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珠不服气地撇着嘴角,小声嘟囔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
【凌霄书院又不是只考算数,礼书乐诗,随便取一样,我便轻轻松松胜过你。】
贺兰棠看了一眼不忿的贺兰珠,坐下继续听讲。
虽然贺兰珠烦人,但她的话说得也是对的。
如果考试的时候,算术只考些基本的,自己说不准还能拿到点成绩。
但其他的,除了书要考得绘画以外,其他的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可书,又不单单考绘画,还有一项书法。
书法是需要基础需要时间的,不是能速成的东西。
自己会的又只是一些基础的人像,更不会什么水墨画。
要想一举通过考试,还是得用巧招。
下了课,贺兰棠仔细询问了贺兰舒婉的考试经验。
听贺兰舒婉说,往年报名最少的便是武,其次便是棋和数。
大多数女子都会报考礼乐诗书四门。
“皇姑母这几门都是如何考?”
“礼是由先皇所在时的尚宫做评判,只要合规矩,又因为你是公主,自然会给甲等。乐是由凤元四绝,弦乐师断秋,管乐师吹雪,弹拨乐师灵兰,鼓乐师九星来做评判,四种选其二,奏两首曲子。书画便由学生据萧罡先生给出的字,写上十字。画便由颜芷先生出题,当场作画。诗亦是由四位先生,每人给出一词,由学生作诗一首。”
“那武数棋呢?”
“算术是以快与对来论,共五道题,先写对答案再最早上交的为最佳。武,我未曾考过,但听闻每年参考的也不过是寥寥几人,两两对垒,最终胜者为最佳,棋亦是如此。”
这样看来,礼乐诗书每年参考人数最多,竞争最大,且难度最高。
相比之下其他三项就要好得多。
若是选武,便可以同裳初姐姐学些一招制敌的招式。
若是凑巧无人报名,只有自己与宁裳初。
到时让宁裳初与自己纠缠的久一些,说不准两人都能得一个好成绩。
棋的话,记得贺兰秩懂得这些,倒是便看看能不能学些固定的棋局。
再选一门算数,最后剩下一门……选个礼,想必也能轻松通过。
如今差得便是将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字,尽快认个半全。
别到时候考算数的时候看不懂题就好了。
有了应对的法子,贺兰棠的心里就没有前几日那样慌张了。
“多谢皇姑姑,我知晓了。今日劳烦皇姑姑,我这就要回去好好读书了。”
她行了礼,拉着宁裳初匆匆地走出了雅歆宫。
入夜。
在雍仁殿批完奏折的贺兰雍仁抬眼一看,瞧见了放在桌子上已经凉透的汤羹。
“这是何时拿来的,朕竟是没注意。”
白兰:“陛下,方才您批奏折太入神了。这汤羹是许容华派人送来的,说是怕惊扰陛下,便没有入内。”
许容华……?
见贺兰雍仁表情疑惑,白兰便出声提醒。
“许容华是四殿下的生母,如今住在玉粹堂,是前惠州州丞的长女,如今兄弟是惠州安北里的里长。”
宫中嫔妃多,孩子也多。
近些日子除了总是召见的瑾嫔外,便是皇后与惠昭仪常常得见。
想起来确实许久未见她和玥儿了。“走吧,今夜便去玉粹堂。”
“是,陛下。”
后宫中未得通报侍寝的宫殿,此时都已早早地熄了烛火歇下了。
路过凤禧宫时,却还见凤禧宫灯火通明。
贺兰雍仁觉得奇怪,为何皇后这样晚了还不歇息,便令御辇停下,步入凤禧宫中。
夜深了,他免了宫中人的通传,径直走入殿内。
这一看,才发觉凤禧宫中真当是热闹极了。
贺兰棠正在认字,身边铺着一堆书,她的贴身婢女唤作陶灼灼的丫头,正一边扇扇子,一边纠正她的字。
“殿下,这字少了一横,这上头少了个点。”
贺兰棠烦躁地将笔拍在桌上,“这鸟怎么这么难啊!”
紧挨着她们桌子坐的萧嫣正黑着一张脸,盯着宁裳初算数。
“十减去八等于几?就算不出来吗?你这孩子,十个馒头拿走八个,还剩下几个?”
宁裳初一脸无辜地看着萧嫣。
“娘娘,十个馒头拿走八个要给谁?只剩两个,初儿不够吃啊……”
萧嫣:“谁说让你吃了!你就说十个馒头拿走八个,剩两个就行了!我再问你,二十个馒头拿走十个,还剩几个?”
宁裳初:“……十……二个?”
萧嫣猛扇扇子,气得头脑缺氧。
“二十个馒头拿走十个怎么还能剩十二个啊!你娘这么多年是怎么活下来的?我要是你娘我早就被气死了!怎么加减法还不会算啊!”
贺兰雍仁看着眼前的混乱。
【有皇后的地方,似是永远这般热闹。】
听到他的心声,贺兰棠抬起头,一见到贺兰雍仁就笑弯了眼,起身跑到贺兰雍仁面前,抱住了他。
“父皇,你来看棠儿呀。父皇,你答应棠儿的那块出宫牌子,为何还没做好呀?”
萧嫣烦躁地扇着扇子,抬眼看向贺兰雍仁。
“你啥时候进来的?”
“朕路过凤禧宫,见宫中灯火通明,便进来看看。皇后收收你的脾气,宁裳初不过才六岁,算不出也是情有可原。”
贺兰雍仁低头对着贺兰棠笑笑,弯腰将贺兰棠抱起。
“父皇考你几个字,你若能学上来,父皇便命人明日就将那令牌赶制出来,送到你手里。”
“好!父皇说到做到!”
贺兰雍仁拿着书,贺兰棠乖巧地坐在一旁。
两人在萧嫣的怒吼声中,一个考,一个写。
贺兰棠写好了的给贺兰雍仁看,贺兰雍仁再加以指点。
时间似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天亮。
原本趴在书桌上的贺兰棠,如今也被他抱到了怀里。
贺兰雍仁的声音似是能催眠一样,窝在他怀里的贺兰棠本就已经困了,听着他的声音意识越来越迷糊,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
白兰看着窗外快要大亮的天。
“陛下,您一整夜没睡,一会儿就要上朝了,不若今日的早朝便不要去了。”
贺兰雍仁轻轻地揉了揉困顿的眼睛。
“上朝还是不能耽搁的。”
低头一看,发觉女儿在自己的怀中已经睡着了。
他宠溺地笑笑,摸了摸女儿的脸,便将她交到了春蓉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