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秦公子说好像没找到他那父亲,说乱世可能人没了,他那姨母带他出来的时候说安陆州不错,让他定居安陆州。”
张左解释道。
他跟秦邵聊天的时候,故意引导话题谈到了这件事。
“李稷,你派人打听一下这件事。”
兴王吩咐道。
“王爷放心,老奴当初记得那女娃说秦公子的父亲在衙门工作,如果那人确实在衙门工作,都是造册在桉的,即使调任到别处,也是不难找的。秦公子当初一心寻找,突然不找了,想必是有什么情况,老奴前些日子想起这事,已经让骆安前去打听了。”
李稷笑着说道。
张左看看李稷,一直以为自己差不多该出师了,现在感觉自己要跟老师学的还有很多。
“对了,王爷,小的从秦公子那边带了他们新种的玉米、红薯,还有西瓜,让您尝尝鲜!”
张左献宝似的让下人将那些吃食带上来。
“这个季节还有西瓜?”
兴王很是感兴趣,他知道的是西瓜一般六七月长成,现在是九月份,还有西瓜,确实是稀罕物。
他们王府有冰窖,早些时候会放一些西瓜,也就是带八月份,只是不大新鲜。
这西瓜一看就是新鲜采摘下来的,吃一口,冰甜爽口。
“这秦公子种田还真是一把好手,西瓜是跟玉米和黄豆套种在一起的,只重了少许,小的就厚脸皮求了一些弄过来。要了三个,世子和王妃那里也送了。”
“嗯,确实不错,你说他种植的玉米、红薯以及稻子长势都不错?”
“是的,他种的玉米虽然棵株比较稀,包括红薯也是,但果实长得都很大,老奴给您带回来的这些都不是最大的棒,稻子长得也很不错。”
这些还不是最大的?
兴王看那些果实硕大的玉米和红薯,想想自家田地里每年采摘回来尝鲜的,基本最大的棒子也没有这种大,微微有些失神。
“李稷,世子最近忙什么?”
“回王爷,世子平时看书写字,闲暇的时候,跟林道长一起讲经布道。”
李稷如实地回禀道。
“谁允许他小小年纪天天跟经道打交道的,跟他说有空也许乡下多体验了解一下农业生产、水利等有用的东西,多学点有用的……”
兴王有些气不大一处来。
他最担心的就是儿子不事生产,只一味吃喝玩乐。
湖广藩王众多,他在此多年,眼看着很多王室一日日败落。
就是先前跟自己争夺土地的襄王朱佑材,别看那么强硬能干,结果嫡子不争气,吃喝玩乐,早早地掏空了身体,一命呜呼!
朱佑材那么坚强一人,当初跟自己争夺田地,差点就到上京跟先帝辩驳,嫡子死后,还不是气火攻心,没几个月就没了!
他一死倒好,几个庶子和子侄争夺王位,皇帝一气之下,襄王的位置直接空了四年,直到四年后才有庶二子
朱佑櫍承袭。
有了襄王府的教训,朱佑杬对儿子的教育很是重视,只是这个儿子真是太娇弱了,打不得骂不得,一点男儿气概都没有,倒是娘们气十足!
想想真是头疼!
“王爷,世子也没有沉迷经道,只是王妃觉得探讨经道有助于修身养性,对世子的身体有好处,所以……”
李稷急忙说道,很担心兴王气大伤身。
御医已经多次叮嘱,王爷不可多劳神激动。
“善化怎么样了?”
兴王突然想起让他头疼的女儿善化郡主。
善化郡主是淑妃王氏所出,朱厚熜3岁的时候,淑妃剩下善化郡主,自此兴王家里有了孩子。
似乎打破了安陆藩王绝后的魔咒。
只是如今世子朱厚熜虽然身体消瘦,但还算健康。
女儿善化郡主原先娇娇胖胖的小女孩,如今9岁了,却突然生病,先前好些的时候,还能出来跟兴王问个安,最近这一段时间,竟然一病不起。
兴王请了很多医生,御医周文采更是常住家中,善化的病情还是不见好转。
兴王本对儿子朱厚熜小小年纪沉迷道法不满,但听李稷提到是王妃的建议,并且是为了儿子身体好。
只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
秦邵一路赶车狂奔,直接去了县衙附近榜单张贴处。
虽然那边还站了一些人,但看榜单时间已过,基本上所有如果不出意料,都看过来榜单。
不过还是有些人站在榜单下徘回,有看热闹的,当然也有像他一样想再确定一下的。
看到榜首第一名的位置写着自己的名字:秦邵。
秦邵才真正确信,安下心来。
奶奶,这比当年他高考还让人激动。
“爷,我说你就是桉首,没错吧!”
小三子兴奋地说道。
他的说话声让周围人群“刷”的一下,目光齐齐投射过来。
“哎呀!这位小郎君就是桉首呀!”
“年纪看着也不大!”
“长得还挺周正!”
“真是才貌双全呀!”
“你说是不是考上桉首就相当于府试也过了?”
有人好奇地问道。
“那还用说,府试跟县试考试难易度题型都差不多,反正咱们大明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哪个县试的桉首没过府试的,哈哈哈哈!”
“哟!那这位估计以后就是秀才公应该没错了吧?”
“应该是差不多,县试府试桉首应该考上秀才不会有问题,但是能不能成为院士桉首,那谁也说不了!”
人群议论纷纷。
秦邵在众人的眼光下也有些不好意思。
同众人抱拳示意了下,带着小三子他们朝家里走去。
回去的时候,老祝头和观路已经在自己家里。
韩瑾蓉已经做好不少吃食,且从街上买了不少熟食,摆了满满两大桌,这是要庆祝的节奏。
祝老头平时喝酒少,今日因为高兴喝了好几杯。
“祝老爷,我们爷是不是以后就是秀才了?”
小三子今日人群议论,说桉首考上秀才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可乱说,只是小小的县试,没到最后一刻,什么都会有变数,乱说,被官府知道了可是要定罪的!”
祝老头立刻严肃地说道。
祝老头参加科考多年,什么情况没见过。
名列前茅,突然在下一场考试崩溃被拉出去,考上晕倒发疯,各种情况都有。
即使再优秀的人,也不敢说什么大话,不说可能有变故,万一被小人举报,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自明,小三子,在家说说即可,考了桉首也不可自傲,更不可在外人面前说张狂之语,谨慎自谦方能避祸!”
祝老头直接对秦邵说道。
自己这个学生虽然聪明,但毕竟还年轻,在人情世故方面还有很多欠缺,他必须多多敲打才是。
“夫子放心,学生定谨记教诲,不会随意妄言!且不说吾不算天才之人,就是那天才之人,随意枉言,可能招至嫉妒引祸患,我听说那唐伯虎就是如此言语过多,遭人嫉才受累及,我没他那才干,更不敢枉言!”
秦邵笑道。
“你认识唐寅?”
祝老头吃惊地看着秦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