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哈!”秦杰运足了元气,猛地从右上往左下一挥他手中重达八十斤的偃月刀,将向他攻来的新罗的一个小校尉连头盔带脑袋劈成了两半。
不过连续一个多月的鏖战也确实让他变得力不从心,刚才的那一刀,更是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力气。
就在那个校尉倒下的时候,他的身后又冒出来的一个普通的新罗士兵,直接一枪刺中了秦杰的右肩。由于力量耗尽,秦杰甚至连举刀反击的能力都没有了。
在这一枪刺中秦杰之后,那名新罗士兵又来了劲,因为秦杰这颗人头可是值十万两银子。
于是这名新罗士兵一直用力顶着秦杰往后退,直到把秦杰顶靠到城楼的柱子上,这才迅速拔出枪了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在这一瞬间秦杰已生死看淡,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就这样结束了吗?’随后便闭上眼睛准备接受这一切。 噗嗤~~~,一股温热的液体喷到了秦杰的脸上。‘是血!’秦杰不用睁眼也能清楚的知道这是人的鲜血,因为最近这个一个多月,这样的感觉他已经经历了许多次了。
“大将军你怎么样?”谢异一边向秦杰跑来一边问道。
‘咦?我还没死?’秦杰睁开眼,发现眼前的新罗士兵脖子被一支钢箭穿透,跪倒在自己的面前。
秦杰稍稍尝试活动了一下右肩,发现没伤到筋骨,道:“我没事。”
还好赵斌打造的山羊座冥圣衣(涂了沥青的黑板甲)十分坚固,枪尖在穿透板甲后力量减弱了不少。因此秦杰的右肩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并没有伤及骨头。
“我看看。”说罢谢异摘下了秦杰的肩甲,用自己也所剩无几元气的给秦杰处理起了伤口。
秦杰靠在柱子旁坐在地上,透过射击口看了看城下还在不断涌来的新罗士兵,心有不甘的说道:“看来你我今天都到日子了。”
“杀了153个新罗鬼,这一仗我早够本了。”谢异笑道。
“哈哈,扶我起来。临死我要再拉几个垫背的。”
“好!”
说罢,秦杰便在谢异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然而令他们二人没想到的是,就在此刻,朴金相居然鸣金收兵了。
……
……
收兵一事,对朴金相来说也是迫不得已的。因为站在圆明山大营里指挥的他,已经从望远镜里看到了那队由杨毅带领的气势雄壮三万余郑军士兵。
早在今天早晨的时候,他已经收到了抚宁县易主的消息。心知已无多少时间给自己攻城的朴金相,便下令对山海关发起了自开战以来,最惨烈的也是最后一次进攻。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的这决死一击,并没有将山海关拿下来。秦杰的将旗还在,燕京大营的军旗还在,山海关还没有被攻陷。
虽然朴金相在山海关内外目前仍有将近9万人的部队,但长达一个多月的攻城战和燕京大营小股部队的不断骚扰,也让他的手下身心俱疲。外加由于山海关久攻不下带来的将近一万余人的伤亡,也让整支队伍的士气落到了低点。
“正顺,让各部由北至南,依次撤回杏林堡吧。”朴金相在圆明山大营内平静的下达了一条撤军的命令。
金正顺一听,心里着急了,连忙提醒道:“可是师傅,陛下的命令是让您占领晋冀两州啊。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有9万可战之兵…”
朴金相摆了摆手,打断了金正顺:“撤吧,将士们都累了。杨毅的兵虽然少,但是士气正盛。与他正面冲突,我们即使赢了也将失去攻下山海关的能力。”
“但是陛下那里…”
“陛下那里我会去说,更何况我们只是退回杏林堡修整。等修整好了,我们再打回来。”朴金相解释道。
“是,师傅。”说罢金正顺便传令去了。
其实朴金相心里很清楚,他根本不具备打回来的实力。在开战之初他只是凭借着内应,把秦杰打了个措手不及。既然现在先机已失,山海关也没打下来。他就更不该留在这里与杨毅正面硬拼了,而是应该考虑一下如何抵御杨毅可能发动的反击了。
至于李光甫那里,就只能尽力去解释了。只要信任还在,再加上当年的袍泽之情,自己最多被撸了平南元帅之职赋闲起来。更何况李光甫也不是不通世故的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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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请恕徒儿对属下缺乏管束,终酿下了大祸。给陛下和百姓带来了天大的灾难。”说罢秦杰便挣扎着要从床上起身给杨毅行个师徒之礼。
杨毅连忙走到秦杰的床前,将他扶住,道:“在床上好好歇歇吧,不必行礼了。”
“哎。”
“你确实有错,对部下缺乏管束,惩戒降级是免不了的。但是你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所做的事,所打的恶仗,为郑国做出的贡献,为师和陛下心里还是有数的,你不必过于自责。”
“多谢师傅和陛下谅解。”
“另外我再告诉你个秘密,陛下已经同意,等打完了新罗,你将与其他将士一起表彰。”杨毅的一席话给秦杰吃了一颗定心丸。
“末将必将肝脑涂地,为陛下再立新功。”说罢秦杰向着郑京的方向拜了一拜。
“肝脑涂地就不必了,要为陛下再立新功也要先把伤养好了。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立即启程回郑京修养。”杨毅拍了拍秦杰的肩膀说道。
“徒儿还是想跟在师傅身边。”秦杰真诚的说道。
“算了吧,你要再是不走,你夫人非得把你师娘烦死不可!”
……
……
“混账东西!”李光甫看完朴金相报来的的奏折后,气的青筋暴起,他恶狠狠的把奏折往地上一甩大骂道:“竖子小儿,竟然敢违背朕的意志!还美其名曰‘保存实力,以图再起!’图?图你脑袋!”
崔公公赶忙捡起掉到地上的奏折,又再次放到了李光甫的面前劝慰道:“陛下,您先消消气,朴元帅这也是为了咱们新罗着想啊。何况我们的得到情报显示,这次郑国也只是要把我军赶出郑国。不如我们再积攒几年的实力,再找个机会打过山海关去不就行了。”
“老崔啊,你真以为魏健只是要把咱们赶出山海关吗?”李光甫反问道。
崔公公弯着腰点了点头答道:“从取得的情报上看,郑国朝堂之上议定的目标是这样的。”
李光甫摇了摇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
“难道…”
李光甫站起身缓缓的走到新罗地图面前,眼睛望向北方那片广袤的国土说道:“同样身为帝王,他的心思朕能理解。”
李光甫继续望着东北方的国土缓缓说道:“这次魏健不把咱们打垮了,趁机收回北地是绝对不会罢手的。”
李光甫说的没错,魏健收回关外故土的决心是坚决的。一个有志向的皇帝,无论如何都会将自己丢掉的东西再亲手夺回来。更何况为了照顾迁入关内女真各部的感情,不夺回关外故土是绝对不行的。
“陛下,就算魏健要打出关外,他也不一定打的过我国啊。”崔公公思忖了一下又说道。
“在四年前,到了关外他确实打不过我国。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李光甫想起了赵斌到来后给郑国带来的巨大进步,无奈的摇了摇头。
“变了?”崔公公还想细问,却被打断。
“拟旨吧。”
“陛下是要砍了虎威将军吗?”崔公公疑惑的问道。
李光甫冷笑了一声道:“砍了?砍了朕用谁去?你去拟旨告诉朴金相,朕降他为五品飞羽将军,暂领征南元帅。如果他能戴罪立功大个打胜仗,消灭杨毅的主力,朕就给他官复原职,否则他就提头来见。”
“奴才遵命。”
李光甫心里很清楚,朴金相能力是有的。但是现在两国实力的天平已经朝郑国的方向倾斜了。一旦没有一鼓作气拿下冀州,摧毁郑国的工业。那么越拖下去战争的形势会越来越对新罗不利,他现在只能希望朴金相给自己带来一场大胜,好让自己能够在战败的谈判桌上更有利一点了。
……
……
朴金相完全没想到李光甫毫不念旧,给自己的处罚居然如此严厉。他甚至在怀疑,自己当年的战友李光甫,还是当年的李光甫吗?难道说每一个当上皇帝的人,都会变?
不过现在这些事儿也不是他眼前急需考虑的,他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完成李光甫的目标,打个胜仗消灭杨毅的主力。
现在自己的部队尚未修整完毕,想要打垮山海关是绝无可能了。再往后想,随着杨毅的部队越来越多,自己在兵力上的优势也会逐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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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失。如此看来只能收缩兵力,摆出一副全军士气低落的样子,引诱杨毅出关主动与自己决战,再寻找战机打个反击了。
可是,当朴金相按预设方案,收缩兵力,摆出一副怯战混乱的样子以后。杨毅并没有像预想的一样趁机打出关外,而是蹲在山海关里整天胡吃海喝了起来。
杨毅胡吃海喝几天不要紧,但是他这一胡吃海喝就是一个多月。而且这两个多月里,他除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以外就是叮嘱加强警戒。部队的训练他一概没有管,全部交给杨将和艾文凯处理了。李光甫派来和谈的好几拨使臣,杨毅见也没见,全部给打发到郑京去了。
当然杨毅不思进取,贪图享乐的表现很快也传到了郑京城。
“陛下,征北元帅杨毅,意志松懈,只顾个人享乐,不思进取。微臣恳请陛下罢了杨毅征北元帅之职,召回郑京加以训诫。另命定南大将军左良玉接任征北元帅一职。”接替韩福来担任中书令的太子党新中坚力量温体仁,在春节前的一次朝会上狠狠的参了杨毅一本。
“哦?”皇帝缓缓的望向温体仁,正欲说话,却没想到与杨毅没什么交情的秀才兵,新任兵部尚书卢升象却突然出来替杨毅说话了。
“陛下,微臣有话说。”卢升象对皇帝拱了拱手。
“卢爱卿请讲。”
“谢陛下。”说罢卢升象抬起头缓缓讲起了他的看法:“微臣近日也听说了,杨老将军似乎是安于享乐了。列为大臣对杨老将军有些看法也是正常的。”
温体仁在心里白了卢升象一眼。
“可微臣听负责转运军资的王转运使说,杨老将军所部兵马,并没有懈怠迹象,各项训练依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包括山海关和一片石关在内的各个边关碍口,都已完成了修缮。依老臣看,整个征北军只是外松内紧罢了。”卢升象缓缓解释道。
“嗯。”皇帝捋了捋胡子,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陛下,卢大人所言差矣。”温体仁反驳道。
皇帝装作好奇的样子哦了一下“哦?”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现在征北军依然能够保持高昂的斗志,都是杨老将军手下几位得力干将尽心的结果。但是杨老将军如此沉沦下去,迟早会带坏手下的将军的。依微臣看,杨老将军年岁大了,他是怕自己的一世威名会毁在这一战上,所以他做出了一副不思进取,贪图享乐的样子故意给陛下看的。其目的就是想让陛下把他换掉。微臣认为与其让杨老将军以这种方式消极怠工。不如随了他的愿,让他回郑京养老。臣恳请由年富力强,更有进取心的左良玉将军担任征北元帅一职。”温体仁大义凌然的鞠了一躬建议道。
皇帝发现卢升象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于是他扫了一眼卞青檀,示意他来解围。
“温大人,老臣记得,几个月前的朝会上,您可是劝陛下击退朴金相就好,不要追出关外的。当时陛下也答应您了,现在怎么又变了?要陛下进取了?”卞青檀在一旁讽刺道。
“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如果我们想获得边境安宁,就一定要打出山海关。”温体仁诡辩道。
“好,就如温大人所言杨老将军老了,想要安享天年不思进取了。可是左良玉将军长期在西南瘴疠之地处对付蛮人,作战地域和对象与新罗这样的正规军很不一样。盲目将其调往北方,恐怕会水土不服啊。”卞青檀反驳道。
“这…”
温体仁没话说了,稍微懂点兵的都知道,西南山区的蛮人都是小股部队各自为战,很少会聚集超过上百兵力,且缺少马匹、重武器和金属甲胄。而北边的新罗平南军可是有15万之众的虎狼之师。他们甲胄齐全,马匹精壮,重武器充足。南边是散兵游勇,北边是齐装满员的正规军,对付两者的战法战术是完全不一样。要说满朝文武里除了杨毅谁还有对付大股正规敌人的经验,以及相对应的资历,那就是信王了。自己的目地是推荐太子的人,而信王又是太子的政敌。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推荐信王的。
卞青檀没有再看温体仁,他向皇帝鞠了一躬道:“陛下,依老臣看,不如我们遣一重臣,以春节劳军之名看望征北军众将士,同时传陛下口谕,催促杨老将军尽快进军。”
“好,就依卞爱卿所奏。”皇帝捋了捋胡子,摆出了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