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刘秀才?”
刘奎脸色突变,然后满脸哀凄。
“刘秀才家被流民抢占,全家人被流民屠个精光!还是他家最小的儿子跑出来喊叫,我们才知道,那小儿子也被那些可恶的流民棍棒打死了!我们……我们想救,可来不及。”
“刘秀才家里被抢光后,还被那些人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那些流民真是丧尽天良,刘秀才对他们那么好!”
“真是太可恶了!刘秀才不是最早拿出粮食熬粥救济那些流民吗?他们怎么能?”
“那些流民很多没有天良,觉得刘秀才熬的粥不够喝,开始哄抢,也不知道是哪个恶毒之人,喊说刘秀才家粮食多,说什么劫富济贫,开始哄抢他们家的粮食!他们家人抵抗,被杀个精光,连几岁的孩子也没放过!”
有人哀叹道。
“刘秀才可是大好人呢!他们的钱粮都是人家自己做生意赚的,平时经常周济穷人,我们都受过刘秀才周济,真是好人没好报啊!”
韩瑾蓉木木的,想哭却怎么哭不出来,脸色涨得红红。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小三子看到韩瑾蓉的样子,有些担心,扒拉着韩瑾蓉,然后眼圈发红求救地看着秦邵。
秦邵脸色凝重,看她脸色似乎有发紫的迹象,警觉不好。
急忙上前托着她的脸,紧掐其人中。
“哇!”
韩瑾蓉瞬间哭出声来,声音越来越大,那种悲戚透彻心骨。
周围议论的声音瞬间静默,大家也悲戚地看着韩瑾蓉,一个个开始抹泪。
还有些人呜呜大哭,那些人当中也有家人在逃出来时,因为跑得不及时,被流民打死了。
秦邵的脸色也有些暗,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怎么事情总那么不顺呢!
“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个约莫50左右、身着绸衫中年男人从寨墙大门那边走出来,后面跟着五六个身材壮硕的年轻人。
“族长!”
“族长!”
“刘奎?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们村怎么那么多人过来?”
此人正是崔沟村族长崔志山。
“舅公,我们村子被流民攻陷了!刘秀才一家被杀了!我们是听到哭喊声才出来的,那些流民太多,我们无依反抗,只能带着大家逃出来了!”
刘奎急忙上前说道,崔志山是刘奎的舅舅。
这附近的村子一般都是结亲的对象,各个村子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村子完全被占领了?不是关闭寨门,有人把守吗?”
崔志山纵然是稳重有经历之人,听到消息不免震惊。
“是的,村来寨墙大门严密把守,村子外面设置的也有救济棚。只是前两天有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生了病,刘秀才看他们可怜,让进村为她们诊治。”
“谁知道那女人半夜竟然偷开寨门想放她男人进来,结果大量流民侵入,刘秀才一家靠近寨门最近,他们家先被侵袭,全家被屠被抢个精光,紧挨着他们两家也被抢,我们看人太多,根本抵抗不住,就让大家从后山跑出来了!”
刘奎边说边抹眼泪。
有些村民不舍得自己干了一辈子家业被抢,想反抗,瞬间就被大批涌进来的流民棍棒打得皮开肉绽不成人形。
能出来的这些人听从他指挥只拿手头东西,才跑出来的。
崔志山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他早些年做走镖生意,这些年年纪渐长,才在家乡安顿下来,买了几十亩地,当了地主和村子族长。
他早些年走南闯北走镖,见过的世面也多,接触的流民强盗更是不计其数,深知那些人的性子。
几个村子虽然还算关系紧密,但各村应对流民的态度不同。
土桥刘秀才威望最高,他这人心善仁慈,建议先救济流民,希望他们能有吃的,就不会到处乱窜,危害村民。
崔志山却不那么认为,他眼见流民越来越多,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村子能够承受的。
坚决反对救济流民,建议村民先自保。
一开始他就组织村子里的青壮年加高寨墙,严密把守,禁止流民进入。
曾经有一股流民求救村子,崔志山一眼就看出里面有些人面目不善,直接拒绝。
晚上那些流民竟然趁着天黑翻墙进入村寨,还打伤了两个村民。
幸好崔志山他们有准备,全歼那些流民,并把带头的几个歼杀,头颅挂在寨墙上示众,其他流民看到,纷纷逃窜。
有了这些震慑作用,好几股流民过来都绕道崔沟村。
得知土桥那边开设粥棚,崔志山很是忧虑。
他妹妹嫁到土桥,那里有很多他家的亲戚,准备派人提醒他们要注意救济有度,建议村子先自保。
只是派的人还没去,已经出现了问题。
“哎!”
他深深叹了口气。
“怪我没早点跟你们说,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说无济于事!
“刘奎,安排你们村子里有逃出来的村民先去我们村子,你统计好名字人数,我们这边会安排住处!那些流民现在抢了东西,有吃的,可能暂时不会过来!但一吃完,就有可能来我们这个村子!大家都要做好完全准备!”
“崔五,安排人安排乡民住下,年轻的编入民兵营,从今天起,十二个时辰轮班巡逻,不放过一处进村入口点,不放任何一个可以人员进入!”
崔志山雷厉风行地安排道。
“是!”
崔五赶紧招呼村子里的人,迎接安排土桥村的民众进村。
“这些人是……”
崔志山安排完,看到秦邵他们站在那里,还有一个女子坐在地上悲戚无比,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个年代人口少,很多村子联盟经常见面,村子附近大大小小很多人基本都认识。
秦邵他们一看就是生面孔,自然就引起崔志山的惊异。
“族长,他们说是刘秀才的亲戚,本来是投奔刘秀才的,刘秀才家被流民哄抢,家里人都没了!”
崔五解释道。
崔志山看那三人,衣着举止确实跟一般流民不一样。
那女子虽然衣着简单,长相举止却不俗,尽管悲伤,但也没有乡间妇女那种歇斯底里、无所顾忌,一看就是大家女子。
至于那个年纪小的,岁数不大,应该是小厮。
至于那个年轻人,更是让崔志山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