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济馆的诊室中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此刻他正对一个病人叮嘱着什么,想必就是段玲玲的父亲,段坤。
段玲玲告诉他,这是美丽国这个洲最大的花夏城,也就是俗称的唐人街,几乎所有的居民都是花裔,所以走在街上,周围人的议论声,小贩的吆喝声都是花夏语,又一次让林远辰有了置身国内的错觉。
段玲玲领着林远辰走到段坤面前,低声说道。
“爸,他刚刚突然就苏醒了。”
“苏醒了?”
段坤诧异地抬起头来,观察了一下林远辰的脸色,之后才指着对面的椅子沉声说道。
“坐下让我给你把把脉,看你恢复得怎么样。”
林远辰点点头,与他对面而坐,撩起衣袖将手腕漏出来。段坤搭上林远辰的脉搏,静待了半天。
“很好,你的身体复原得很不错。”
段坤也是远近闻名的老中医了,有着精湛的医术,他放开林远辰的手腕。
“你以前应该是练过内功的,甚至还有不错的造诣,可如今你的气海已经坍塌了,才会让你元气大伤,估计以后恢复也不会太容易。”
“听玲玲说,是您把我救回来的?”林远辰感激地看着段坤,轻声问道。
“也算是和你有缘,意外在海边发现了重伤的你,那天风大雨大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去海边,你像是经历了一场火灾,医者仁心,所以便把你带回来医治。
奇怪地是,我这些年见过这么多病人,你是自愈能力最快的一个。”
段坤指着他的胳膊笑笑,惊叹着说道。
“我一直跟玲玲说,你是一个医学奇迹,之前你的背上,胸前,手臂上,两条腿全都被烧得血肉模糊,哪怕我段家祖传的烫伤膏药效再好,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奇效,你看看,如今你身上哪儿有一点疤痕,简直太神奇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体质异于常人吧,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林远辰心下也有些奇怪,对着段坤拱拱手表示感谢。
“举手之劳罢了,不用这么客气。”
段坤挥挥手,若有所思地问道。
“你是从哪里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受那么严重的伤?”
“我……不知道。”
林远辰眉心紧蹙,因为之前那几次经历,他现在不想用力去回忆过往,因为那会让他头疼欲裂。
“怎么会?”段坤看了看林远辰,又抬眼看段玲玲,一脸地狐疑。
“爸,你别问他了。”
段玲玲叹息一声,替他解围。
“他除了自己的名字叫林远辰之外,所有一切过去的事情都忘了。”
“失忆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段坤再次示意林远辰将手腕放上来,手指搭上去,这次他号脉更加用力,用时也更长,他的目光越来越沉凝,眉心也越来越紧。
过了许久,他才松开自己的手,低头思忖片刻,若有所思地叹息道。
“应该是由于外力的刺激,导致你的灵觉系统有所损伤,不过咱们中医对失忆症这方面的精神问题也是爱莫能助,要不你去大城市的西医院看看,他们有专业的仪器,还有精神科专家,对你的病更有好处。”
“我知道了,爸,他不会英文,过阵子我陪他去。”
段玲玲看着林远辰,试探着说道。
“但是他现在身体刚恢复,要不……把他留下来调养一段时间吧。”
“这倒没问题,反正他也是花夏人,我们的同胞。”
段坤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温和笑道。
“反正你现在什么都记不得,倒不如留在这儿好好休养,没准儿身体恢复了,记忆也就回来了,咱们都是花夏人,在异国他乡就应该互帮互助。”
“给你们添麻烦了,多谢,不过我一定会尽快恢复记忆的。”
林远辰现在身处异国他乡,心里本就没安全感,有人收留自然松了口气。
说话间,又一个病人走了过来,段坤挥挥手,淡声说道。
“你现在就好好休养吧,不用想太多。”
“我之前已经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时间了,早就休息够了。”
林远辰四下打量着中医馆,轻声问道。
“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你们做的吗?”
“哈哈,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这儿是中医馆,不是其他的地方,你对于中医一窍不通,也就帮不上什么忙。”
段坤啼笑皆非地说道,对这个小伙子还是很欣赏的。
“你们不是要抓中药吗?我可以试试!”
林远辰看到忙得马不停蹄的抓药伙计,试探着说道。
“我总感觉自己应该是对中药很了解的。”
“真的?”
段坤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林远辰,思忖着说道。
“如果你能够胜任的话,倒是可以,我本来就打算今日贴张告示,看能不能招几个手脚麻利的伙计呢。”
“师父,你总算肯招新人了,你是不知道,最近天气变化大,不少人都得了流感,我成天抓药忙得像个陀螺一样。”
段坤话音刚落,一个正在抓药的小伙计就苦哈哈地说道。
“许展昭!怎么又是你嚷嚷着累?”
段玲玲瞪了那个抱怨的小伙子一眼。
“师姐!你别这么霸道啊,我都多久没休过假了?都快熬成大熊猫了,那个……你的名字是叫林远辰吧?中药其实很容易学的,你想帮忙,我教你怎么抓药!”
一听林远辰主动提出要帮忙,许展昭怎么可能让这个冤大头跑了,不顾师姐的白眼赶忙叫人过去。
“我先跟他学吧,行不行再另当别论。”
林远辰看着段坤,真诚地说道。
“而且我现在身体也恢复了,一个大男人什么都不做赖在这儿像什么话?”
“好,多动一下对你身体恢复也有利,你就过去跟着许展昭试试吧。”
段坤乐呵呵地说道,扭头开始为面前的病人接诊。
“林远辰?你也是花夏人?很高兴见到你,我的名字叫许展昭,我可是师父的最疼爱的小徒弟哟!”
许展昭很活泼,热络地与林远辰打招呼,将一旁的秤杆拿过来。
“我教你啊?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这叫手称,现在一般都流行电子秤,但咱们中医馆从来不用那东西。我们悬济馆的规矩都是传承下来的规矩就是必须就是用手,然后用这杆秤。
首先是用手掂量需要抓的药材,师父的要求可严格了,必须要做到手掂量的重量放在称上必须完全准确,失误多了,就得加练!”
“原来是这样。”
林远辰点头说道,表示理解。
“你先把这称拿着,我现在教你如何称重。”
许展昭将称塞进林远辰的手中,取过旁边的一张药方。
“中医里边的称重计量单位和平日里经常使用的不一样,你看药方上的中药都是以钱为单位,换算成常用的克便是五克,这一定要记清楚了,举个例子,上边写着当归六钱,那称重就应该是三十克。”
“作为抓药的人,一定要注意药物的相克,不过师父为咱们省了不少事儿,他所开出来的药方,从来不会犯这些低级错误。”
许展昭一看就是个话痨,一股脑地将自己的经验灌输给林远辰,也不管他究竟听没听明白,能不能及时消化,劈头盖脸一阵乱说。
他唾沫横飞直到说累了,才终于狐疑地看了林远辰一眼。
“我说的这些,你都能听明白吗?”
“有些不太明白。”
林远辰向来不屑于撒谎,一本正经地答道。
许展昭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瞳孔陡然瞪圆,难以自信地哀怨道。
“你听不明白怎么不问啊?都说了让你专心听,专心听,我这可是费时费力跟你解释,劳心费神的……”
“我知道了,一定会认真听的,麻烦你了。”
虽然没有听太懂对方说的是什么,但林远辰本能地感觉对方说话没什么逻辑,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有时候明明在说一件事情,下一句有变成了另一件,但如今自己寄人篱下,也不得不服软。
接下来,林远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听许展昭所说的内容,总算理清了一些头绪,可是他总觉得这人有些地方说得不太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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