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妖散了修为也不算完,它成了一株凡树,但因为它多年都在那里吸收日月精华,周围有一株仙草开了灵智,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随着时间流逝,那株仙草潜心修炼,未来会化作人形,拜入与青云观。”
“只是不论那个花妖还是这株仙草,都栽在了同一个人身上。所以此后,青云观就好似受了什么诅咒,再也种不活一棵桃树。但凡种桃树,周围的杂草都要跟着死一片。”
“有人说,这是因为那两位女子遇到了负心人,心有不甘,这诅咒便是她们留下的。”
“我当时听到这个故事,问了我师父,我师父说,青云观确实有那么一个精怪修成人形,拜入门内的一位祖师。不是别人,就是曾经白日飞升的那位凌云仙人的妻子。”
“跟故事里巧合的是,两人一前一后拜师,恰好是师兄妹,但结局却不同,两人是一对神仙眷侣。据说,这位祖师本就是下凡渡劫的仙人,因为跟凌云仙人有姻缘,这才下凡渡他。”
说到这里,阳真道人却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我瞧着阳真道人似乎是知道什么内幕的样子,故意装作不知,问道:“不知道道人为何叹气?”
阳真道人苦笑一声,道,“唉,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这桩往事并没有流传出来的那么美好。那位祖师是下凡渡劫不假,只可惜,她渡了夫君,却渡不了自己,从那以后,一直困在这道观里。”
“每逢凌云飞升之期,道观都不怎么太平,若非我是青云观的弟子,道观就是我家,恐怕我也不会一直留在这里。”
我自然是知晓这故事里下凡渡劫的那人是花酒提过的莳草仙子,但因为我们只知晓个大概,并不清楚其中缘由,所以就故作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很是惊讶的样子。
“哦?难不成跟刚才那个故事一样,这位祖师因为没能飞升,所以给道观留下来什么诅咒?”
阳真道人眉头紧锁,皱的都快夹死苍蝇了。
“哎,若是如此,道也好解决,青云观即便是丢失了些许传承,超度亡魂也是会的,只可惜,那远非我等可以超度的。甚至,我压根没办法是触碰到她,只能听着她的哭声和哀嚎。”
我追问道:“为何会如此?”
阳真道人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或许是因为这道观里一草一木,都被凌云仙人的仙力炼化过,加之凌云仙人和那位祖师的纠葛,所以不放心祖师吧,怕她万一飞升了,找他算账。所以设下了什么法术,将人困在了道观里。”
“可是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凡女眷来道观,必然会出事儿,哪怕是过来歇歇脚,喝口水都是如此。所以此前好多年都没接待过女客了,也是后来我发现,若是有男子同行,或许能平安无事,不过这里还是不能久留。”
“前些时日有个女香客过来求子,突然天降暴雨,那女客衣衫单薄,若是不让人过来避雨,一场暴雨过去,十有八九要得风寒,穷苦人家哪里抓的起药,还不是活生生熬着。没办法,我让人进来了。”
“也没敢让她多待,在大门的角房里待了一阵,等雨停了,给她拿了灯笼,让她赶紧离开道观。怕雨天路滑,山路不好走,就让她半山腰的石洞里将就一夜。”
“后来有个老妪在道观里哭天喊地,非要让我给她儿媳偿命!可我当时明明让她带着干粮去了石洞,后半夜也没下雨,虽说石洞冷了点,那也比在道观丢了命强啊。可人就是失踪了,即便是衙门那边过来找人也找不到。”
“这道观里的事儿跟普通人说,大家也没招儿,说不定还要白白填进去不少人命。这也是那天晚上,正好几位香客过来,才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花酒若有所思饿看着阳真道人问道:“哦?你知道我们要过来?你若是有这本事,按理说青云观也不会没落至此啊?”
阳真道人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在几位香客上门前一日的晚上,我师父松云道人给我托了梦,说翌日傍晚有贵客临门,能解道观之危,还说,能让他得一番自由。”
我有些惊讶的问道:“你师父松云道人还没入轮回?”
花酒无奈了看了我一眼,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阳真道人就唉声叹气的说了起来。
“这就是我要说的另一件事了。”
“青云观若只是陷入了凌云仙人和妻子之间的爱恨纠葛倒也罢了,偏偏道观里除了被诅咒,还会发生其他的怪事儿。”
“我师父松云道人不是不想入轮回,是他入不了轮回。我们这个道观出了问题,在这里离世的,都入不了轮回。旁人在这里毙命也是,我们这些青云观的弟子亦然。更甚者,因为我们青云观弟子的身份,哪怕我在道观外面咽气儿,也是如此。”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不放心易安,想着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情形,只盼着他活着的时候能过得痛快,走的时候也不会怨恨我,怨恨道观。唉,但是如果重来一次,我想我还会把易安捡回来。或许,这就是我和易安逃不脱的宿命吧。”
我听此眼神更是惊诧,“只要在青云观离世的人都入不了轮回?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阳真道人想了一下,回答道:“从蛛丝马迹找到的线索来看,应该是第五代祖师的时候开始的。青云观迄今为止,存世三百六十年,历任有四十八位观主。其实除了白日飞升的凌云仙人以外,我们青云观的观主并不怎么长命。”
“我师父松云道人离世时不过三十六岁,也就是我,没什么本事,苟延残喘,活了那么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