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的那个对象……”三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小静脸上的表情。
这话一出，小静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再次哗啦啦的掉下来。
三婶立刻就慌了，连忙说道：“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妈不问了，不问了。”
小静摇摇头：“妈，没事，没什么不能说的，原本就是我痴心妄想，以为能找到不在意我身上污点的对象结婚。”
她说着，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是我愚蠢，看不清现实，竟然幻想会有男人肯娶失去贞洁的女人。”
看着小静心如死灰的样子，方乔心里发堵。
她拿着手帕给她擦泪，开导道：“别这样想小静，你是受害者，你没有错。那也不是你的污点，你不要相信别人说的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谬论，那只是封建社会套在女性脖子上的枷锁。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贞洁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你还年轻，不要被那道无形的枷锁套住脖子，人生还有很多很多的可能。”
“可是嫂子，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样的境界，在他们眼里，我就是脏了臭了。”
方乔的话对小静来说没有用。
她自己也明白，如果这些开导有用的话，小静不会陷在痛苦的沼泽中八年依旧挣脱不出来。
看着小静默默流泪的样子，方乔心里沉甸甸的。
她肚子里有很多话可以说，但是这一刻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她没经历过小静经历过的痛苦，她自认为的安慰可能并不是小静想听到的，甚至只会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除非当事人自己想通，不然别人说的再有道理她也听不进去。
这一刻，方乔真是恨死了那个伤害了小静的罪犯！
因为一己邪念，毁掉了一个年轻女孩的未来！
他真该死！
“小静，我的小静，呜呜呜……”
三婶心疼的将小静抱进怀里，母女两个抱头痛哭，仿佛要将这些年的委屈和苦痛统统都哭出来。
方乔作为旁观者，这个时候是插不上嘴的，她默默的轻拍两个人的背，在她们哭的快要背过气去的时候，贴心的送上擦泪的手帕。
待两个人哭累了，方乔柔声开口：“擦擦泪，先吃点饭吧，再哭饺子该凉了。”
方乔暂时解决不了小静的痛苦，便想着先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然一直沉浸在痛苦的氛围里出不来，对接下来心态的调整没好处。
三婶闻言，连忙把泪擦干，将筷子塞到小静的手里：“是是，你嫂子说得对，小静，你先吃点饺子，别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静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天都黑了，也该饿了，你多少吃一些。”三婶苦着脸劝。
小静还是摇头：“妈，我没胃口。”
“没胃口先喝点甜的。”方乔将红糖姜汤倒出来半碗递给小静：“这姜汤是你奶奶用红糖熬得，红糖放的多，没什么姜味，可甜了。”
“好。”小静勉强喝了几口，但更多的就咽不下去了。
方乔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劝她吃。
晚上，三婶怕小静再想不开，陪着小静在一个屋里睡。
方乔一直等小静睡着了之后才离开，三婶将方乔送到院外，用手抹眼泪：“小乔，今天真是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小静恐怕当时就没了。”
方乔不居功，道：“当时第一个下去救人的是隔壁村的周学义，小静回来的时候身上穿的那件衣裳就是他的，您回头有空了把衣裳洗洗，再备点礼改天给人家送去。”
“救命之恩，应该的应该的。”三婶连连点头：“回头我就上门谢人家去。”
方乔见三婶脸上还在不停的流着泪，知道今天的事把三婶打击的不轻，而且小静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的事，结果这么多年她愣是一点没察觉，今天乍一知道，心里不知道内疚成什么样。
方乔叹了一口气：“三婶，您别太难过了，小静现在这样，家里还得靠您撑着呢。”
“我知道，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对不起小静啊。”三婶哽咽道：“我这个当妈的不合格，这些年只想着怎么让俩孩子填饱肚子了，在其余的事上却是个马大哈。小静这么多年的反常，我这个睁眼瞎，愣是一点没发现，还一直埋怨她太怕生，嫌她没出息……我一想起来，我就难受的心窝子疼。”
“三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难受也无济于事，小静也不怪你，毕竟大伙都知道，你一个年轻的寡妇带两个孩子能养活大已经很难了，现在你的任务是看顾好小静，其他的都别往心里去。
小静那孩子敏感，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女人家又不是没了那层东西就活不了了，事情已经发生，日子却还得继续往下过。可要是连你这个当妈的都一副释怀不了的样子，对她这个当事人来说更是一个难过去的坎。”
为了让三婶心里放轻松一些，方乔主动道：“其实要说责任，我也有，如果我没有跟江茉莉说房子给了你家，她可能不会起这个坏心。”
“这怎么能赖你。”三婶道：“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江茉莉这人，心肝肺都是黑的，跟程亚军是一路的人。而且我之前跟她走的近，说不准啥时候就说漏了嘴，她又拿住了小静的把柄，就算没有这回还有下一回，迟早的事。”
方乔：“经过这回的事，早早的看清楚她是什么人也好，以后咱都离她远远地。”
三婶叹了一口气：“小乔，再过些天，你和柏东就走了，我准备在这之前给小强说个媳妇，也好让他有个岳家依靠。不然我们这一家孤儿寡母，你们一走，恐怕又要被那一家子找麻烦。”
“挺好。”方乔赞同：“只是时间太紧，可能不好找。”
三婶唉声叹气：“诶，先找着，说不定就撞了大运找着了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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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枷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