开口。
“之前接了赵府的请帖,我并未多想。只觉得恬儿喜欢热闹,一心想在临水发展事业,多结识一些权贵夫人也不错。今日经过九善堂一事后为夫思虑良久,明日怕是有那不开眼之人又会生事,恬儿要有心理准备,如果不愿去也可。”
林恬儿知道他这是在为自己考虑,心中一暖,坚持道:“如果是别人邀请还好说,赵太守与你有旧,他一番好意怎能驳了。再说了,一个家宴而已,我应付得了。”
“但明日我并不能陪你一同出席。”
林恬儿感受到宋宁轩的紧张,笑得眉眼弯弯,让他安心。
“是平日你将我保护得太好了,放心吧,我不会吃亏的。”
宋宁轩闻言,伸手抚了抚她耳边碎发,“那就好,如果到时候真遇到事,不必留情面,像今天教训九梧那小子一样出手就好,万事有为夫替你担着。”
林恬儿盯着他的脸,这人深邃眸子里皆是温柔,看之让人心醉,她突然想趁机将白日里推他一事解释清楚。
可她刚要琢磨开口,就看到宋宁轩收回了手,自顾自的坐回书案前将书拾起。
“天色不早了,恬儿累了一日早些休息吧!”
林恬儿脸上的笑僵在脸上,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说变就变。
她心中出现一丝落寞,从前的宁轩不是这样的。
“嗯,你也累了一天了,看会书也早些休息。”
门外,喜鹊正好来寻她,“夫人,九公子来了。”
“知道了!”
林恬儿应了一声,回头又看了一眼宁轩,见他在认真读书,便不想再影响他。
她压下心中的失落,去了前厅,面对病人时她收敛好情绪。
宋宁轩见恬儿走出院子,再无心看书,看着面前慢慢融化的冰碗,随即他端起来吃了干净。
寒凉让他的头脑变得清明许多,今日之事是他太过心急了。
林恬儿到了前院,发现九榕并未在平日给他施针的客房等着,而是端坐在正厅。
如今九榕静坐不动时,已经很少肢体抽搐了,见林恬儿进来,忙起身施礼。
“今日小弟之事多有得罪,还请宋夫人不要往心里去。”
林恬儿看了他一眼,命人上了杯茶。
“令弟之事不需你来赔礼。”
九榕摇头,“内弟顽劣,自幼被父母娇惯宠坏了,今日我由得着他胡闹也是因为他不听管教,越是约束越是胡来,失礼之处只能请宋夫人包含。”
他说着拿出一个方匣,匣盖打开是一套打香籇专用器具,内里还有一个香盒。
九榕介绍道:“此香有平心静气、舒缓心神之功效,是我命家人刻意从州城采购而来,虽称不上名贵却也不易寻到,送给宋夫人做为今日赔礼。”
林恬儿瞥了一眼那香,轻推了回去,“如此贵重之物我不能收。你也无需代他道歉。他虽惹了我,我也教训了他,算扯平了。至于他失声之事你也不必在意,时辰一到自会恢复。”
九榕却执意要送,“如果宋夫人自己不喜焚香,可将它送给赵守备,赵府寿宴送此香籇想来也有脸面。”
听他说起赵府,林恬儿有些意外,她忍不住问,“你怎知我会去赵府?而且不是家宴吗?”
九榕诧异,“宋夫人不知道?此次临水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挤破了头去贺寿,我家三叔刻意逗留至今也是为了明日,所以我才晓得此事。”
林恬儿点头,神情了然,“原来……”
她心中思忖,看来这个赵太守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啊!
推来推去不好看,她干脆将香盒收了,又给九榕施针后才回了后院。
打香籇是文雅事,并不适合她用,见宋宁轩还在夜读,便捧了香盒去了书房。
她没作声,而是默默地坐到一旁,取了香学着摆弄。
她人刚进来,宋宁轩便察觉到了,见她背对着自己不知做什么,忍不住好奇心,悄悄来到她身后。
“恬儿何时对焚香有所研究了?”
“这是九榕送来的,我也是借花献佛。”她将香燃了,清香冷冽的梵香气味中带着丝丝清甜,闻之让人心旷神怡。
宋宁轩点头,“这九榕倒是个会处事的,只是此香不俗,他如此用心,怕是明日臭小子又要来烦你了。”
林恬儿疑惑,“你说九梧会来找我?我扎那一针也只是为了吓唬他的,明早他就能恢复声音了。”
宋宁轩指向那香,介绍道:“此香为鹅梨帐中香,一两香料十两金,他送如此名贵的香料来赔礼定有所求。”
林恬儿诧异的看着那小小一盒香,她没想到这东西竟如此名贵,但很快平静,唇勾起邪笑。
“九榕再会做人也无用,那臭小子要是还敢惹我,我还有办法整他。”
翌日,林恬儿早早将细碎的硝石粉备好,她今日依旧准备带冰碗去赵府。临出府前,杜鹃过来禀报,“夫人,九家小公子又来了,奴婢拦不住他,现在人在前院等着呢!”
林恬儿放下筷子,拿帕子擦拭了嘴角后与宋宁轩对视一眼,这人竟然真来了。
“这么早?”
二人来了前院,林恬儿不动声色地看向他,“九小公子一早前来,是对我的医术又有疑问了?”
九梧一改之前的不可一世,见到林恬儿便拱手一揖到底。
“师父在上,请受小徒一拜。”
林恬儿忙避开身子,不去受他的大礼,“之前你我比试只说赢了你做我跟班,可没说要收你做徒弟,我林恬儿也不想收徒,你回吧!”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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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九梧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