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七不由得微微打了个寒战,看着眼前笑容可掬的杨鼎天,他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心内怪怪的,不动声色的从杨鼎天手中抽回了手,旋即对着寻学使蒋春一礼,就此向着远威城入内。
欢呼声此起彼伏,所有的远威城居民,但凡能够活动不是在家养伤的,纷纷走出了家门,观望着缓缓入城的大军,若非是远威城城卫军在维持着秩序,只怕现场早已经乱了起来,就这般混混乱乱的,伴随着自发犒军的百姓,以及那众多掺杂在军中的武者,走向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城主府。
队伍并不算长,可是城中的百姓已经带着各类的食物向着城外而去,城内反倒是有了几分的冷清,但是城主府却是筵席不断。
“洛城主呢?”杨鼎天不由得微微蹙眉,之前便是没见到洛北城的身影,他这个郡守亲临此地,对方竟然没有出迎,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再如何他也是对方的上峰。
众多的远威城官员顿时面色微变,有这几人打量着一边的何青七,带着期冀,似乎期望对方开口,毕竟眼前没了洛北城,是对方的地位最高。
不过这一下,可是反倒令得杨鼎天误会了,“怎么,你们不会把洛城主?”杨鼎天微微皱眉,这种情况也是有时候发生的。
一郡之内,郡守为尊,文武大权尽数在握,亲自掌军,堪称是一地之主,但是城池则不一样,城池之中虽然也是城主为尊,但是都尉的实力强横,手下精锐无数,分了很大一部分城主的权柄,难免会掣肘城主。
尤其这等重城,都尉为先天境强者,或许更会对城主的威严造成影响,而尤其是战时,城主不通兵事,甚至都尉与城主意见不合也是有可能的,归根结底,城主没有绝对的对于都尉的压制能力,历史上甚至有因为战时,城主昏聩,都尉将城主软禁的事情发生。
难不成?
这等基层之事,杨鼎天也是自然有所了解,方才猜测了起来,可是洛北城也是他亲自挑选的,不至于是昏聩之人啊,这何青七?
看到杨鼎天皱眉,一时之间何青七反倒是没想太多,黯然站起了身,沉声说道,“回禀郡守大人,之前战事紧张,我远威城上下待命,城主他调度四方疲劳过度伤了心神,已经昏迷过去,现在郎中正在抢救,还请大人见谅。”
什么?
听闻此言,杨鼎天也不由得微微色变,想起入城时的见到的远威城的景象,的确是有所大变,看来这洛北城也是出了大力气的,也是,这么久都没有出什么乱子,一个稳定的后勤是相当有必要的,洛北城并非先天境强者,甚至连后天境修为都很勉强,这般的劳累,身体遭不住也是正常。
“唉,北城终究是修为不高,这般操劳也是着实累了他,罢了,待得晚宴结束后,本官亲自前去探望,廖副将,本官这还有三株万年青玉参,你先前去带给洛城主。
稍后本官会请神医前去的。”杨鼎天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对着身边的廖副将说道。
“洛城主劳累至此,为的是远威城的安危,为的是我大夏北境的安宁。
在下心内感激,这里有着一只净月白熊的熊掌,还请廖副将一并带给洛城主,算是在下聊表谢意。”又是一尊先天境强者开口说道,唤住了廖副将。
这可是拉拢洛北城的好机会,远威城地理位置不俗,洛北城的地位也是非同小可,再者杨鼎天都如此重视对方,亲自送礼抚慰,他们自然也要有所表现才是,况且一个后天境武者,有着如此内政之才,在兵临城下的时候,依旧是保持着整个远威城的运转,不得不说未来不可限量。
此时对方身处于如此境地,当然要有所表示,哪怕是这些先天境强者,心里也是有着几分的敬意的,哪怕是对方的修为远远不如自己等人,甚至这辈子都没有追平的可能,但是依旧握有大夏皇朝分下的权柄,受到杨鼎天的重视,就由不得他们轻视。
众多的先天境强者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一时之间,各类礼物都塞满了廖副将的怀中,甚至还有懂得医术的先天境强者毛遂自荐,最终,一名精通医术的先天境强者和那带着大包小包的廖副将共同前往,至于剩下的众多先天境强者,依旧是在此庆功。
一时之间,庆功宴上觥筹交错,众多先天境强者以及军中官员和远威城众多的官员推杯换盏,筵席之上珍馐美味无数,笑声传遍了整个城主府。
“蒋兄,你们那里统计的怎么样了?在座的可都是我们这些老一辈的,是不是也让后辈的天骄们进来露露脸?”似乎想到了什么,杨鼎天眸光环绕了一圈,对着一边的寻学使蒋春说道。
“是极是极,杨郡守此言有理,我们这些老家伙,大家多半相熟,也都是半身入土了,却是这庆功宴上少了些活力,之前在那战场之上,表现优异的后辈子弟倒也不少,的确是应该让他们也进来,也好熟悉一下嘛。”一边的先天境强者开口说道。
听闻此言,众多的先天境强者也都附和起来,其一,自然是之前在战场之上,表现亮眼的,很大一部分是他们所看重的后辈,毕竟有着先天境强者相助,自然也有着远超同辈的战力,在战场之上表现优异也是理所应当,其二在这其间表现的好的,极有可能便会被选入北寒学府,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现在提前落下个眼熟,有在自己势力周边的,也多少照应一下家族,算是结个善缘,故而杨鼎天此言一出,便是引起了众多先天境强者的广泛赞同,一时之间纷纷要求道。
这……
寻学使蒋春微微一愣,不由得看向自己的副使,副使点了点头,蒋春便开口言道:“也好,既然杨兄和诸位尽皆如此的要求,在下也不好驳了诸位的美意。”
在北寒演武大典结束之后,各郡也都会宴请被选中的后辈天骄鼓励,这也算是旧例了,到是此番把这庆功宴和那一起了,蒋春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待得副使前去取名单,众多的先天境强者早已经议论纷纷,彼此之间再度互相吹捧了起来,当然,吹捧的目标,却是由之前的先天境强者本身,换成了之前在场先天境强者的后辈们。
“罗兄,之前令孙可是在那战场之上表现的极为惊人啊,一杆罗家枪果真是虎虎生风,枪如游龙,颇有罗兄昔年的风采啊,一枪便是横扫一片的北蛮军阵,可谓是前途无量啊。”一边的一名先天境强者说道。
“不错,不愧是罗家枪,罗兄可谓是后继有人啊,罗家枪这破阵之能,果真是名不虚传。”众多的先天境强者纷纷吹捧,对象是先天境强者中知名的老牌强者罗金忠,一手罗家枪以点破面,最擅长攻坚,可谓是悍勇无比,在众多的先天境强者中战力也是数得着的存在。
此前在战场之上,其嫡孙罗辉更是将一手罗家枪使得出神入化,枪茫近乎一扫一片,任凭北蛮军阵如何的可怖,在那罗家枪面前,也是几乎被摧枯拉朽一般!
这般亮眼的表现,着实是落在了不少人的眼中,对于那罗辉,众人也是印象深刻,此时见到了其祖父,自然是多加吹捧,不出意外,那罗辉应该在这蒋春的举荐人名单中,甚至应该还是颇为靠前的位置。
“哈哈,谬赞了谬赞了!”罗金忠一脸的笑意,不断地客气着,但是脸上的自豪确实没有半分的遮掩,一身绝学后继有人,对于这些上了年纪的先天境强者而言,是极为得意的一件事情。
“还有之前四合宗的顾金鹤,也是表现的相当亮眼的,四合宗的武技偏向于战阵杀伐,在擂台之上向来是发挥不出全盛实力,此番北寒演武大典规则的变化,到是便宜了他们四合宗。”又是一尊先天境强者说道,显得很是羡慕。
“哪有哪有,”四合宗的先天境强者谦逊道,“要我说,这次表现的最为亮眼的,还是赤霄剑宗啊,不愧是我阳师郡魁首,北境数得着的大宗门。”
此言一出,众人讨论的果然更为激烈了,赤霄剑宗本就是实力不凡,阳师郡第一大宗门底蕴雄厚,哪怕是在整个北境,都是数得着的,势力极为可怕,此番到是也交出了符合其名声的答卷,众多的天骄尽皆表现不凡。
“不错,我对那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印象可深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一拳到是足以砸死普通的后天境武者,这般的年纪,当真是耸人听闻。”
“对,我也记得,那小姑娘似乎走的是炼体一脉,战力强横的很,在那战场之上更是所向披靡,这般的规则改变,到是对她有力的很。”又是一尊先天境强者赞同道,显得很是认同。
“这小姑娘前途不可限量,不知道许了人家没?要是……”又是一尊先天境强者开口说道,可是这一开口,似乎想要给自家后代说个媒的打算,却是骤然之间冷了场。
这……
那先天境强者也意识到了不太对,看到众多先天境强者如此的表情,自然明白似乎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也有着几个先天境强者,亦是眉头微皱,他们消息不甚灵通,或者来自外郡亦或是常年闭关,对后辈不太关注,也是在暗自纳闷这气氛的诡异。
“咳咳……”穆雨辰微微咳嗽,再度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作为赤霄剑宗的宗主,对方的身份,在众多的先天境强者中,也是排在极为前列的,此时一开口,所有人自然望向了他,“那许璧,是我赤霄剑宗许寒飞祖师的嫡孙女,许祖师目前唯一的后代。”
啊这……
那之前暗自纳闷的先天境强者骤然变色,显得有些吃惊,也明白了事情始末,武道宗师的亲孙女,对方唯一的后裔,那可想而知,那许寒飞必然是将对方宠到了天上,这般的背景,寻常的先天境强者的后裔,如何看得上眼?
当然,众多的强者们,自然也是了解这一内情的,故而方才是那般的冷场。
“咳咳……不说那许璧,我记得之前赤霄剑宗的江胜表现甚至更为出彩的,仙痕剑道堪称惊艳至极啊,哪怕是在那群雄交加的战场之上,也是极为引人注意。”又是一尊先天境强者开口说道。
“是极是极,”众人纷纷称赞,本来江胜的名声便是极为响亮,之前仙痕剑道更是亮眼的很,哪怕是在那偌大的战场之上,都吸引了先天境强者的注意。
也幸亏之前的连番大战,都是大夏这一方先天境强者占优,不然单凭那江胜那般惊艳的仙痕剑道,便足以吸引对方先天境强者前来剿杀。
这一言既出,众多的先天境强者的注意力,也便注意到了江胜的身上,“穆宗主,贵宗可真是底蕴深厚,单凭这二人,便足以保证日后在繁荣兴盛数百年。”
“是啊,不愧是我阳师郡第一大宗门,名至实归啊,但看这一代弟子,便可明了赤霄剑宗的底蕴是何等的身后,哦,对了,还有之前的那个秦萧,也是着实不俗。”又有先天境强者叹道,秦萧虽然也是实力顶尖,但是身法偏向于空灵,在这战场之上的表现,反倒是不那么亮眼。
穆雨辰自然是呵呵笑道,“诸位抬爱了,在下惭愧啊。”
“我听说那江胜是惊鸿刀的独子,江鸿诸位可是不陌生吧,再见可是要称呼一声前辈了。”又有强者提起了江胜的父亲,自然是更为引起了一阵的话题。
“惊鸿刀江鸿啊,这才多久,就已然踏破先天境壁障,成就一代宗师啊,唉,不知我等可还有无希望踏足那等的绝巅之地。”一边的先天境强者言语中充斥着无边的艳羡。
这时候,之前去而复返的副使已经回来,大家的谈兴稍稍弱了几分,继而尽皆目光灼灼地看向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