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色的雨淅淅沥沥地下,冷雨滴打在屋檐,水顺着屋檐流下,在地上溅起水花。
街道上的行人匆匆忙忙。
阁楼内,一位身穿白衣莫约十四岁的少女拿着红伞指着面前一脸惶恐的男子。
她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纪的冰冷无情。
“别……别杀我……你要多少银两我都……”
男子话未说完,伞刃已划破他的喉咙。
见血封喉。
白衣少女淡淡地看着滑倒在地的男子,内心毫无波动,丢下红伞,拿出衣袖里的本子,在桌子上随意从笔搁拿出一只毛笔,划掉了一个叫李涛的名字。
少女不屑轻笑。
李涛,你逃了那么久,最后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上。
她合上本子,在本子的封面上有两个字。
蒹葭。
蒹葭阁,是南昭国最大最神秘的杀手组织,蒹葭阁分为两部,蒹部负责杀人,葭部负责守护人。
传言,蒹葭阁是一个朝江湖门派复仇的组织。
少女重新拾起伞走下阁楼,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撑起伞,红伞上面绣着两只红蝶,栩栩如生。
一步一步走在雨中,雨水冲刷了伞上的血色,也冲刷了鲜血的气味。
────
一个月后,山林深处,一名身受重伤的少年倚靠在树上。
他刚刚逃脱了刺客的追杀,可自己却也没有力气了,他喘着粗气,闭上了双眼。
西沉的红日把橘红色涂满了天际,一位青衣少女背着竹筐打算回家了,在夕阳的映照下,容颜绝代,眉目如画。
忽然,她看到了倒在树上的少年,微微的皱了皱眉。
这山林,好久都没有看见来人了。
冷烟烟跑过去蹲下用手试了试他的鼻息,还有着微弱的呼吸。
她立刻把他的胳膊环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回自己的木屋。
苏筠卿梦中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在带着自己走,但他实在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看那是谁了。
当他再一次睁眼时,已经是夜晚了,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
旁边凳子上摆放着散乱的绷带,屋子里弥漫着桂花的香味,十分舒适。
“吱呀。”木门被推开,苏筠卿瞬间警惕起来,装作熟睡的模样。
冷烟烟端着一盆温水进来,盆上挂着毛巾。
她把毛巾浸水拧干,坐在床边轻轻擦拭着苏筠卿的脸,少年翩翩模样,突然苏筠卿用力地抓住冷烟烟的手腕猛地睁眼。
苏筠卿直起身戒备看着面前的少女,却发现面前的少女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不知所措。
“我…我没有恶意的,我看你倒在树上,还受了伤,所以就把你带了回来。”冷烟烟惊慌的解释道,试着抽出自己的手腕。
“……多谢。”苏筠卿看了冷烟烟一眼,收回了手。
冷烟烟把毛巾丢到水盆里,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对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是被什么人追杀了吗?”
苏筠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路上遇到了土匪,他们不仅劫财还想杀我灭口,我一路逃亡跑到了这里。”
冷烟烟低头轻笑。
她显然是不相信的,从他背部伤痕看出是剑上,剑痕很锋利,土匪哪有这么锋利的剑?
苏筠卿从这声笑意中就知道自己编的故事被识破了。
“原来是这样,公子,请问怎么称呼?”冷烟烟和颜悦色地说道。
“在下傅郁尘。”苏筠卿隐瞒了自己的名字。
“哦…”冷烟烟点了点头站起来,笑着说道:“我叫季婉婉。”
冷烟烟不喜欢向生人透露真名,毕竟面前这位少年可能伤好之后就走了,也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没有必要。
“傅公子好生休息,换洗的衣物放在桌上了,我先回屋了。”
苏筠卿淡淡应了一声。
冷烟烟端着水盆出去。
直到门被关上,苏筠卿才艰难起身,吹灭烛火。
原来没有父皇母后庇护的日子是这样的,他不愿意困在宫中尔虞我诈,自请出宫历练,想不想遇到的只有一次次的刺杀。
但愿刺客不要找到这里来,否则怕是会连累了这位救自己命的姑娘。
翌日,太阳慢慢升起,照亮世间万物。
冷烟烟端着刚刚熬好的药轻轻吹了吹,轻叩苏筠卿的房门,然后推开。
不料看见苏筠卿正好在更衣。
四目相对。
冷烟烟愣了愣,先一步移开眼,赶紧把汤药放在桌子上,背了过去,耳朵微红。
“抱歉,我不知道傅公子在更衣,冒昧了。”冷烟烟闭紧双眼,说完这句话就快速溜走了。
苏筠卿挑了挑眉,拿起桌上的药一口喝完。
还加了蜜饯,倒是有心了,但我不怕苦。
苏筠卿放下药碗,走出屋子。
屋外的小院花草环绕,很是清雅。
他漫步走在石阶上,出了院子。
还是就此别过,也不知道下一批刺杀他的人什么时候会出现,这里也不是一个久留之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苏筠卿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色变得阴沉沉,灰暗无比。
冷风瑟瑟,山雨欲来风满楼。
冷烟烟坐在凳子上翻看医书,窗外飘来雨,她正打算关了窗门,从窗外看到院子的门好像被动过。
心中一惊,连忙来到苏筠卿的屋子,苏筠卿果然已经不在了,桌子只剩下喝完的空碗。
伤都还没好就乱跑?
冷烟烟咬了咬唇,终究还是医者仁心,从门外拿了一把油纸伞出去找他。
冷烟烟还没走出院子两步,就看见苏筠卿脸色苍白地回来了。
雨滴在他的身上,背上染血。
“傅公子!”
冷烟烟匆忙地跑过去想给他撑伞,不想脚下一滑直直地摔了过去。
苏筠卿下意识接住了将要摔倒的冷烟烟,背上的伤口生疼,两人齐齐摔倒在地。
“嘶……”苏筠卿吸了一口气。
泥土溅了一身,衣裳也被打湿,冷烟烟抬起头从他怀里站起来。
“傅公子,来,我们先进屋。”冷烟烟担忧地扶起苏筠卿。
好不容易把苏筠卿扶到床上,冷烟烟拿出医箱,脱下他的上衣,后背上的伤口果然被感染了。
“……你若是想出去走走,可以告诉我,我陪你,山林很大,迷路了可不好。”冷烟烟没好气地说道。
苏筠卿没有接话。
冷烟烟处理伤口很慢,这时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我再去给你煎副药。”冷烟烟起身正打算离去。
“季姑娘。”苏筠卿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她。
“傅公子还有什么事?”冷烟烟疑惑地问道。
“季姑娘还是先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免得感染了风寒。”
冷烟烟也觉着湿衣服黏在身上湿哒哒的,很不舒服。
“多谢公子提醒,我会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壹」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