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泠是个行动派,立刻就去借来了衣服,在家里洗过、晾干、熨平之后带来了学校,班里同学做贼似的在周五放学后聚在教室里,拉开桌子,拉上窗帘,乐队的同学在门外守着做好保密工作。
选好衣服,吴泠开始按身高做调整,排站位,教动作。
“在台上一定要稳,动作、步伐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无论哪个朝代,什么特点,都要稳住,千万不能怯场,行不斜目,笑不露齿。”她说完开始做示范。
吴泠本来就穿着裙子,她拿过一件清制长衫穿上,示意林妙妙站到后黑板,双手叠在腹部一步步走过去,裙摆在脚下漾开花朵,层层叠叠开开合合。
她眼中含着笑意,款款走到林妙妙面前,盈盈福身一拜。
端庄淑贵中带着窈窕婀娜。
林妙妙几乎是下意识的去扶她,吴泠又缓缓站了起来,回过身去说:“就这个速度,可以吗?”
同学们异口同声,拍着手说:“太美了太可以了,我们的你都教教吧。”
吴泠脱了长衫,一遍一遍走,一个朝代一个朝代过,到了谁的朝代,谁就在她身边跟着走,只需教会动作即可,剩下的由他们自己揣摩。
大家把礼节动作演示了几遍,吴泠在一边看着算好时间,剩下的时间就是舞蹈部分。
练完动作的人出去看门,换了乐队的人进来,史双睿说:“我看我们先分开练,然后再练合奏。”也只好如此,大家一起补充了细节然后分开。
因为要做保密工作,还要练曲子,吴泠好几天都不许江天昊来,因为家里隔音不好,她出门重新找了地方练曲子,避开钱三一的耳目。
新的一周,班里有人刺探来情报,说:“听说实验班打算派钱三一和江天昊出马,说相声。”
吴泠连想都没想,就说:“不可能,这绝对是他们扔出来迷惑我们的,他们两个哪个像是说相声的?江天昊就不说了,钱三一那一本正经跟个老干部似的,他是能捧还是能逗啊?”
同学们哈哈大笑,邓小琪撩着头发,替钱三一辩解:“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一一做什么不行?他还能唱呢。”
林妙妙招呼吴泠,“吴泠,你去打探情报啊,他俩你都熟啊,尤其是江天昊,你去问他,我就不信他还能忍住不招。”
周围一阵阵附和声。吴泠斜他们:“你们能不能有点志气?把咱们的节目练好,不管他们是什么,我们肯定都能赢。”
林妙妙坐过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啊吴泠,咱们知道了,心里不就有底了吗?你该不会是担心他们班知道江天昊把消息透露给你然后针对他吧?你可不能这样啊,大敌当前,千万不能因为小情小爱就心慈手软啊。”
吴泠站起来远离了林妙妙:“少和我来这套,不要考验人性,他要是告诉我,就是背叛友情,背叛班级与集体,我不高兴,他要是不告诉我,我还是不高兴。”
她弯下腰凑近林妙妙,细细打量他:“林妙妙,你这不是想让我去打听情报,你是想让江天昊死啊,我是真没看出来,亏人家把你当兄弟,用心险恶。”
吴泠最后还有没有去江天昊那里刺探情报,到了元旦晚会那天,换好衣服站在一边看着台上跳集体舞的理科实验班,吴泠说:“我说什么来着?江天昊和钱三一要是说相声,那就有鬼了。”
等到台上的男生脱了上衣,露出假肌肉的时候,吴泠捂住眼睛转过身去:“天哪,辣眼睛。他们是不是知道要输,所以才这么大尺度博眼球啊?”
同学们纷纷转过身去,理头发的理头发,整衣服的整衣服,等待上场。
听到主持人报幕高二六班该上场了,高子健和史双睿先帮胡欣玮和付淑婷把乐器搬上去,然后凑齐了唐宋元明清服装的五个人上场,吴泠穿着浅橘色清时的汉衫,细枝小花在袖口衣摆蜿蜒。
她抱着琵琶出现在舞台上出现的时候,台下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气氛越来越燃,观众们放开胆子嘶声喊着她的名字。
明明有五个人在台上,却仿佛是一场个人秀。
音乐起,四个秦朝成梯形出场向观众行揖礼后转身九十度向身边同学行拱手礼,此后汉唐宋元明清服装、礼节、妆容均有不同。
台下的谢校长高兴的对唐元明说:“唐老师,您们班总是这么有想法,这个节目做得非常好,也让咱们理科班的同学看看中国服饰变迁,很有历史一脉相承的感觉,非常好,这个节目是谁想出来的?”
唐元明越过几个老师看向校长:“是吴泠同学想出来的,她还是礼仪指导,服装也是她借的。”
田珊珊赞扬道:“这个乐队也不错,我没想到吴泠会弹琵琶,听说钱三一还会唱歌呢,这优秀的孩子果然都不是只会读书。”
台上清代礼仪表演结束,方阵变换,开始一边和乐队合唱一边跳舞。
高一带吴泠的历史老师说:“唐老师,我怎么看着这舞蹈动作有些像是陶仕女俑啊?”
唐元明回答道:“听说是参考了一些出土文物和古代画作,这吴泠同学做起事来真是有模有样的,这些孩子也配合的相当不错,神态庄重,动作流畅,一看就是下了工夫的。”
这次演出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谢幕的时候鼓掌的声音几乎要掀掉房顶。换衣服的时候,一群女生叽叽喳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我刚才上去的时候好紧张,生怕做错动作,后面就顺畅多了。”
“所以说把舞蹈放在后面是正确的,要不然我真的会卡住。”
吃饭的时候,林妙妙还是很兴奋:“真是没想到,有一天我林妙妙也能载歌载舞,还是古典舞。”她做了一个抬手掩面缓缓拉开手露出面容的动作:“漂亮!”
吴泠吃了口菜,笑道:“你还别说,你这腰身穿唐制相当不错,有点丰润的意思。”
身后的钱三一往后靠过来点,说:“她不是丰润,是圆润。”
林妙妙用筷子指着钱三一:“哎钱三一,你这嘴是抹了鹤顶红了吧?这么毒!”
江天昊也靠过来:“吴泠,你们的节目我都给近距离录下来了,就在老师身后拍的,特别清晰。”
吴泠夹起米饭又放下,“你还是给我的脸打个马赛克吧。”并不想让人看。
林妙妙说:“为什么呀?我在台上都看见好多人偷偷录呢,我还看了,我感觉我只能看见你,反正有你的地方,谁都是背景板。”
当天晚上,吴泠把衣服拿回家洗了,晾干,第二天晚上回家熨平折好放在箱子里,合上箱子封好,把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封在盒子里寄出去。
过了几天,票选结果出来,高二六班的节目票数一骑绝尘,把第二名远远甩在身后。吴泠把奖杯就放在教室里。
元旦晚会之后,走路时打招呼的人更多了,更多的目光汇聚到她身上,被打量的感觉,让她觉得非常拘束和不适。
新的一周开学,吴泠看到桌上放着一堆东西,吃喝玩用,无所不有,她发了短信给江天昊,问是不是他给的,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她就把那些东西拿到教室后面丢掉了。
别人吾日三省吾身,她是吾日三倒垃圾,给值日的同学造成了巨大负担。
林妙妙非常心痛:“你别扔啊,我能吃的下。”
吴泠坐在座位上看小说,八风不动心:“扔一扔他们就不送了,你吃了他们还以为我收了呢。”
林妙妙推了推眼镜:“吴泠,我是真看不明白,你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说你有钱吧,你又开源又节流,你那本子正面写完写反面,说你没钱吧,人家送你的东西说扔就扔,一点都不心疼。”
吴泠突然烦躁:“有什么可心疼的?又不是我的东西,我就奇了怪了,他们一天天都不学习吗?真闲得慌。”
元旦过去,很快就是期末考试,林妙妙因为吴泠给开小灶,这次答对了几个大题,数学破天荒的考出了一百分整的好成绩,总分全班第三。
成绩出来当天,林妙妙在教室给吴泠一脸鞠了好几个躬,第二天来和吴泠商量:“吴泠,我这次考这么好多亏了你,我妈给我安排了任务,说让我请你去我家吃饭,我知道你事忙,时间你定,只要你来,什么时候都可以。”
吴泠把书拿在手里,抬头去看她,“不至于吧,一百分而已,也没多好,这就请吃饭?”
林妙妙受到打击,收敛了笑容:“你什么时候说话学得跟钱三一似的?还一百分而已,在数学上,每前进一分,都是我林妙妙的一大步,质的飞跃,来嘛,给个面子。”
吴泠想了想:“放假之后第二天我就要上班了,实在没时间,你替我跟你妈妈妈好好解释一下吧。。”她现在已经不去补习机构了,学生家长加钱让她继续一对一辅导自己的孩子,她也喜欢这种方式,一对多总感觉有点照顾不到,然后心生歉疚焦虑。
林妙妙竖了个大拇指:“你太狠了,牛批!我补课我妈还给我一周喘息时间呢,你这第二天就上岗?”
吴泠笑着解释说:“毕竟是初三的学生,这一过年吧就感觉中考好像马上就要来了,人家比我还着急呢。”
林妙妙软磨硬泡,吴泠难以招架,最后答应了当天就去。
放假那天来学校的时候,她就提前买好了水果放进包里,放假后,江天昊帮吴泠把东西搬回家。
江天昊想着很快要过年了,新年新气象,就把吴泠家里的窗帘、床单、被罩都洗了,又擦桌擦窗带拖地,搞了一下午卫生。
那边王胜男对吴泠闻名已久,也早想见一见,她只要一想到女儿在学校身边能有这么靠谱的人就觉得安心很多。她看过吴泠表演的视频,但毕竟隔着屏幕,见真人还是第一次。
吴泠来的时候,王胜男正在做饭,林妙妙开门进来,一边给吴泠拿拖鞋,一边喊:“妈,我们回来了。”
还没看见人,先听到一句吆喝,“来了,快坐快坐。”紧接着才见过一个中年女人,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一看见吴泠笑容殷勤又热情:“你就是吴泠啊,真漂亮,快洗洗手,马上就吃饭,今天也尝尝阿姨的手艺。”
林大为也说道:“不要拘束,就和在自己家一样。”
吴泠把包里的水果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见王胜男说:“你和妙妙都是好朋友,来就来嘛,还拿什么东西?”
吴泠笑着说:“初次登门,我也不好意思空着手,就是一些水果,不值什么。”
王胜男换上家常态度,支使林妙妙:“妙,愣着干什么?快去给你同学倒杯牛奶,把你的吃的喝的都拿出来。”
林妙妙连声答应着,带吴泠洗完手出来把她摁在沙发上坐下,去自己房间抱了一怀零食堆在她身边:
“虽然知道你不吃零食,但我给你放这儿了,我一片心意,你知道就行,我劝你也别吃,因为你吃的话,我妈又会说我,马上要吃饭了,你还让你同学吃零食,待会吃不吃饭了?”
林大为见吴泠在沙发上也端坐着,不知道是人家姑娘坐有坐相习惯了,还是第一次来拘束,就说着话缓和气氛:“你这孩子,哪有这么学你妈的?”
他和吴泠搭话:“妙妙学习上多亏你帮助,她回来天天把你挂在嘴边,说你学习刻苦,多么聪明优秀。”
吴泠笑容得体,谦虚地说:“我和妙妙是朋友,这些都是应该的,再说了,妙妙平时在广播站也很照顾我,至于刻苦那也谈不上,甩掉理综之后,我其实已经轻松很多了。”
林妙妙一屁股坐到她身边:“你千万别这么说,你就说你平时学习特别累,压力特别大,不然啊我就惨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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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6 章 元旦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