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棠回头见脸色仍涨红着的贺兰秩眼中带着怒意,从自己身旁快步冲到了修柏身后。
一把抓起他的领子,将他扯到了一旁。
“灼灼姐姐!”
贺兰棠冲到陶灼灼身边,双手紧紧地抱住她的身体。
“我来了,我来了。灼灼姐姐不怕,我来了。”
自从陶灼灼到自己的身边来,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第二次。
这种事情经历一次就差点要她的命。
贺兰棠没法再往深处想了,全身发凉,气得抖到停不下来。
陶灼灼感觉到贺兰棠的异样,抽出手来轻轻地摩挲着贺兰棠的后背。
“殿下,殿下不怕。奴婢没事儿,奴婢好好的。”
她一转头,发现贺兰棠的嘴里都是血,吓得瞳孔颤了颤。
“殿下受伤了?!”
陶灼灼紧着用袖子去擦贺兰棠嘴上的血,被她躲开。
她望着陶灼灼深吸一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都什么时候了,我哪有那么重要,要你这个时候还关心我。”
贺兰秩擦了擦拳头上的血,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陶灼灼,又看了一眼贺兰棠。
“六妹妹流血了,可是有受伤?”
贺兰棠阴着脸沉默不语。
“去,把修柏公子送出去,再为瑶瑜殿下请大夫来。”
贺兰棠起身,冲到门口,双臂一张,拦住大门。
“他不能走。”
修柏定住脚步,有些无奈地看向贺兰秩。
贺兰秩沉着脸,伸手去拉贺兰棠的手,却拉了个空。
“六妹,不要胡闹。修柏虽是酒后有些失了德行,但毕竟只是个婢女罢了……”
远处的陶灼灼听到贺兰秩说出这样的话,睫毛轻颤着,攥紧了拳头。
贺兰棠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婢女罢了?”
“二殿下瑶瑜殿下,何必争吵啊。方才我醉酒,便寻死找了屋子休息会儿再走。谁想到这婢女自己闯进门,扑到我身上来。我可是一把就把她推开了,还告诫她,身为瑶瑜殿下的婢女,要懂得自重。不过啊,若瑶瑜殿下开口,非要我给这婢女一个交代,那我便收到房里就是了。殿下的面子,我怎会不给呢?好说好说。”
修柏倚在门框上,脸上泛着的笑容让贺兰棠反胃。
贺兰棠紧紧地攥着拳头,冲向修柏。
从后面抱住贺兰棠,“六妹妹!不要胡闹了!”
【若是修柏我的王府中出事,修丞相定会将此事闹到父皇面前,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一个婢女,实在不值当。】
贺兰棠朝着修柏的方向挣扎,她越用力,他便笑得越欢。
“二哥哥!我要杀了他!”
“殿下何必动这样大的气。若是不愿,小民自当是为了殿下的面子守口如瓶,对此事闭口不言就是了。”
“你欺负了灼灼姐姐!凭什么能好好的站在这!”
“这殿下可是冤枉小民了。小臣可是一根手指头都未曾碰过她,不信殿下问问您的婢女?”
“你的门外有人看守!我都进不来!她又是怎么进来的!你胡说!”
抱着贺兰棠的贺兰秩回头望向陶灼灼。
“还不快带你家殿下出去?惹了这样大的事情,还在那看着做什么!”
陶灼灼垂下头,抽泣着应声,“是,奴婢知错。”
她匆匆走到贺兰棠身边,拉起贺兰棠的手,带着乞求的双眼望着贺兰棠。“殿下,都是奴婢的错。殿下,奴婢没事,咱们走吧。”
贺兰棠停止挣扎,甩开贺兰秩的手,恨恨地看向修柏。
修柏抱着双臂,斜倚着门框,勾着唇角,一副无所顾忌肆无忌惮的模样。
【二殿下都不敢把我怎么样,更何况以后只有和亲用处的公主。】
好。
真是好。
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这样张狂。
这笔账,我记下了。
贺兰棠收回视线,拉着陶灼灼的手大步走出门。
修柏不屑笑笑,转头对着贺兰秩行礼。
“二殿下,今日小民实在是不胜酒力,又为二殿下惹了不少的麻烦。若不是二殿下庇护,兴许这瑶瑜殿下一生气,就要砍了小民的脑袋了。二殿下的恩情小民定谨记在心,回去会叫父亲找时机,多在陛
“六妹妹年轻气盛。今日之事又误会重重,望修兄海涵见谅才是。”
“哪里哪里。那小民就先回府了,今日多有叨扰,改日再来拜访殿下。”
见修柏大摇大摆地离开秩王府。
贺兰秩何曾心中不觉得憋闷。
在自己的地盘,看着亲妹妹受了委屈。
分明是当朝皇子,却还要畏惧他人权势。
贺兰棠拉着陶灼灼的手走到王府门外,陶灼灼却忽然停下脚步。
“殿下,咱们的事儿还没办。”
贺兰棠寒着一张脸。
“本来我是一片好心,想着能用这个东西救他母亲出冷宫。但没想到他是这样懦弱的人。这东西,给他都多余。走,我们回去。”
贺兰棠伸手抓陶灼灼,却被她向后退了一步,闪躲开来。
“殿下,奴婢真的没事。虽然奴婢是被……人拉到他屋子里的,但他确实没有对奴婢做什么。只是盯着奴婢笑,让奴婢有些害怕。此事不怪二殿下,奴婢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殿下因为奴婢,与兄弟姐妹决裂。”
“你……”
“殿下在马车上等奴婢,奴婢去去就回!”
“灼灼姐姐!”
陶灼灼转身跑回王府,贺兰棠跟着往前走想要阻止她。
春水上前一步拦住了贺兰棠。
“殿下还是回马车上等吧。这孩子性子倔强,若是想做什么也是拦不住的,况且她说的是对的。我们做奴婢的,生下来就卑贱低人一等,能被殿下赏识善待,已是天大的福气了,又怎能拖累了陛下。”
贺兰棠皱着眉头,无法认可她的话。
“不能这样说的。”
春水笑笑,没再说话。
贺兰棠忽然想起方才明明叫她过来盯着陶灼灼的,怎么就出事儿了?
况且自己在屋里闹了那么久,就算隔得远,应该也能听到些动静,却迟迟不见春水出现。
她盯着春水,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你……方才去哪里了?”
“奴婢,方才没找到灼灼,就想着回来找殿下,却见殿下也不见了。”
“可是我在饭桌上等了很久,怎么也不见你?”
贺兰棠越想越奇怪,看着春水闪躲的神情,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被验证了。
“春水,你不会……是你拉着灼灼,是你把女儿送到修柏的屋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