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长明进了院子后,像往常一样跟于母拉着闲话。
于母看在粮食的份儿上,又勉强自己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其实,竺长明这个女婿挺给她挣面子的。
人长的高高大大,又踏实肯干。
不仅上工勤快,还有一手木匠活,能给家里置换点儿进项。
这样的后生,放在整个于家庄,也是不错的。
不然,也不会被她家邻院看上。
不过邻院再怎么满意的后生,如今也是她的女婿了。
一想到这里,于母的心里就泛起无限得意。
竺长明不知道于母内心的得意,捧着茶缸子,漫不经心道:“金枝就是急性子,跟谁都爱吵。说起来,我跟金枝能结婚,也是意外。那天,她要不是跟您吵架,也不会不好好看路,掉进河里,最后……”
于母眼皮子一跳,随即笑道:“可不是嘛,这丫头,从小就跟我不对付,脾气还不好。”
“是呢,她说,那天就是因为不满您有什么好吃的都给金宝,不给她和金英子,她就不愿意了,跟您吵了起来。说起来,她还挺挂火的,跟个孩子争嘴吃。”
竺长明说的这话,非常符合于金枝的人设,她还真是一个会因为这种事情斤斤计较的人。
于母也没怀疑,松了口气,拍了下大腿,道:“可不是嘛,那丫头蛋子,就是不听话,非得人宠着让着才行。”
竺长明没在意她的话外之音,继续道:“说的是呢,可那天你们俩就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吵起来,可真不值当。”
于母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赶紧打趣道:“有啥不值当的,这不,还给自家挑了个好女婿回来。”
竺长明忍住眼中的寒光,脸上继续挂着温和的笑。
“岳母过奖了,我也没什么值得您夸的地方。金枝从小娇生惯养,您肯定想给她找个更好的归宿吧!我俩成亲之前,您没给她说亲吗?”
于母道:“倒是看了几家,那丫头都没相中,也就没答应。要不怎么说这是缘分呢,我们家金枝拖来拖去,最后跟你结成良缘了。”
“那就没有您相中的吗?”
“嗨,我相中能怎么滴?那丫头主意大着呢,我能左右她的主意?不过,我也没有相中的,他们条件都不如你。”
于母笑着说,浑然不觉对方的试探。
还为自己接上了女婿的话,沾沾自喜。
她以为,这应该是她闺女跟竺长明交代的说辞。
却没发现,对面女婿的不对劲。
话到这里,竺长明已经再也维持不了笑意。
事已至此,其实,已经算的上是实锤了。
还需要再试探下去吗?
于金枝说了慌,于母也没有说实话。
看二人提到这件事时那极力掩饰却仍然慌乱不自然的神色,再想到自己的发现的事情……
他觉得,到这里,他大概已经接近事实的真相了。
他就是被两个沾沾自喜的愚蠢妇人,用最粗劣浅显的心机,算计了婚事……
还是两年之后,才回过神来。
最可悲的是,如果于家母女没有那么快的显露出人品的卑劣性,他甚至,还不会反应过来。
茶缸子“砰”的一声放到桌子上,竺长明拿起粮食袋子就想走。
于母“嗖”的一下扑过来,双手抓到那粮食袋子上。
“咋回事儿?你走咋还要把粮食带走?”
竺长明看她就像看死人一样,声音冷冽如刀。
“放开。”
于母不知道为何竺长明变脸变得这么快,更从来没有在竺长明的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松开了那粮食袋子。
随后,又恼羞成怒。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拿了粮食来我家,又要带走?”
竺长明冷笑:“谁说我拿了粮食就是要给你的?我不过是路过而已,粮食是要给人家做换漆料费的。怎么得,岳母大人是什么毛病,别人手里的东西都要划拉到你家里?空手不能进你家门?”
竺长明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刻薄的话,此言一出,直接惊呆了于母。
竺长明讽刺完,不理会于母那震惊的表情,转身往外走去。
出了于家的院门,却碰到了出来摘菜的于月兰。
看她那样子,其实应该听了很久了。
看他出来,她的身体瞬间僵硬不少,可却还是控制不住,总往他身上瞟。
竺长明成亲之后为了避嫌,很少来于家。
就算给于家送东西,都是在村口,等遇到于金宝或者于母的时候递给他们。
这是成亲之后,竺长明第一次正大光明、肆无忌惮的看于月兰,他的前未婚妻。
她比以前瘦了,一直带笑的脸上,也浮上了一丝愁绪。
竺长明想起来,她今年十九了,还没嫁人。
这样的岁数,在农村,算得上是老姑娘了。
竺长明看她现在的样子,哪能不明白她的心思。
再想到刚刚自己推测出来的事情,心里渐渐泛起酸楚。
如果,如果没发生那件事,他们现在,估计会过的很好吧!
于母跟着跑出来,就见到竺长明直勾勾地看着菜地里摘菜的于月兰,瞬间眼皮子一跳。
尖着嗓子骂道:“我说你怎么突然翻脸了呢,原来是被外面的小妖精迷了眼。咋地,你还想吃回头草不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不起我们家金枝,我非得去告你。告你一个流氓罪,让你吃枪子!”
于月兰吓得脸都白了,她不能,不能让竺长明背上一个流氓罪。
“二婶子,你说什么呢?我和他根本一句话都没说,你在这里瞎说什么?”
于月兰也不是什么小白花,被人指桑骂槐不敢应答。
何况是隔壁这对她最膈应的母女,怼起来更是不客气。
还未等于母再说什么,就见竺长明回头冲着于母冷漠道:“你们母女做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别逼我把话说清,把事做绝!”
说完,不再留恋这块地方,径直而去。
只是在路过于月兰身边时,还是低声对她道:“对不起。”
对不起,终究是我,错过了你……
竺长明想起那天是两家合礼,他来给于月兰家送糖和聘金。
于家对他很满意,就让他们两个小年轻待一会儿。
独处的空间,两个小情侣甜甜蜜蜜。
于月兰大胆热情,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亲了一下他的脸。
他瞬间脸颊爆红,头昏脑胀的。
离开于家的时候,他的神思都是恍惚的。
那姑娘的一吻,吻走了少年的神志。
以至于面对有心人的算计,都失了警惕。
竺长明越想那一天的事情,越想捶死自己。
可现在,他已经娶了妻,生了女。
处在婚姻围城里,进退两难。
除了走下去,似乎别无选择……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37章 验证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