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抿着唇不发一言,门外两个侍卫慌忙进来,禀报:“天师大人,陛下驾到。”
东临小皇帝,苏偃,白苏苏蹙眉在脑海中搜索关于他的印象,却是除了个名姓再无旁的结果。
苏幕遮作为长公主的光芒过于张扬,摄政王南长风的强势也毫不逊色,两份平分了秋色,半点没给旁人留,以至于本应是君王的东临皇帝成了陪衬,光彩全失。
万年秋摆手示意侍卫下去,又简短地吩咐小侍准备招待,而后才对白苏苏道:“陛下,找你。”
白苏苏瞬间了然其中的玄机,她前脚刚到东临天师府,后脚小皇帝便找上门来,想来是在万年秋身边放了眼线。
君权神授,自然免不了猜忌,白苏苏在天启时,为了表示自己确实不会干涉朝政,也会刻意留一些君王的耳目在身边,以示友好。
由是想着,白苏苏起身向万年秋借了一间客房,整顿仪容。
万年秋府上不曾住过女子,自然也没有多余的女装及妆面,而现在天色还未破晓,吩咐小侍去铺子里买来是不可能的。白苏苏有洁癖,但也知道分场合,她本想掐个净衣决将就凑合,长发刚放下,便听到门外敲门声。
“进来。”
万年秋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件藕白色镶丝凤尾裙放在一旁,又转身关门离开。
白苏苏打量了那裙子两眼,手指虚放在裙子上好的面料上。
“等乖乖能化人了,狐狸会送乖乖最漂亮的衣裙,乖乖便会是天地间最漂亮的姑娘。”
“比狐狸还漂亮?”
“肯定会的。”
久远得近乎模糊的对话如在耳边,白苏苏怔了怔,别开目光转身到屏风下,沐浴净洗。
再出门时万年秋便守在门口,看见白苏苏时眸子中一闪而过欣慰。
明眸如秋水,睫羽若蒲扇;鼻挺直如锥,唇不点而红,通身气度慈悲又疏离,全然是居高位者的神圣不可攀。
“人还没来?”
话音刚落,便听得门外一阵车马喧嚣,白苏苏与万年秋对视了两眼,一前一后赶至前院,便见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少年郎身着不显眼的靛蓝色衣袍,身后跟着两个带刀的侍卫,对着万年秋拱手垂首,礼节周到:“问天师大人长安。”
声音温润,是少年独有的清爽,抬头间是和苏幕遮一样的丹凤眼,俊美恣意,单薄的唇勾着浅笑,看向万年秋身后的白苏苏,问道:“这位是?”
“天启天师,白苏苏。”白苏苏应道。
“久仰大名。”苏偃恍然大悟,谦逊地再度拱手作揖,“朕今日来,有事要向天师大人请教,白大人既然也在,可否也指点一二。”
“进去说。”
一行人绕过前院,步入前堂,苏幕遮已在堂中等候多时,见到来人只是微微颔首,径直哪国小侍放在桌上的茶盏。
苏偃面上的笑有些僵硬,想无措的孩童,他迟疑片刻,才笑着唤了一声:“阿姊,你回来了?”
苏幕遮不咸不淡瞥了他一眼,后者下意识想白苏苏看过去,微微挑眉,像是在询问。
白苏苏倒也坦然,承认道:“长公主有孕在身,眼下东临和西青开战,长留西青恐不妥,故此本座做个顺水人情,将人带了回来。”
说着,白苏苏坦然望向苏偃,后者像是被戳中心思一般,不自然地别开视线,面上有些烧红。
他听信朝中老臣的话,确实是想借此机会将苏幕遮和南长风同时解决,以免后顾之忧的。
但他毕竟只是个傀儡皇帝,未经磨砺,年少藏不住心事,不像苏幕遮和南长风两个老油条,眼下被白苏苏三言两语戳穿来小心思,颇有些无地自容。
于是只能顺着白苏苏的话往下接:“白大人大恩大德,东临无以回报……”
“陛下言重了,天启和东临两国世代交好,互为友邦,商贸往来,互通便利。”
“白大人所言极是。”白苏苏话刚说完,便被苏幕遮接过话头,她微微抬着下巴,面上已经画好了妆面,风情万种的桃花眼眼尾上挑,捻着兰花指从容地抿了一口茶,“两国确实该多加联系交流,广开商口,互为便利。”
白苏苏也从小侍手中的托盘中接过一杯茶,遥遥对着苏幕遮敬上一下,“长公主深明大义。”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苏偃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他仍旧没忘记自己的来意,只是眼下苏幕遮在这里,他不好越俎代庖,便对苏幕遮道:“阿姊,摄政王率兵攻打西青国,势如破竹,眼下前线粮草告急,请求支援。”
白苏苏闻言也看向苏幕遮,这是东临的国事,她不能插手。尽管平心而论,她是希望西青和东临打得两败俱伤。
经此一战,天启虽说大获全胜,却仍旧损耗不少,周边一些小国倒不至于放在眼中,只唯独东临和西青两个大国,各自虎视眈眈,余下两国皆以其马首是瞻。若在此战中这两国互相牵制,便也能给天启留有足够韬光养晦、整顿恢复的时间了。
苏幕遮有心想除掉南长风,而后再打压翅膀硬了的苏偃;苏偃也是。
由是苏幕遮道:“百姓苦战许久,劳民伤财,不是为君之道。”
“朕明白了。”
两个人到底是亲姐弟,在此处不谋而合,对视一眼,便也都清楚对方肚子里的坏水,白苏苏和万年秋站在这里,倒只像两个摆设。
没过多时便是天色破晓,东方泛起鱼肚白,白苏苏本想赶早回去天启,却被苏幕遮留下来赴宴,说是要商讨两国通商的事情。
白苏苏推脱说此事不归她处理,但左右苏幕遮盛情难却,只能留下来等待国宴,却在暗中派小咪通信传给白朝离。
另一边,秋霁一夜不眠不休,好不容易率兵抗南长风率领的东临将士于八百里外,急匆匆赶回皇城,却发现密室里空荡荡的,无半个人影,只余下烛泪空泣。
“该死!”秋霁怒火攻心,一拳砸在石壁上,在其上砸出一道裂缝,他目眦欲裂地死盯着被砍成几段的铁链,咬牙切齿道:“南长风,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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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一肚子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