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前,何以琛去办公室领假期作业,见白露坐在张老师的位置上,托着腮做数学作业,蔫如霜打茄子,看起来心情不是太好。
见他过来,她收起情绪,抿唇如花开般笑起来,“是你啊。”一拍桌上的试卷:“你们班的在这儿,已经数好了。”
他一笑上前将试卷抱起,这时,有个女老师拎着塑料袋进来笑着问她:“露露,喝不喝牛奶?”
“嗯嗯,想喝。”她笑着可爱地点了两下头。
女老师亲切招呼她:“快来看看你喜欢哪个味。”
她绕过自己跑去那边从袋子里拿起牛奶瓶来看,挑了一瓶后,快乐地道了声谢。
坐回座位上时,看起来没那么不高兴了。
白露思索着,以前张女士很忙,不可能事事监控到,她可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摸鱼掺水很方便,所以觉得她管得还不是很严,看来都是距离产生美。
自从那件事之后,忽然实行高压政策,可怕的是,她们一起来学校,一起放假,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这日子简直不能过了。
假期和杨晴商量一番,转学是不可能的,那只能把高中的时间缩短,干脆跳级吧,等上了大学就鸟入长空鱼入水了。
经过一番软磨硬泡,白露成功说服家里人,在高一上学期结束时和杨晴一起跳级去高二,为此,整个寒假,何以琛但凡遇见她,她几乎都是和杨晴在一起学习。
一天上完课,下楼时听见萧从武表扬她最近学习刻苦,又说:“学习要认真,但也要劳逸结合,爸爸带你和晴晴去黑龙江滑雪看冰雕好不好?”
大屏电视机上正在播放《罗马假日》,白露撸着卧在腿上的猫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电视,听了这话,也不把目光从电视上挪开,只是笑起来,眉眼间光芒毕露,“我不去,我爱学习。”
见他下楼,她照例笑着朝他打招呼:“再见。”何以琛点头回以一笑,匆匆从电视机前走过,他听见白露的奶奶对她说:“再吃块苹果。还是和你爸爸出去玩玩,你一天不是看书就是看电视,这眼睛迟早要看花了。”
见孙女犹豫,奶奶继续说:“你要是怕你妈妈不同意,奶奶去跟她说。”
“那不行,妈妈会觉得我找长辈向她施压,她会不高兴的,还是我去说比较好。咱们可说好了,一个星期,就去一个星期啊。”说话时,她用余光若无其事地瞄了一眼何以琛的背影。
这么久以来,萧白露没有主动和他搭过话,最多就是他来时笑着问好,他走时挥手道别,不过到底也算是认识了,日后说起话来也不算突兀。
她不着急,她有的是耐心,就像爬山,看这山高,其实一步一步,总会登顶的。
为了黑龙江之行,白露和杨晴更认真的学习、做题,张女士可是不能糊弄的,总得有一份满意的交代,才有底气要求出去玩。
新的学期,高一的学生发现,同学跳级了,吃惊,成绩没掉还是第一第二,吃惊吃惊。有机会大家仍然在一起玩,只是喜欢她的人心态平了,有些人你得不到是有道理的。
白露就这样安安稳稳地熬过了高中二年,终于迎来了梦寐以求的大学生活。
临走之前,张女士耳提面命,千叮咛万嘱咐,白露一一郑重应下,挥手拜拜,萧从武还有杨晴父母也就是白露的干爹干妈送他们两个去了大学附近早就买好的房子。
一切收拾妥当,一起吃了最后的午餐,白露和杨晴拉着手送别两边家长,然后火速去商场采购,回到家,白露开了一瓶酒,添满酒杯,端着两杯酒坐去她身边递给她一杯:“来,敬自由!”
杨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多亏装了两年好孩子,不然他们也不放心我们这样住。”
杨晴的父母和白露的父亲一起做生意,两个爹还是一起玩到大的,因此,她们两个从小要好,认了对方父母做干亲,两边的爹甚至调侃过,但凡她两有一个是男孩,他们就原地兄弟变亲家。
和白露待久了,受她影响,杨晴也是胆大爱玩爱喝酒的,不仅酒量大而且不上脸,让白露非常羡慕。
酒杯重新添满,两人窝在一起,头靠着头,白露品味着酒的滋味:“谁说不是呢?”
杨晴又把酒喝完:“这下咱们该开始干活了。”
“急什么?这可是个大工程,慢慢来呗。”白露又满饮一杯,脸色微微发红。
杨晴起身给两人添上酒:“想想我就激动嘛。”
白露不喝了,拈着酒杯转动手腕,半眯着眼睛看酒液在杯中晃荡:“越是激动的时候越得稳住。”
上辈子在安迪那里学来一身本事,就等着这辈子干票大的,没想到生在这时候,生在这时候倒也无所谓,关键是有个道德模范的妈,她私心里很愿意干一票的,但是真干了的话张女子还不得……
不能想了,总之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张女士是萧家的团宠,也是定海神针,地位超然,这事儿说来话长。
萧家老两口原先有个儿子,叫从文,溺水早亡,后来几年间才有了二儿子从武,溺爱非常,加上学过武,他整日游手好闲、撵鸡走狗,让老两口十分忧心。
谁知道儿子看上了打工挣学费的张女士,因为张女士讨厌他那招朋引伴的社会习气,他就脱离了组织,和杨晴的爸爸开了武馆,开始正经赚钱,后来因为没什么人学武了,就加上杨晴妈妈做起了服装生意。
老两口为了儿子和狐朋狗友往来,怕他闹出大事,日忧夜忧,不曾想峰回路转,当然对儿媳十二分的满意。她规行矩步有主见,儿子又喜欢,有她在,儿子总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同理,张女士在,萧白露也不会干出格的事,毕竟她爱她,也欣赏她敬佩她。如果她真的把想法付诸行动,张女士会很痛苦的,她不能不考虑她的感受。
那就只能把想干的事写下来了,为此,白露特意报了金融专业,杨晴报了会计。
获得自由期待大展宏图的两人肩挨着肩喝得酩酊大醉,躺在沙发上睡过去了。次日天光大亮之时,两人一起被阳光晒醒,便洗漱收拾一番一起去学校报到。
一周下来上了一轮课,学校差不多摸清了,各科老师脾性如何心里也有了底,白露和杨晴吃过饭开始仔细捋故事。
这件事他们早就在准备了,为求真实,也查阅了相当多的资料,商讨一番分好了工,白露说:“相关法律部分都交给我。”
“好,我去查这几家监狱的资料,到时候就照着这个写。”杨倩收好稿子准备去午睡。
白露快活地去喝了一杯酒,背上包往学校去了,她打算抄一抄法学院的课表去蹭蹭课,虽然法律部分看书就可以,不过上课老师会讲一些书上没有的东西,去听一听也很有必要。
快到法学院楼下的时候,白露看到了背包走来的何以琛,她像往常一样向他招手打招呼,熟稔问候:“好久不见呀。”
“好久不见。”何以琛走来她面前,距离初见之时已经过了两年多了,她脸颊上的肉消下去,修长了身材,淡去了有福气萌萌哒的可爱,多了少女的俏丽。
他轻露真挚笑意:“你怎么在这儿?”呼吸间,他闻到一股酒味,略蹙眉头,疑问:“你喝酒了?”
白露狐疑地拉起袖子轻嗅:“这么明显吗?明明我就喝了一杯啊,你的鼻子太灵了。”
“我有些法律方面的问题,所以过来抄课表,想去蹭课,你怎么在这儿?”白露很喜欢民族服饰,高中得穿校服没机会,上大学没人管了,她又换回了自己喜欢的样子。
今天是鹅黄交领束腰长裙,从头饰来看,是藏族。
“我来上课。”何以琛想起她家里有许多经济法方面的书籍,就问:“你还是要了解经济法方面的吗?”
“具体地说是国际投资、贸易法,还有国际洗钱法。”两人一面说着话一面往法学院楼下走去。
何以琛顿住脚看着她,忽然笑了,一字一顿地说:“国际洗钱法。”
白露立刻听出不对,怎么还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忙道:“反洗钱,是反洗钱法。”说着,自己也抿起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何以琛把这些课的时间告诉她,看着她拿着一支白色金边钢笔将他说的记在小本本上,他放慢了语速等她记完,说:“图书馆法学的书很多不太好找,如果你要找书的话,我可以帮忙。”
“要!可惜我和人约好了去银行,不然真想现在去,今晚就可以看了。”白露抿了抿嘴,笑着对他说:“那你明天下午有空吗?”
“明天下午我在辩论社,你直接来找我拿书吧,这样比较快。”何以琛微微笑着。
“那太谢谢你了。我前两天去找课上用书,还真是找了好一会呢,你肯帮忙那最好不过了。”她看起来十分欣喜,脸上笑容深深。
“以后你要找书的话,上课的时候告诉我,我帮你找,我找书比较快。”何以琛如是说,他觉得高兴,就不自觉笑起来。
白露将袖子拉上去露出手腕,看了看手表,抬眼对何以琛笑说:“到时间了,我该走了,明天见。”
何以琛微笑点头:“明天见。”
第二天下午,白露按照何以琛给的地址去辩论社找他,辩论社的门大开着,里面许多人在商量着什么,她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外往里看,打算看到何以琛叫他出来。
却是何以琛先看到了他,他停止了谈话,说:“有人找我,你们先说着。”说完,他从包里拿出一本《国际反洗钱重要文献选读》和一个硬皮厚笔记本走了出去。
“这个是我以前的笔记,经济法方面的,还有一些经典案例,你看看用不用得上。”
“我拿回去看吧。”白露说着,就要把包从背后拿下来将书装进去,包里东西很多,一手打开包一手拿书有些吃力。
何以琛见状伸手将书拿了过来,又帮她提着包,好让她可以腾出手来拉拉链。他无心窥探,但离得近,自然地看到她包里的胖肚子猫咪水杯,猫咪文具袋,还有两本书和装在文件夹里的A4纸。
“奇装异服。”
正在白露将书放进去拉拉链的时候,她听见了这么一句话,顿时有点不高兴。
循声望去,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正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而当何以琛顺着自己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他们两个眼神一碰,那个女孩的眼神瞬间收敛了。
白露秒懂,于是她伸手扯过何以琛的衣袖,把他的注意力从那个女孩身上拉回来,对他嫣然一笑,甜软熟稔:“以琛,我不打扰你了,明天我们课上见吧。”
她从没叫过他的名字,何以琛微微一愣,笑意不由得浮上脸颊:“好,我帮你占座。”
“嗯。”她的笑容始终不散,甚至比以往更加明亮,含着一点侵略性的、直白的、勾勾缠缠的情愫,但由于她生的可爱,坦荡而无邪,那些情意能很清楚的让人分辨出是刻意所为。
她是为了气许颖才如此的,这一点旁观者都看得清楚,但他们同样清楚地看到,何以琛真诚的笑容,他是个成熟理智的人,那一抹不受控制的浅笑,更像是他沉默清冷性情锁不住的少年青涩意动。
白露转身时,眼神与许颖一碰而分,许颖也秒懂了她的眼神,好笑的,不在意的,好像在说:我故意的,怎样?令她心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
这天许颖气得饭都没吃下去,晚上辗转反侧,心里突突地跳,两腮发烧,直到深夜才睡着。
第二天上课,许颖特意去得早,想看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招,真是奇了怪了,他们又没在一起,何以琛也没说喜欢她,她哪来的自信耀武扬威。
教室里陆陆续续开始上座,许颖一直不动声色地往门口看去,不早不晚的时刻,果然何以琛和昨天那个女孩子一起来了。
她穿着杏红色斜襟花枝衫,浅紫色长裙,束腰绸和腰佩流苏一起裹着垂到膝盖,脸颊上莞尔微笑,落落大方,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一点也没有低调蹭课的自觉。
好嘛,昨天茶里茶气,今天倒扮起文静来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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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2 章 少年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