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还是皇上的妃子,四哥就算眼瞎心盲,也不会愚蠢到色胆包天去轻薄皇上的女人吧?
苏挽当真是满肚子的火,说出来的话,又直白,又毒舌。
曹美人的脸一会青一会紫,别提有多难看了。
像是恼了,这会她也不怕了,她迎上苏挽的视线,里面满是不屈之色:“妾是蒲柳之姿没错,比不得郡主貌美,但这并非郡主羞辱妾身的理由!”
她一口咬定苏文泽就是轻薄了她。oo0m.sx??8.c○m???
“他是您的哥哥,您护着他,将脏水都泼在妾身上,妾人微言贱,唯有以死以证清白!”
说着便要直接用脖子去撞苏挽的剑。
苏挽收了剑,曹美人直接扑在了地面。
苏挽眸色微沉,这女人还真是不要命了,但凡她的剑晚收一步,她便要血溅当场!
后宫的女人,果真都不是什么善茬。
“皇上驾到!三皇子驾到!”
这时,刘公公那尖锐的嗓音从外面传来。
当那道明黄色的身影踏入殿中的那一刻,曹美人用便无比凄惨又委屈的声音喊了一声:“皇上!”
此刻的她,眼泪簌簌而下,那表情,那神态,仿佛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般,将弱者的姿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知情的,看见里面的场景还以为苏挽在欺负人,毕竟她站得笔直,手中还拿着一把剑,三个官家姑娘瑟瑟发抖缩成一团,地上躺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太监,还有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
皇帝一进来就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皇上,救救臣妾!郡主要杀了臣妾啊!”曹美人已经率先告起了状。
苏挽嗤笑一声:“还真是恶人先告状,瞧瞧这告状的本领,白的都能叫她说成黑的!”
用用脑子也能想得出,她要真的想杀她,还有她在皇帝面前哭的机会吗?
尉迟璟走到苏挽身边停下,瞧着她眉眼中带着浓浓的戾气,便从她手中将剑拿了过来,还给了侍卫。
倒不是怕她恼怒起来会真的杀了曹美人,而是杀这种人只会脏了她的手。
苏挽见着他,脸上缓和了不少,也没反抗,由他将剑拿走
了。
皇帝已经好久不曾踏入后宫了,看着眼前的曹美人,也记不起她姓甚名谁了,只能问道:“无双郡主为何要杀你?”
曹美人哭哭啼啼的将苏文泽轻薄她一事开始说起,一直说到苏挽持剑羞辱她为止。
苏文泽在她的口中,妥妥的就是一个衣冠禽兽的登徒子。
“皇上,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皇上!”
便是连眼睛都肿的快睁不开的张公公,也费力的爬了过来,朝着皇帝磕头,含糊不清道:“奴才可以证明娘娘所言句句属实,求皇上为娘娘做主啊!”
皇帝听完后顿时恍然大悟,难怪无双会这般生气。
他看向苏挽:“无双,你有何可说的?”
苏挽道:“那就交给官府来处理吧,是非黑白一查便知。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这位娘娘血口喷人,还是确有其事。倘若我四哥当真如娘娘所言,我苏家自然不会包庇他,大祁律例如何,便如何处置。”
“倘若——”苏挽语气一重,眼神冰冷的看着地上的曹美人:“若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苏挽第一个饶不了她!”
尉迟璟道:“那此事就交由大理寺处理吧。”
曹美人没料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臣子调戏宫妃一事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皇家为了脸面都不会选择声张。
大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赏一赏,罚一罚,打压一番后,此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毕竟,以前皇后在的时候,就是这么处理的。
这闹到官府……
曹美人后脊发凉,此事可经不起查,要是让官府的人查出别的,那她就玩了!
“皇上,其实倒也……”
皇帝打断她的话,“你放心,朕会秉公办理的。”
曹美人对上他的眼睛,只觉得那双看似温柔的眼中,却似含了一层冰,里面还带着几分警告。
曹美人一个激灵,怔怔的看着他,半个字都说不出了。
皇帝道:“朕乏了,先回寝宫了,此事便交由你处理吧。”
“儿臣遵旨。”
送走了皇帝后,尉迟璟让人将陈泊洲唤来处理此事,走时他看向了角落的三个姑
娘,“还请三位姑娘留步。”
那三位姑娘原本还想着怎么跟尉迟璟说上几句话,这会见他主动,顿时受宠若惊。
她们按捺住一颗雀跃的心,行礼后问道:“三皇子有何吩咐?”
“此事事关两家清誉,稍后陈寺卿过来时,还请三位姑娘出面协助一番。”
姑娘们都想在他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自然不会拒绝。
见她们答应了,尉迟璟便拉着苏挽离开了。
三位姑娘原本还雀跃的心情,在看见二人十指紧扣的手后,犹如一盆冷水灌顶而下,将她们浇了一个透心凉。
很快陈泊洲就过来了,顾简在路上已经同他说明了原委,他当即便让人将宫殿里外都控制了起来。
一干太监丫鬟被他单独带去了一个屋子审问,那张公公,被杨蕊打了一顿后,后面撑不住晕过去了。
陈泊洲直接让人一桶冷水浇下去,只要还有气的,都会被冻醒过来。
曹美人也被单独带到了一个屋子审问。
至于那三位姑娘,将她们所见所谓一一交代了后,陈泊洲便差人将她们送回去了。
太医院中,梁太医将手搭在苏文泽的脉上,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苏夫人看得心中一揪,想问,又怕打搅他,只能焦急的在一旁等着。
许久后,梁太医收回手。
苏夫人迫不及待的问道:“太医,我儿子的伤如何?”
梁太医道:“令郎的伤并无大碍,后续需要好生休养数月便可。不过,他的脉象却有些奇怪,表面上看上去像是风寒之症,但脉象是又不是。”
行医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诊到这种奇怪的脉象。
“那我儿子可会有性命之忧?”
梁太医道:“不好说。”
太医院的太医们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在话术上不会说得太满,免得惹祸上身。
只有不能治的或者治不好的,才会让太医说出模棱两可的话。
苏夫人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但她现在不能晕,若她晕了,文泽怎么办?
她用力咬了一口舌尖,剧痛从口齿间传来,才叫她清醒了几分,但那张脸,却白得连脂粉都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