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国营饭店的厨子手艺不错,红烧肉做的油亮鲜香,软糯入味,糖醋小排酸甜可口,方乔胃口大开,就着吃了大半碗米饭,最后再来上半碗酸辣鱼丸汤解腻,方乔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吃撑了,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吃饱喝足,最后走的时候方乔让程柏东打包了一份乱炖带回去给老太太。
吉普车开动,方乔看到路边的妇女老太太的头上都戴着头巾,突然想起来家里的老太太头上戴的那一条好像旧了,便让程柏东在供销社的门口停一下。
头巾是宽度大约是一米见方的正方形,对角一折呈现出三角的形状勒在脖子上,冬天勒个方头巾,防寒又好看,这几年正流行。
供销社卖的方头巾有十几种,各式各样的,方乔相中了一个藏蓝色棉线的,摸在手里温暖厚实,现在戴正合适。
程柏东见她挑来挑去,最后却挑了一件灰不溜秋的颜色,忍不住说道:“媳妇,这个色老气。你挑个亮一点的,亮一点颜色衬你,戴上更好看。”
“我给奶奶买的,这个色正适合。”
方乔问了价:“同志,方头巾怎么卖?”
值班的售货员心不在焉的转头瞥了一眼,回答道:“买一条三块,五块钱给你两条,不要布票。”
两条头巾要花掉一个工人一个月三分之一的工资,这个价格自然不算便宜,但她卖的贵归贵,却不要布票。
方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买了。
她又挑了一条红色的,两条一块递给营业员:“我要两条,同志你给我包起来吧。”
程柏东主动付了钱。
收钱成了交,售货员的态度立刻热情起来,她把两条头巾分别叠成四方块用麻绳绑起来,问道:“姐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想要买的?看你这肚子,前年该生了吧?虎头帽虎头鞋要不要?”
“不要了。”方乔从售货员的手里接过两条方头巾,递给程柏东让他拿着。
程柏东接过来看了一眼,说:“红色好,红色衬你。”
“我有红头巾了,这条我准备送给三婶家的小静,她今年二十二了,听三婶话里的意思,年底就准备给她相看说婆家了。”
程柏东想了想,没想起来三婶家的小静长什么模样。
当然,这不怪他对亲戚不上心,主要是他多年在外,小静人又内向怕生,见了人就一直低着头,恨不得把头缩进衣裳里去,就是一个庄上从小看着小静长大的邻居,都不一定记得住小静到底长什么样。
“那你不再买一条换着戴?”
“不买了,家里有两条换着戴就行。”
别的东西上一趟基本上都买完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漏掉的,所以买了头巾方乔就准备走了,倒是程柏东看到了柜台上的蜂蜜,买了一罐准备回去给方乔泡水喝。
最后程柏东提着东西在前面走,方乔在落后半步的位置跟着。
两人走出供销社,方乔先上了车,程柏东则是把买来的东西放进后备箱,刚从车的侧面绕过来,还没等他去开驾驶座的车门,就见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年轻女人迎面向他走来,一脸惊喜的看着他:“程大哥,是你吗?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前几天听家里人说你出事了,担心的不得了。”
她的话说的熟稔,好似两个人很熟的样子,但是程柏东却对她压根没什么印象。
“你是?”
女人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咬住下唇,有些难堪的说道:“我,我是江茉莉,咱俩还是初中同学呢,你忘了?”
“江茉莉?是你啊。”程柏东惊讶的挑了挑眉:“你跟程亚军?”
“我跟他没关系了。”江茉莉连忙撇清:“我,我以前不知道他竟然是那样的人。我,我当初愿意跟他定亲,就是觉得他有你这样一个当兵保家卫国的大哥,他这个做兄弟的,肯定也是个忠厚老实的男人,结果却没想到他竟然欺负女人。我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人,一想到要和这样的人结婚过一辈子,我就痛不欲生。”
江茉莉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她黯然垂泪,样子看起来很是惹人怜惜。
程柏东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这是你和程亚军的事,你是结婚还是退亲,都是你的自由,不用跟我解释。”
“是,我知道是我多嘴了,但是我太难受了,你是他的大哥,所以我见了你就忍不住倾诉几句。”
“今天媒人从你们村回来,给我带来了程亚军的话,他不同意退亲,逼我必须嫁给他,不然就不放过我,可我不愿意,他太霸道了,我不愿意也不敢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程柏东,咱们俩是初中同学,你又是程亚军的大哥,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求求他放过我……”
晶莹的泪水从江茉莉的眼尾一串串流下来,她哭的鼻头红红,眼圈红红,整个人的周身都充斥着脆弱的美感。
“抱歉,我帮不了你。我和程亚军关系很差,他不会听我的。”程柏东礼貌拒绝:“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程柏东打开车门上车,一气呵成的发动车子驶离现场。
后视镜中,江茉莉怔怔的站在原地站了好久。
方乔收回放在后视镜里的眼神,转头瞥了程柏东一眼:“江茉莉找你干嘛?”
“认识?”程柏东问。
方乔没好气的‘嗯’了一声:“上辈子她跟程亚军结婚了,就住在咱家的房子里,我找了她不止一回,能不认识嘛。”
程柏东一听就懂了,直接了当道:“咱以后离她远点。”
“这话不用你说,我也离她离的远远地。”方乔:“你还没说她找你干嘛?”
“哭惨呢。她想退亲程亚军不愿意,想让我帮她劝劝。”
方乔心里一惊,连忙问:“你没同意吧?”
“没有,懒得管这事。”程柏东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个江茉莉面相不行,她的事不能沾手。”
方乔惊讶的看着他:“你还是看相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28章 哭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