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王是第二天走的,典仗陆松亲自驾车来接的兴王,袁宗皋也跟随。
陆松见到秦邵也只是略微惊异了下,很快平澹无波。
秦邵听说这是陆松,想起那个叫陆炳的家伙,倒是忍不住多观察了那陆松几眼。
个子挺英武,人长得也端方, 除了看了自己一眼外,眼睛一直看着兴王,似乎时刻静等吩咐。
小三子看着他们的豪华马车很是惊奇,他没想到一个道长竟然有如此大的仗势。
“爷,他们那马车值不少钱吧?”
人已经走远,小三子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嗯, 值不少钱!”
秦邵含湖地说道。
…
“宗皋,卢氏(秦邵的姨母)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马车内, 朱佑杬为向一侧骑马的袁宗皋道。
“王爷,王圭传信来,说那卢氏是丙辰年冬日到镶阳老河口张沟村。张沟村只有一户姓卢人家,原是一货郎,后落户于张沟村,生得两子分别为卢大和卢二,卢氏兄弟各生一女儿,就是是卢氏(秦邵姨母)和秦卢氏(秦邵母亲)。”
“后卢大携妻女进城做生意,卢二留在张沟村种地。卢大进城后跟村子联系甚少,村人不清楚其后来情况;卢二为女儿秦卢氏招婿秦铭远。卢二夫妻去世,秦铭远考中秀才, 曾独自搬回原籍镶阳南漳。后村人找里长调解,秦铭远曾搬回家一段时间, 不久再次离家未再回。”
“秦卢氏丈夫离家后怀孕,有村人见起肚子隆起,她自丈夫离家后, 精神有些异常, 族人听说秦铭远谋生安陆州,曾派人找寻未果。丙辰年冬日,卢氏突然到镶阳老河口张沟村,自此照顾秦卢氏。腊月,秦卢氏诞下一子,即为秦邵。只村里稳婆说未曾为秦卢氏接生,是卢氏帮忙接生。”
“秦卢氏生子后常年缠绵病榻,后去世。响马之乱,卢氏带秦邵逃难走散,有村民曾见她找寻秦邵,后不知所终。”
袁宗皋汇报道。
“嗯,你跟王圭传信,事情未完,先不要急回,让他查查那卢氏未回张沟村之时作何营生,将卢氏底细彻底查清!”
朱佑杬神情无波地吩咐道。
“是!”
……
送走大人物兴王,秦邵这次倒是没想那么多。
他已经想好了,自己认识兴王也算是一种缘分。
朱佑杬能让他身边的人明目张胆地来接他,对自己应该没别的想法, 自己确实有些小人之心了。
两人的身份在那里, 目前有交集,也是因为有彼此需要的东西。
自己还是好好考自己的秀才、多买地赚钱, 自己有拿得出的砝码,才能在天平秤上起作用。
很快就到了过年。
尽管这个时代算不上很富,过年却相比较前世很是隆重。
祝老头家里还有老爹,虽然他年纪不小了,因不能回家,有些怏怏不乐。
秦邵干脆让两家一起过,热闹些。
刚刚冬腊月,韩瑾蓉已经开始准备年货了,腌鸡鱼、腊肠。
腊月二十四扫房子,接下来又准备“七不炒(用干净干燥的沙子炒花生、玉米粒、黄豆等)”和八不闹(炸麻花、卤菜等凑够八种),最后就是蒸双喜馒头。
腊月二十八贴年画、对联。
那些对联年画大多是祝老头写和画的。
秦邵也写了两幅,基本是前世常见的那种:
上联:迎新春事事如意;下联:接鸿福步步高升;横批:好事临门
上联:万事如意展宏图;下联:心想事成兴伟业;横批:五福临门
贴完对联,年前的准备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祝老头跟观路去老友家送年前的年礼,老友的老父亲还活着,他作为晚辈年前要送些年礼以表敬意。
韩瑾蓉提议给兴王府送两袋自家种的大米,上次兴王来时一直夸他们家大米味道不错。
秦邵让她自己看着办,家里的节礼什么的一般都是韩瑾蓉安排,他在礼节方面不如这小姑娘熟练。
他们上午送到,下午朱辰他们就送了回礼,回礼是人参、虫草之类的。
还带来的王爷的回话,说是那些拿东西太补,他现在病情不能吃,扔了也是扔,干脆送他们。
真是够傲娇的!送人东西还这样说!
不过这便宜秦邵愿意占,自己如果不吃,拿出去换银子也不少。
忙完一切,秦邵觉得就等着年夜饭了。
许牙婆却突然上门来了,不仅送了节礼,还带了一个消息。
“秦爷,你想买的那块地有消息了!”
许牙婆喜滋滋地说道。
秦邵没想到那块地会这么快有消息。
毕竟那是襄王府闲置的土地,跟这种人打交道最麻缠。
偌大一个襄王府,人家可以说不缺钱不缺那块地,这种人家有时候你想买别人东西,就怕人家不在乎,嫌麻烦。
秦邵前世刚毕业进城租房的时候,就遇到过那种土豪,家里几十套房子。
有时候嫌麻烦宁愿空着,也不愿意租出去,因为嫌麻烦。
纵然他对那块地很心痒,但是也知道这事情急不得,还想着好事多磨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大娘,莫非襄王府愿意卖那些地?”
“是的,秦公子,我们找到了襄王府那边的牙行,那边有人认识襄王府的管事。”
“管事说如果不是咱们,他们王府都快忘记那块地了!那地是襄怀王在世时分得的,因土地贫瘠且距离襄阳府太远,根本就不曾管理,早些年也想着卖了,只是不曾找到买主。”
“如果咱们这里有人想要,他们倒是很愿意卖,他们家王爷也说了,直接卖了就行。公子您如果想要,倒是可去趟襄阳府,找我牙行的至交就行,她帮您办好一切手续。”
许牙婆说道。
“大娘,不知多少钱一亩?”
秦邵最关心这个问题,不知道自己能买得起多少亩。
“秦公子,咱们是自己人,老身跟你说了,那就是个破山洼,寸草不生破烂地,纵然便宜,买来就是荒着,您可要想清楚,这银子扔进去可能就是打水漂的。”
许牙婆很是不了解这童生老爷那么聪明,干嘛买那没人要的破地,莫不是读书读傻了不成?
“大娘,我买来自是有用,就是不知能不能买得起!”
秦邵最关心的还是价格问题。
“那个破山洼价格其实也不低,按说这破地方给人人都不要,幸好就是因不能种庄稼不用交税,不然真送人人也不要,现在有人问了,他们家倒是拿乔,要280两,价格真不便宜!你说买来何用?”
许牙婆絮絮叨叨。
秦邵是听出来了,估计这块地太没利,许牙婆那里没得到中介费,她之所以愿意来跑,还是想着落个好,以后好做自己其他生意。
“280两多少亩?”
秦邵有些不明白,怎么说280两?他问一亩多少钱,好知道自己买多少亩。
“人家不按亩卖,要买全部买了,山洼盆地几百亩,加上周围破岗头、高高低低、荆棘丛生,尽约有八百亩,总共要价280两!可不算便宜!秦公子,咱们是自己人,老婆子劝你一句,你可要三思!”
所有地加起来才280两银子!
秦邵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是……确实……确实不便宜!”
半晌他才挤出应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