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辰的脚步一顿,听野口玲子叫自己的名字格外突兀别扭。
“玲子医生,你不是一向叫我林君吗?”
野口玲子这几日来难得地轻松,笑着说道。
“你有所不知,在我们w国,只有恨亲近的人才直呼姓名。”
这各地的风俗还真是天差地别,如若是脾气不好,沟通不畅很可能会有误会。
想了想,林远辰笑着解释道。
“玲子医生,w国有w国的习俗,我们华夏也有华夏的规矩。
若是在华夏,直呼别人姓名可是不礼貌的行为,那人有可能会生气的。”
“抱歉,我不知道。”野口玲子慌忙道歉:“以后我还是称呼为林君吧。”
“无所谓,我不是那种会因为称呼生气的人。
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你怎么叫着顺口怎么来。”
林远辰不在意地笑笑,转而问道。
“对了,你哥身体指标怎么样?”
野口玲子高兴地说道。
“我就是想出来告诉你的,我哥的各项身体指标都恢复正常了。
体温、心率还有血压都很正常,得益于林君的帮助,他应该是度过这次难关了。
真的非常感谢,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他是我在世上相依为命的人。”
林远辰却不在意地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不过是用一些手段祛除了他体内的体液和毒素,他能够撑过来,全靠他自己。
之前也说过,必须靠他的毅力,我做的不过是辅助工作。”
野口玲子却很坚持,摇摇头。
“林君不要妄自菲薄,我知道你才是救我哥的人。
如果不是你为他诊疗,他体内的毒素永远不会祛除。
他就只有等死。”
林远辰笑着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你哥哥善者神佑罢了。”
野口玲子笑着点点头:“林君,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你能否为我解答一下。”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眼神,林远辰猜到她要问什么。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明明不喜欢你们w国人。
而且因为几十年前的历史宿怨,两国人民对彼此都有成见。
为什么我还会尽心尽力为你哥诊治吧?”
野口玲子有些不好意思:“没错,这的确是我最大的疑问。”
“你也是医生,医者仁心的道理应该也懂吧?”
林远辰笑着解释道。
“的确,我对w国很有成见,所以一开始你们当局邀请我来,我都是果断回绝。
之后有一个人看不下去了,他告诫我。
不管是医术还是医生,都是应该不分国界,种族,和民族的。
在我的眼前,只有两种人,病人与正常人。”
“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个人?”
野口玲子一脸的动容。
“他是一个很无私伟大的人。”
林远辰笑着点点头:“谢谢你的夸奖,我父亲的确是这样一个人。”
“不奇怪,也只有这么伟大的人,才能够培育出林君这么优秀的儿子。
言传身教嘛,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
野口玲子真诚地夸赞道。
林远辰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你给我这么高的评价,我都快飘飘然了。”
“对了,最近担心我哥,都没来得及问,沙纪她还好吗?”
野口玲子突然问道。
林远辰摇摇头,叹息一声。
“自从知道她父亲去世的消息,她的精神就彻底地垮了。
也可以理解,毕竟她只有父亲一个亲人,就像你和你哥相依为命一样。
她肯定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所以还是让她自己好好整理一下心绪吧。
我们这时候安慰她可能会适得其反。”
野口玲子点点头。
“可是她父亲为什么会死?还这么突然。”
“这事情太一波三折了,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
林远辰淡声问道.
“之前在农华寺你们好像也是约好的,你们俩是朋友吗?”
野口玲子点点头。
“对,她是我中学时的同学,我俩的家庭环境都挺相似。
算是惺惺相惜,兴趣相投吧,哪怕我之后读了医科大学,也并没有减少往来。”
林远辰眯着眼睛思忖了片刻。
“你和沙纪关系很好,那你知道石川凉介与青木右钱两人的关系吗?”
“我不清楚,我负责的主要是研究方面的事,我哥负责追查青木右钱。
也是在不久以前。我才听人说起。”
野口玲子轻轻摇头。
“沙纪曾经邀请我到她家做客,我也见过她的父亲石川凉介。
他是一个很和善的人,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相信他帮青木右钱做事。
还是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他现在死了,石川社估计也要支离破碎了。”
野口玲子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轻声问道。
“石川凉介在去世之前,并没有告诉你青木右钱的藏身地对吧?”
“他不知道青木右钱的下落,青木右钱是一只老狐狸,他对所有人都会提防。
所以哪怕石川凉介与他有十多年的交集,他还是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可石川凉介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把这些年与青木右钱有关的细节都记在了一本笔记上。
放在他家的一个暗房里,只有沙纪可以打开暗房。”
野口玲子皱紧眉头。
“在石川家?现在石川社很混乱。
石川家肯定也不能幸免,得赶快把那笔记拿出来才行。”
林远辰却并不着急。
“再等等吧,这事不能急于求成、
等沙纪再缓一缓,让她情绪再镇定一些。
对了,又查到毁天者的线索吗?”
“没有。”
野口玲子有些无奈。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可还是没线索。
估计是之前你也让他元气大伤,现在肯定在某个地方疗伤养精蓄锐呢。”
林远辰微微颔首。
“好,既然青木右钱把他放出来,就肯定有他的目的,不会一直销声匿迹。
一旦发现他的蛛丝马迹,你们自己别轻举妄动,及时把信息跟我说。”
野口玲子毫不犹豫答应。
“我明白了,一定会及时跟你说。”
林远辰又绕回了沙纪的病房,她依旧维持自己离开时的姿势。
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病床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副防备的姿态。
从知道父亲的死讯后,她已经维持这样的姿势整整两天多了。
不休不眠,滴水未进,如若不是那偶尔眨动的眼睛。
林远辰都快怀疑,眼前这是不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
这样的情况是林远辰很头疼的,他觉得有必要跟石川沙纪谈一谈。
“你不饿吗?怎么还没吃东西?”
林远辰扫了眼自己离开到现在都没挪动的餐盘,叹口气说道。
原本他想让沙纪自己冷静一下走出来,可却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还是没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