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所里来了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人，他满头白发，就连唇角的胡茬都是白色的。
叶染第一眼看见这样的君落臣时，还以为他是童话世界里跑出来的圣诞老人。
后来她才知道，爷爷的亲生儿子和儿媳出了车祸，一车人无一人生还，甚至连车上年仅8岁的孙子都没能活下来。
爷爷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夜白头。
去收养所也是因为心理医生建议他领养一个孩子转移注意力。
起初，依然认为自己是爷爷逝去小孙子的替代品，直到有一天，爷爷告诉她：叶染就是叶染，全世界独一人的叶染。
如果她的童年没有爷爷作伴，想必她早就心里阴暗且扭曲了吧？
叶染坐在君落臣的床头，伸手替他抚平了额头上翘起的白发。
不知不觉间，爷爷已经这么老了。
爷爷陪她长大，可是她却没有陪爷爷变老。
叶染心里很不好受，她轻轻握住君落臣的手，语气近乎祈求，“爷爷，小叶宝回来陪你了，你醒过来看看小叶宝好吗？”
……
傅野一觉睡到了黄昏，正懊恼自己居然睡着了，却发现偌大的vip病房里，只有机器滴滴的声音，却没有叶染的身影。
傅野愣愣地坐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
所以，她还是要选择不要他吗？
她的心里当真一点点他都没有吗？
他不信，但是事实摆在这里，被迫他接受。
傅野感觉自己的一颗真心，好似被人揉碎了踩在了脚底。
揉碎他心的那人此刻还双手插腰，满目嘲讽地看着他。
“咳咳”
傅野一口气憋在心口，他重重地咳嗽，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好久好久，他拿出手机，给叶染打电话，但是没有意外的，关机了。
傅野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很努力的想要挽回，可是结局为什么还是没有变？
傅野不知道自己在幽暗的病房里坐了多久，再抬首时，他那双锐利的鹰隼里染上了点点的恨意，良久，他拨打了封夜的电话。
“查一下，叶染去哪里了。”
叶染，想逃，门儿都没有！
一开始是你先招惹我的，在我没有说结束之前，你没有权利选择结束！
封夜还是头一次听到傅野如此生硬地叫叶染的名字，微微愣住了两秒钟，才点头。
等他意识到傅野看不见时，又匆匆开口，“收到！”
傅野将床头亮着的唯一一盏小夜灯熄灭，瞬间整个病房暗得像是地狱。
他坐在床上，一条腿随意地伸直，另一只腿弓起，他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双目空洞。
时间就在黑暗中一点一点地逝去。
忽然，他放在手边的手机亮了。
亮光照亮了整个病房，也照亮了傅野那张阴霾的脸。
“爷，查到叶小姐的行踪了，她去了栗城。”
傅野没有接话，只是忽明忽暗的亮光下，他那张脸尤为的恐怖。
“爷，叶小姐去栗城走得急。连公寓都没有回，兴许是碰上什么急事了。”
傅野一怔，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她去栗城能有什么急事？一切不过是为了躲他而已。
不过，叶染，你躲不掉的！
“立马给我订一张飞往栗城的机票，越快越好。”
“是！”
……
封夜只能查到叶染去了栗城，但是他到了栗城之后，所有的踪迹都被隐藏了。
傅野到栗城之后，倒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没了方向。
想了想，他伸手给宋秋芝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都没有接，直到最后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了。
傅野紧了紧眉，又打了过去。
这一次电话接了，只是对方语气不善。
“呵，傅爷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因为叶染的事情，宋秋池对傅野的那点儿好感都没了，她冷着声音，阴阳怪气。
傅野也不生气，只是平淡的问道，“叶染她在栗城有亲戚？”
“你是她男朋友，你自己不知道？”宋秋池也不惯着他，直接开怼。
傅野调整了一下语气，说，“叶染失踪了，我查到她到了栗城，如果你有线索麻烦告知我一声。”
说完傅野主动的挂了电话。
宋秋池被他的话唬到了，担心地给叶染打电话，却没有人接。
难不成傅四说的是真的？
想到下午突然收到的染染说要回家一趟的短信，宋秋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很快，她给傅野回了电话，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傅野。
挂了电话，明亮的夜空下，傅野心头仿佛有一块石头骤然落地。
他眼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亮光。
叶染是因为爷爷生病了才来栗城的，不是为了躲他！
……
君家。
伍辉看不下去了叶染这样不在意身体的样子，推门而入，劝道，“大小姐，您已经在老爷的病床前守了一下午了，去休息会儿吧。这儿有我和罗医生在，不会有问题的。”
叶染偏执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爷爷一定是在惩罚她以前没有花时间陪他，这一次她好好陪爷爷，爷爷一开心说不定就醒来了。
伍辉心疼的不得了，但是又拿她没有办法，只好退一步，“那大小姐你先去吃点东西喝点水，你要是累垮了，还怎么陪老爷？”
叶染无神的眼珠子转了转，她一点也不饿一点也不渴，但是看着伍爷爷憔悴的面色，她点了点头，同意道，“伍爷爷和我一起吃一点吧。”
“不不可以，我只是下人，不可以……”
“伍爷爷，你是家人，不是下人。”
伍辉眼眶在一瞬间红了。
他“欸”了一声，忙让下人从厨房里把精心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
一老一少就在君落臣卧室门外吃饭。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吃饭。
叶染吃不下去，就多喝了两口汤。
吃完饭，叶染想看时间，却发现手机因为上飞机关机了，还没有开机。
一开机，99＋的短信和电话就冲了进来。
其中有一部分是秋池的，另一部分也是傅四的。
“嗡嗡嗡”
手机在她出神的空档，又响了起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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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你是家人，不是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