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一路上,肖亦宁觉得自己就像是那想要偷鸡的黄鼠狼,鬼鬼祟祟的一直在小心提防着碧枝和红珠,就怕她们突然出现,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过去充壮丁。
终于安然无事回到了她的那个院子,肖亦宁马上就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
她猜到碧枝那两人如果在外面没看到她,肯定会来这里找她。
果不其然,待肖亦宁刚藏好没多久,院子外面就出现了动静声。
“肖亦宁。”碧枝大声的叫道。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出来回应。
红珠认为是碧枝的声音威慑力不够,她叉着腰,用尽力气高声大喊:“肖亦宁!你死哪里去啦?”
仍然没有回应。
“没人。”碧枝翻了一个白眼,飞快地转了转眼睛,心存不良的对红珠说道:“我们去其它的地方找她。”
“找到她,我定要让她好看!”
红珠因此时没找到肖亦宁而气得牙痒痒,她的眼睛似乎都要冒出火来。
两人走了一段时间之后,怕她们杀个回马枪的肖亦宁才敢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
“呼,终于走了。”肖亦宁按住自己心跳加快的胸口,“真是一番激烈的斗智斗勇。”
...
肖亦宁在将军府里已经过了好些天。
这段时日以来,她也知道了那天找尹大娘时正在洗衣的那两个丫头,一个叫春兰,一个叫秋菊。
厨房里那个胖胖的厨娘是丁二娘,看起来聪明伶俐的那圆脸丫头叫冬梅,另外那个高冷的是夏荷。
夏荷不喜欢说话,也不主动与人社交。肖亦宁每次过去拿食盒,她见到肖亦宁来了就只给她一个眼神,意思是东西做好你自己拿走。这时候肖亦宁意会,拿起桌上的食盒转身就离开。
整个过程犹如地下人士接头,从不多说一句。
...
这天,叶幽云没有去军营。
他背脊挺直的坐在书房里的椅子上,正认真的看着手里拿着的书。
肖亦宁拿着鸡毛掸子清扫着各种器物上的灰尘,当她扫到书房里墙上架着的那柄重剑时,忍不住对着那剑细细地欣赏起来。
这把剑从外形到气势都给肖亦宁一种游戏里或玄幻小说里神兵利器的那种感觉。
牛气得不得了。
她每次看到它都会被吸引住目光,想象着拿着它大杀四方。
这剑看起来叶幽云很宝贝它的样子。
肖亦宁品剑的目光被叶幽云捕捉到了,叶幽云目光炯炯,道:“六殿下送的。”
“哦。”
肖亦宁愕然。
这两人关系那么好?
“它有名字吗?”
肖亦宁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没有。”叶幽云看向肖亦宁,突然说道:“你可以帮它取一个名字。”
这柄重剑通体漆黑,外形威武霸气,肖亦宁不由得想到天朝战国时期那把举世无双的巨剑。
故而她试探性的说道:“叶将军,巨阙可以吗?”
“巨阙?”叶幽云低声呢喃,他赞赏道:“好名字。”
得到叶幽云的肯定,肖亦宁喜出望外,眉眼都飞了起来,暗道:“幸好还记得巨阙剑的这个名字。”
...
天气开始慢慢的转凉了。
肖亦宁裹紧身上的衣服,此刻正全神戒备小心翼翼的走在石板路上。
“肖亦宁,你鬼鬼祟祟干嘛呢?”
肖亦宁一回头就看见红珠正气焰嚣张的指着她,而那碧枝却笑意盈盈的站在她身旁。
“惨了,被抓到了。”
肖亦宁无语,已经躲过去好几次了,这次终于还是被抓到了。
见躲不过去,她昂着头语气不善,“怎么?”
“肖亦宁,前院需要洒扫的人,你现在赶快过去。”
红珠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肖亦宁,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这不是我分内的事,凭什么让我做?”
肖亦宁不服。
“凭你是新来的!”
红珠大声的喝斥。
“我!不!去!”
肖亦宁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她直视着红珠的双眼,跟她杠上了。
“好!肖亦宁你给我等着!”
红珠双眼怒睁,生气的跺了一下脚,把手甩开气鼓鼓的扭头走了。
碧枝瞟了一眼肖亦宁,紧接着也跟在红珠的后面走了。
“等着就等着,谁怕谁呀?”
肖亦宁强迫自己硬气起来。
被这么一搅,肖亦宁心情差极了,她也懒得走了,就直接坐在原地生着闷气。
这红珠简直太过分了,不就是将军府的“老人”吗?
处处故意为难她这个“新人”,难道这样很好玩?
“唉!”
肖亦宁撑着下巴,睫毛微微颤动,她百思不得其解。
...
“肖亦宁!”
一道突如其来的粗厉声把正在发呆乱想的肖亦宁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她拍拍受惊的胸口,朝发声的方向瞅了过去。
“杨管事。”肖亦宁老实的叫道。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偷懒?现在前院那里的人手不够,你不知道过去帮忙吗?”杨管事对肖亦宁很不满,架子十足的训道。
“那不是属于我的工作!”
肖亦宁还想顽强的抗争一下。
“让你去你就去,少啰嗦!”
杨管事已经不耐烦了,眼若铜铃般的瞪起,嘴巴上的胡子翘了起来,像是要准备发飙的样子。
肖亦宁看到杨管事身后不远处一直在捂嘴偷笑的碧枝和红珠,心里明白就是她们两个挑的事。
胳膊拧不过大腿。
肖亦宁明智的选择服软去往前厅洒扫。
“两个死八婆,有朝一日定要让你们好看!”
肖亦宁不情不愿的去到前院,那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花了好几个小时,肖亦宁好不容易才把前院清理干净。等到她去厨房吃饭时,吃的东西已经没有了。
肖亦宁只得气呼呼的走回去。
...
路过柴房时,她刚好看到春兰神气活现的对着秋菊指手画脚,而秋菊却只是一副委屈求全,默默承受的样子,让肖亦宁觉得她跟秋菊有点同病相怜。
秋菊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因她年纪小又老实木讷,不如春兰那般精明世故,所以经常被春兰明里暗里的欺负。
这春兰约摸十八九岁,她的脸上露出奸计即将得逞的笑容,一双不大的眼睛里处处透着精明与算计,“秋菊,这些全都要劈完啊,我要去帮尹大娘做更重要的事。”
她说完之后就像一阵风似的跑了。
“哦。”
秋菊无奈的看着这一大堆的柴,心知就她一个人的话今天根本就劈不完,圆乎乎的小脸垮了下来。
她耸耸了肩,自嘲道:“算了,早就习惯了。”
“我帮你吧!”
肖亦宁走到秋菊身边,捡起了地上的斧子。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劈完的。”秋菊过意不去,婉拒道。
肖亦宁没有回答,她径直走过去,把木柴竖直放在地上,开始劈起柴来。她虽然没劈过柴,但“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
肖亦宁握紧斧子,用力的朝着木柴砍劈下去,“啪”,柴裂开了。
她不禁自喜道:“看来还是有点天分的。”
夕阳西下,忙活了一下午的肖亦宁和秋菊把劈好的柴全都码好,堆在一旁。
这时肖亦宁眼尖的看见碧枝和红珠那两人又朝着她的这个方向过来了。
“阴魂不散,这两个死八婆有这么这么闲的吗?”
肖亦宁想去撞墙。
“肖亦宁你不是说过,不是你分内之事你不做的吗?”
碧枝瞄了肖亦宁一眼,一开口就是嘲讽的口吻。
“不就是就是贱呗。”
红珠用鄙视的眼神看向肖亦宁,语气尖酸刻薄。
“嗯。”
“...”
碧枝跟红珠两人一唱一和,说话夹枪带棒。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红珠嫌弃的看着秋菊,又再看看肖亦宁,红唇一张,“呸。”
“士可杀不可辱。”
肖亦宁已被这两人气到火冒三丈,她觉得再不还以颜色,这两人怕是要拿她当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