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锦倒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但这儿还有不少正在休养的病人,她只想立刻把宣煜峰赶走。
“突发疾病?我倒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恶疾。”
宣煜峰的哭声一滞,宣锦也一脸意外的抬起头。
晏诚安怎么来了?
他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一群人,看起来就给人无限压力,三两步走到宣煜峰面前,晏诚安一脚踩在宣煜峰的腿上:“是腿折了?”
“啊啊啊——”宣煜峰吃痛着挣扎。
有个年老的病人不敢置信的指着他:“你不是残疾人吗,我看你腿能动啊。”
晏诚安余光扫向宣锦,看她好好的站在那里,没有受伤,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松开脚,蹲在宣煜峰的面前:“你既然这么喜欢装残疾人骗同情,我看我不如干脆卸了你的腿,满足你的心愿如何。”
宣煜峰吓得一动不敢动,就像被定格住了一样。
他知道,晏诚安绝对不是在威胁着他玩。
他真的会这么做!
“什么味道。”有人捂住鼻子。
“就是,我怎么闻到一股尿骚味,是他……”
晏诚安看着宣煜峰身下湿濡的一片,嫌弃又厌恶的起身拉开距离,朝身后的助理使了个眼色。
助理立刻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宣煜峰脸红到了脖子根,却不敢骂晏诚安什么。
饶是宣锦也好笑的摇了摇头,只听晏诚安凉声威胁:“你要是再敢来骚扰宣锦,这些照片会登在各大新闻和报社的版面,这点本事,你应该是信我的吧。”
宣煜峰频频点头:“我,我知道了,信,信!”
他腿被晏诚安发狠的捻了几下,疼的无法动弹,人群嘲笑的目光更是让宣煜峰恨不得钻个洞躲起来。
“把他送回宣家去。”晏诚安吩咐特助。
把宣煜峰像是货物一样丢到后备箱里,特助一路风驰电挚赶向宣家。
宣父宣母本来是等着宣煜峰的好消息的,还指望着他能够多讨一些来,看到车子更是一脸狂喜。
“您是晏总的特助吧,我对您有印象。”宣父忙迎了上去。
特助没理他,打开了后备箱:“把你的人带走。”
他一把把宣煜峰拎了出来扔到地上。
宣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闻到难闻的味道,顿时皱起了眉:“要你有什么用,你这废物!”
特助无表情的向宣父宣母转达晏诚安的意思:“再有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事了。”
“是是,不知道我这该死的儿子又给晏总添什么麻烦了,还麻烦您特地把人送回来,您进来坐坐吧,我们跟您赔个罪。”宣母跟特助说话的时候态度大转,谄媚写在了脸上。
特助却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们,径直驱车离开。
送走了这瘟神,宣锦仍然脸色有些难看。
晏诚安跟着她进了房间,她也没理会,沉默着收拾被宣煜峰扯的有些凌乱的包,手却被一双大掌禁锢住了。
“怎么这么凉。”晏诚安蹙眉。
宣锦抽回了自己的手:“我没事,今天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派人时刻关注着这里,今天宣煜峰恐怕要闹翻了天,晏诚安也没功夫计较宣锦故意的冷淡和疏离,耐心询问:“我让医生过来帮你检查一下身体,以后如果还有这种情况,就联系我。”
“不用了,早上医生刚来看过,我现在就想好好睡一觉。”宣锦满脸疲惫。
晏诚安看了她半晌,倒也不跟她争执了,径直打电话叫来了医生。
有旁人在,宣锦也不好直接驳回晏诚安的意思,任由医生给自己检查了一番,又问了不少问题。
“还好没动了胎气,今天的事情我们医院也有责任,今后一定会加强对外来人员的排查力度,不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了。”医生松了口气,“接下来如果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宣锦点了点头,笑着谢过医生:“麻烦您多跑一趟。”
她把医生送了出去,却听到走廊尽头有浅浅的交谈声,宣锦本来不想听人墙角,正欲离开的时候,忽然敏锐的捕捉到了宣家二字。
宣锦脚步一滞,悄声站在了门后凝神细听。
“他们自称养育了宣小姐二十几年,养恩深重,又哭诉现在情况困难,欠下巨款,属下也一时不知如何处置……”助理声音越来越小。
晏诚安说了些什么,宣锦没听清。
她靠着门,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
过了约莫五六分钟,晏诚安才开门进来,问了几句医生的检查情况,又问宣锦下午打算做什么,只字不提宣家的事。
一直没说话的宣锦抓着抱枕,指尖用力的都泛出青色,哑声道:“宣家人去找你了?”
晏诚安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你怎么知道的。”
“对不起,我没想到宣家的人会去找你,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宣锦有些无奈的闭了闭眼。
“宣家是宣家,你是你,不需要你为他们的过错道歉,你只要养好自己的身体。”晏诚安隐约有些猜到宣锦是听到了刚才他和助理的对话,有些懊恼。
宣锦有些艰难的开口:“再怎么样,他们也是养育我的家人,我和你已经离婚,我会去跟他们说清楚,从今往后不再去打扰你。”
晏诚安本来带着疑惑的脸一下子变成了阴郁。
声音也冷了许多:“你不必把我们已经离婚时刻挂在嘴边提醒我。”
宣锦自嘲的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晏诚安:“我不想对你有任何亏欠,这张卡里是我这些年自己攒下的,宣家从你这里拿走了多少钱我还给你,如果不够,剩下的我也会尽快补齐。”
黑色的银行卡静静地躺在茶几上,刺眼无比。
晏诚安倏一下站起来,刹那间又恢复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面露嘲色:“你觉得我看得上这点钱?”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关上门的时候,砸的震天响。
夜晚,嘈杂喧闹的酒吧,金属质感的隐约让人震耳发聩。
林康看着晏诚安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忍不住笑着勾住他的肩膀:“稀客啊,洁身自好的晏先生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啧,看看这周围的姑娘们,目光都要把你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