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月,星光黯淡。
——宜,套麻袋。
此时,若是有人出来欣赏乡村黑夜,一定能看到这黑漆漆的路上,五个快速移动的身影。
不知是不是今夜委实太黑,还是这个场景不说两句太过寂静瘆人。
老实人竺长义竟然诗兴大发,浑身上下榨不出二两文学细胞的脑袋,竟妄想对夜抒怀!
“啊,月黑风高杀人夜,恰是报仇好时节!”
突然出声,吓了大家一跳。
竺二哥气的拍他脑袋,“你作什么妖?平常三棍子打不出一声屁,现在黑灯瞎火的你倒是说上了,想吓死谁呢?”
竺长义揉揉脑袋,有些委屈。
“二叔,你打到我爹打我的地方了,这疼~”
竺二哥下意识的也想揉揉脑袋,这话说的,当他自己不疼啊!
大哥这是恼羞成怒了!
可他不服被人说老,竟然还倚老卖老!
敲着他们五个人的脑袋报仇,还不准他们还手!
哼,也就是看在他比自己老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见识。
竺长信开口道:“大伯这是不愿意被人说老呢!”
竺二哥有些气气儿地说:“哼,他不愿意被人说,也是老了。”
竺二哥还以为会得到儿子的认同,不成想却听到竺长信小心犹豫开口:“……爹,你好像也就比大伯小三岁!”
“……”
空气再次陷入安静。
反应过来的竺二哥气的差点儿又要跳起来打爆儿子的头。
这个讨债鬼,说的什么话!
连他老子的台都拆!
竺长信一看大事不妙,赶紧劝他爹三思后行。
“爹,咱们可是去干套麻袋的事儿啊,不能声张,您小声儿点。”
竺二哥:“……”
你早知道干嘛不管好自己欠儿欠儿的嘴!
有了几个人的插科打诨,这漆黑的夜晚,似乎也没那么吓人了。
大男人脚力快,五个人走了片刻钟,就到了顾家村。
可叹这个时候,养人都费劲,更别提养狗了。
五个大男人进村,竟连个示警报信儿的都没有。
竺长信见了,低声道:“爹,三叔,等咱们回去,跟爷爷商量一声,养只狗吧!”
竺二哥和竺三哥显然也意识到了,低声答应。
第一次做这“偷鸡摸狗“的缺德事儿,五个大男人竟然还都有那么一点点儿小兴奋。
快速摸到顾家的院墙外,五个人低声商量。
“咱们还是得翻墙,他家茅厕在院子里呢!”
“行。”
五人动作利索的翻过院墙,又悄咪咪等在茅厕的旁边。
“二叔,这味儿有点儿不太好闻啊!”
“嘘——小点儿声,不好闻也得给我憋着,就这个地方最能藏人了。”
他们本来是想着今儿那顾老四家的儿子满月,肯定会喝酒,喝酒就得起夜,这就能找到在茅厕旁边套麻袋的机会了。
选择这个方案,也是他们深思熟虑的结果呢!
在顾老四上下班的路上给他套麻袋,他们竺家人的嫌疑就太大了。
事发之后,不太好办。
还影响他们竺家人的名声。
他们倒是不怕跟顾家人对着干,但现在小妹/小姑坐月子呢,万一顾家人找来,让小妹生气或担心就不好了。
而进他们院子套麻袋,揍完一顿,扔进粪坑。
这种事情太不可思议了,太不是他们竺家人的作风了。
所以,不容易被怀疑到他们身上。
而且,这么丢脸的事,他们要是好意思往外说,他们竺家人也不算亏。
就算他们找上门来,他们也有嘴说是他今天喝酒喝多了,脑袋懵了自己掉粪坑的。
那都掉进去了,身上摔的青青紫紫,不是很正常嘛?
还想攀污他们竺家?
别自己浑身臭,就往别人身上扣屎盆子!
活气死他们!
虽然这逻辑可能也有些牵强附会,但谁让在外人眼里,他们竺家都是本本分分谦和有礼的老实人呢!
甭管顾家人信不信,反正外人肯定是信他们竺家的。
这把发生各种后果的解决办法都想到了,众人就放心大胆的干坏事了。
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才等来丈夫,竺家五人今夜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来一个上茅厕的顾家男人。
也不知道是老天爷想惩罚顾家的人,还是心疼竺家这些闻味儿的人。
可能都没过十八分钟,他们就等到了出来上厕所的顾老四。
说实话,其实,他们并不是非顾老四不可啊!
顾老二也可以的!
他们不挑的!
没想到,老天爷这么上道儿的吗?
有最佳人选,都不给备胎机会?
黑暗中,五双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
慢慢的,慢慢的,静悄悄接近某个正在放水的男人……
顾老四今天确实喝的有点儿高,他本来就好这一口,今儿还赶上儿子满月,可不就是放纵了一回。
媳妇儿今天洗澡了,身上没那么大的味儿了。
先出来放放水,一会儿回去得开开荤了,自己也是好久都没吃肉了。
这么想着,顾老四被酒精充斥的大脑,更加燥热昏沉。
眼睛迷迷糊糊刚要闭上,就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后脑勺一痛,随即人事不知了。
竺家的男人下手可一点儿都不含糊,套上麻袋,把人敲晕,随即就是放倒,一阵拳打脚踢。
那动作迅速麻利,一点儿都看不出这是第一次上手此项业务。
好歹有两个成熟的大人跟着,这群人下手也没往要害地方打。
竺长义力气大,怕自己一失手打坏了,还专往屁股上踹。
边踹边说:“这个顾老四平常肯定没少吃好的,这屁股上的肉,踹一脚都颤!”
竺二哥阻止道:“行了,差不多得了,赶紧把他扔粪坑。”
竺长明提醒:“二叔,注意别头朝下,万一憋死就麻烦了。”
竺长信:“他要是憋死了,应该是这个村里唯一一个活人让屎憋死的吧!”
竺三哥听着两个外甥这时候还来段冷静幽默,一边提醒:“他要是憋死了,咱们应该是整个村里头一个吃枪子的人家了。”
“还是一窝端。”
竺长明amp;竺长信:“……”
三叔总是这么破坏气氛!
竺二哥不服气反驳:“谁说的,还有大哥他们没来呢,不算一窝端。”
竺三哥:“……”
其他人:“……”
你提前纠结这个,就会搞得我们很慌,你知道吗?
几人把麻袋掀开,竺二哥和竺三哥悠荡着,就把顾老四给扔进去了。
“砰——”
粪坑传来一记闷响。
赵翠花迷迷糊糊中推了顾老爷子一下,“老头子,你听见什么声儿了吗?”
顾老爷子不耐烦翻过身去:“没有没有,别烦我,明天还得上工呢!”
看顾老爷子没动静,赵翠花也不想了,翻身睡去。
完全睡过去之前,她还昏昏沉沉的想,爱是啥声儿是啥声儿吧,总不可能是人掉粪缸!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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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今夜无月,宜套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