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游想不懂,为什么现在大家都在劝着他离开温柔。
好像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似的。
隔了一会,江游对邵京说,“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对不起温柔?”
邵京都差点被江游气笑了,他回答,“那不然呢?要不是兄弟一场,我都直接揍你了。”
江游又沉默。
邵京又说,“其实温柔挺好的,我最开始想过,你俩要是处一阵子,万一相处出了感情呢。但是你看现在这个下场,果然强扭的瓜不甜啊。”
江游脑海里掠过一个想法,“温柔把你们都骗了也说不定。”
他为什么不肯认定温柔是个好人,非得觉得她穷凶极恶?
还是说……
一旦真的发现温柔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恶劣,那么他对她的所作所为,都没办法找到理由名正言顺了。
只有温柔是个坏人,他才能够让自己心安,良心上才过意得去。
所以江游给自己洗脑,千万不能信了温柔任何一句话。
邵京见他固执己见,也没多说别的,最后叮嘱了几句便挂了电话,随后看向在床边的温柔,女人半夜噩梦惊醒,这会儿吃了安眠药好不容易睡着,可是却紧紧皱着眉头。
她连睡觉都不敢放松。
“怎么会把你逼成这样呢。”
邵京看着温柔,眼神里掠过一丝深意,“温柔,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们……”
为了江游值得这样豁出命去吗?还是说江游除了那张脸,还有更重要的身份?
温柔睡了多久,邵京就在边上守了多久,傍晚的时候,他发现温柔原本睡梦中皱着眉头,现在又拧得更紧了,下一秒她突然间叫了一声,双手在空中乱抓着,从床上坐起,脸色惨白,满额头的冷汗。
睁开眼,却好像依然没有清醒,温柔双手扑腾着,嘴巴里喃喃着,“孩子,孩子……”
邵京立刻上前,将她用力抱住,按着她的头,让她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男人心疼得不行,另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背,“温柔,温柔,你又做噩梦了吗?”
温柔像是被魇住了,不停地重复着孩子,最后她猝然清醒,浑身哆嗦了一下,随后痛哭起来,“邵京,我做梦梦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哭得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被温家逐出门去的时候温柔没哭,江游夜不归宿的时候温柔没哭,失去了这个孩子,温柔是彻底被击垮了。
她嚎啕大哭,声音撕心裂肺,就像是这几天所有的委屈都一次性爆发了,整个人都扑扑簌簌抖震起来,“为什么,我做梦总是梦见我的孩子,为什么……”
为什么要夺走她的孩子!
“你放心,凯希已经抓起来了,她会受到应有的惩罚。”邵京也紧紧皱着眉头,拍着温柔的肩膀,“没事的,温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
温柔两只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就仿佛痛苦到了极点,根本无法将这种感觉从大脑里驱逐出去,“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每天睁开眼睛就是先摸肚子,可是我感受不到孩子的存在了,我的孩子!”
温柔一直都没有真正发泄过自己的情绪。一次都没有。
那些苦痛,从来没有一个人,来负责任,和她道过歉。
她没有被正式回应过,没有被人承认过,这一路的艰难心酸,到现在都没有人来画上句号,说一句对不起。
那么这段痛苦就还在继续纠缠她,哪怕是睡着了,都不放过她。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邵京在一边深深感受到了无能为力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情,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温柔一遍遍折磨自己,却没有办法替她开导一丝一毫。
“咱们不爱了好吗,咱们不爱了。”
邵京放低了声音,按住了温柔的双肩,“乖乖,我们不爱他了好不好?你的爱那么深那么重,我们去爱世间万物,我们去爱自己,不爱他了好不好?”
下一个,不管男人女人,都一定是更好的。
因为不可能再比江游过分了。
温柔哭红了眼睛,“我活该,我活该……”
邵京也跟着绷不住了,他一个大男人都鼻子酸,“好了温柔,不要作践自己了,等到伤养好了,我们去个没有江游的地方,你有我有飞飞,还有秦若和小高,我们都陪着你呢。”
温柔哭累了,靠着邵京的肩膀闭上眼睛,那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邵京一直觉得,温柔很漂亮。
漂亮到应该是令江游那种高傲自负的男人都会停下脚步来多看两眼的水平。
她这么漂亮,怎么会不被他爱呢。
原来不被爱的时候,漂亮也没用吗。
叹了口气,邵京替温柔擦去眼泪,他搂住温柔的肩膀,哑着嗓子说道,“你是该好好哭一场了,把什么情绪都憋在心里会闷坏的。”
傍晚的夕阳从窗外进来,在他们的身后镀上一层金光。
邵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温柔身上,却没发现门口有身影一闪而过。
在夕阳照不亮的门口,江游站在阴影里,他就这么看着邵京搂着温柔,男人原本想要上前的脚步停住了。
他问自己为什么要过来看,或许是因为自从上午接到邵京的电话以后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于是他提前下班过来看,却不料想正好看见温柔从梦中惊醒哭喊着孩子的那一幕。
她绝望的眼神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江游平日里就喜欢高高挂起,因为他知道,有些针是一辈子都扎不到他身上的,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他是不需要吃苦的,所以他对人从来不抱有感同身受这一说。
奈何这一次看见温柔放声痛哭,他却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攥紧了。
他问自己,真的是心疼温柔,还是心疼那个孩子。
如果孩子顺利出生,他也将成为一个父亲。
所以他的心痛,应该是在惋惜自己错失了一个父亲的身份吧。
如此安慰自己,江游却依然没法纾解那些情绪,他看着温柔如此信任邵京的样子,微微眯起眼睛。
她的信任似乎从来没在他面前展现过。
江游眼神晦暗不明,转身从病房面前离开。
他走得悄无声息,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没人知道他出现过。
这天晚上,江游家里有人推门而入,他抬眸看了看来人,漫不经心地说,“来晚了。”
“你居然也有需要我们排解的一天?”
来的人赫然是夏也,夏也背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深沉腹黑的帅哥,进门打了个招呼,“呦,江少,有阵子没见又帅了?”
江游飞过去一个白眼,“陆霁你tm废话少说,让你带的东西带了没?”
“带了啊。”陆霁晃了晃手里的酒,“八十多万一瓶的酒,你命都没它贵。”
“酒放下,你人可以滚了。”
江游挑眉,冷笑说,“没心情见你。”
“来说说什么情况,最近好像看你一直不是很开心。”
夏也和陆霁走到了江游边上坐下,夏也顺嘴问了一句,“邵京哥呢,平时都叫上他一起的。”
江游感觉自己的脑神经就这么被人狠狠拨了一下,耳边嗡的一声响,随后他说,“你不如亲自去问问邵京。”
“啊?”
夏也愣住了,没想到江游态度变得如此快,他思前想后,忽然间想起那天的温柔,嘟囔了一句,“不会是温柔跟着邵京哥跑了吧……”
这句话就跟刀子似的直直戳在了江游的胸口,令他当场变了脸色,梦里温柔邵京结婚的画面一下子重现,江游恨不得掐死夏也,“我弄死你信不信?”
夏也吓得赶忙往边上挪坐,“哎哎哎!你手里的烟灰缸放下,不会,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陆霁在一边拍大腿嘎嘎乐,“你不是最讨厌你那个隐婚的妻子吗?跑了好啊,正好离婚。”
江游脑门上青筋都在跳了,“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渣男,叫我们过来又喊我们滚。”
夏也撇撇嘴,“你是因为温柔不开心吗?我怎么听说最近温柔出事了?”
“嗯,被绑架了。”
江游面无表情说出这个话,似乎被绑架的人不是他,他就不会有什么感觉。
“那……”夏也张大了嘴巴,“你去救没啊?”
“……肯定去了啊,那tm好歹是我老婆。”
江游烦躁地啧了一声,往后仰了仰脖子,拉出一截干脆利落的脖颈线,他用那双高贵漂亮的眼睛看着头顶华丽的吊灯,一字一句,“不过发生了一件事儿,我如果继续要和温柔过日子下去,我就得跟我妈决裂了。”
陆霁抽了根烟,意味深长地说,“你妈不喜欢温柔?”
“我们全家上下没一个喜欢温柔的。”
江游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一点不难受,他习惯了无视别人的苦难,“我妈做得稍微有点过火了点,她昨天背着我去医院里找温柔了。”
“啊……不会还动手了吧。”
夏也在边上下意识补了一句。
江游的脸色又变得更加阴沉了。
夏也吓得脸色惨白,“我擦,我的嘴这么准?”
陆霁被他气笑了,“你开挂吧?暴击率百分之一百。再说下去江游估计真的要把你宰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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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你也需要,被人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