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葶并未多做解释,只是告诉她老家出了点事,正在赶回去。
她的语气不自觉凝重,吴乐感觉敏锐,很快察觉到异样:“太太,事情严重吗?不如,您把地址给我,我过去一趟,好歹也能帮您跑跑腿。”
江葶没有答应。
挂断电话后,吴乐有些着急,把电话打到了江城的亲哥那里。
陆时意早上才下飞机,正在坐车前往陆家大宅。
吴卓就是今天负责接机的保镖之一,坐在和他同一辆车的副驾驶上。
他回过头,看向双手交叠在身前、正靠着椅背上闭目养神的男人:“陆总,太太那边好像出了点事。听吴乐说,她突然带着奶奶一起赶回老家去了。”
陆时意倏然睁开双眼,眸光幽沉,不怒自威:“知道是什么事吗?”
吴卓心中一凛,连忙摇头:“太太没告诉她。”
陆时意收回视线,拿出手机后快速拨打了几个电话。
很快,就得知柳河村以及地皮拆迁等重要信息。
陆时意的唇线逐渐紧绷。
片刻之后,他让开车的葛庆掉头,前往机场。
这期间,又是许多电话打出去。
江葶带着江奶奶赶回柳河村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所幸时间还早,破拆机才要动工,被江家一些亲戚联手拦住,打电话通知江奶奶的五伯娘也在里头。
投资商派来的人凶神恶煞,对着江家一众亲戚大声叫嚣,说他们再不让开就要报警给他们安一个寻衅滋事的罪名。
大家只是看在亲戚情分上不忍江爷爷墓地被毁,这话一出,不少人打起退堂鼓。
围观的村民有人眼尖,看到江葶和江奶奶疾步而来,连忙道:“江老太太和她孙女来了!”
说话的是江正川的堂哥,他亲大伯的儿子,也是江家关系最近的亲戚。
投资商的人斜眼看向气喘吁吁赶过来的江老太太:“老太太,拆迁的文件早就已经签好了,补偿款也给了。你没能在规定时间内把坟迁走,可不关我们的事。总不能因为你一家的事,耽误重要工程。”
江奶奶气道:“什么文件?什么补偿款?我连看都没看过!”
“你这话就没道理了。”开发商的人像是早有准备,让人拿来文件的复印件,递过来给她看,“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自己签的名字?是不是你自己摁的手印?”
“要是不满意,事后大可以去做一下指纹鉴定,我们可是正规公司,拿的政府招标,合法合理地破拆这一片的墓地!”
江奶奶低头看着文件,忽然明白了什么,双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江葶也跟过来看了眼,神色凝重。
这的确是奶奶的字迹!
“这.....这不是......”江奶奶才开口,有两道人影匆匆赶来,打断她的辩解。
是江正川的堂哥、他亲大伯的儿子,还有他妻子。
江葶一直喊他们大伯和大伯娘,两人是江家关系最近的亲戚。
旁边有村民小声议论,说刚刚喊两人过来拦破拆车时他们说身体不舒服,这会儿倒健步如飞了!
江大伯和江大伯娘把异样的声音撇到脑后,一左一右拉住老太太的胳膊,劝她:“二婶,我们知道您一直不满意赔偿款,觉得少了,可文件都签了,不能在这个时候闹事,犯法的!”
说话的是江大伯。
江奶奶看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气得胸口发梗:“明明是你骗了我!”
那份拆迁文件,确实是她签的。
不过她并没有看内容。
年前,江大伯来苏城看望她,带着这份文件,骗她说是给她买的保险。
江奶奶当时还推拒,江大伯说钱都交了,也退不回来,是他的一片孝心。她当时很感动,又觉得让他花钱不好意思,出于信任,便直接签名摁了手印。
至于所谓的赔偿款,她有两张不常用的卡,就算打钱进去短时间内不看也不知道。
面对江奶奶的指控,江大伯夫妻面上不解、委屈,眼里却各自闪过精光。
他们之所以欺骗江奶奶,除了有人拿钱收买,最大的原因只有两个字——
嫉妒。
江大伯嫉妒江正川一大家子都搬去了市里过好日子。
江正川住的是豪宅、出入有名车,却都不帮帮他这个亲堂哥,留他们一家在乡下苦哈哈地熬着。
事已至此,江葶看透两人虚伪的嘴脸。
目前最重要的不是掰扯孰是孰非。
文件已经签了,他们又没有在规定时间内迁坟,投资商的人哪怕将墓地夷为平地也是占理的。
她走上前和投资商派来的小头目沟通,希望对方通融她们一上午的时间,她们立马找人来迁坟。
江爷爷走得早,当时国内还是流行土葬,迁坟并不是一件轻松事。
江葶言辞恳切,对方却油盐不进,甚至不耐烦地抬手推搡起来。
苏琅及时将她拉到身后,冷着脸呵斥小头目:“你敢动她,后果自负!”
对方有一瞬间被吓到,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嚷嚷着要报警。
苏琅冷笑:“真报警到时候谁占理还真说不准!你们是哪家公司的?”
“众诚企业!”苏城首屈一指的土地开发公司。
江葶脑海里忽然有一道灵光闪过。
当初庞清薇和沈绪在一起之后不久,孟妍妍曾经对她炫耀过庞清薇的家世,提起她二哥庞博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众诚企业海外分公司的高级骨干。
庞博已经回了国内,再加上冯丹前几天的提醒,江葶总算是明白了。
怪不得,他们家和众诚企业无冤无仇,通融一下也在情理之中,对方却故意针对。
难怪,拆迁范围改变了,却压到要动工的这天才通知,还费尽心机瞒着奶奶,不让她们有时间迁坟。
想必庞博正好负责这个拆迁项目,庞家在苏城的政商两界都有些势力,动些手脚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江葶心里顿时怒火翻滚。
原以为庞博盯上的人是她,没想到他那么阴损,连已经去世的人都不放过,要打扰爷爷的安宁!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把江奶奶拉到旁边低语了几句,然后重新走回去和小头目对峙:“你是庞博的人吧?让他来见我,我有庞清薇的事情和他说。”
眼下,只能先拖延时间,等江奶奶把迁坟的人找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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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