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哀求声一片,偌大的前殿只剩下水清浅倔强地站着,白苏苏挑挑眉,挑衅地望着水清浅。
“怎么,水贵妃也要来试试?”
身后的开灵也咧着嘴,露出森森的白牙,染着血,仿佛冲着水清浅微笑。
水清浅登时被吓得头皮发麻,甚至觉得下一秒,这头狮子就能扑上来将自己咬断喉咙。
只能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挺直了脊背,声如蚊蚋,“问天师大人长安。”
向往日迫害打压的死敌下跪低头,水清浅只觉得心头一阵屈辱。
紧握着拳头,仿佛要将指甲嵌入骨肉里一般。
白苏苏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微微仰着下巴。
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撸着开灵的脑袋,看着水清浅因为冷风而打颤的身体,就是不发话让水清浅起来。
白长清处理完神殿内散落一地鸟毛,出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衣着雍容华贵的水清浅,不知为何,心头总有些危机感。
“师父,这些鸟毛要做何处置?”
白长清声音不大,却刚刚好让跪在地上的水清浅听见。
只是猛地抬头,却瞧见在白苏苏面前低眉顺眼的白长清。
“清月哥哥!”
眉目如画,干净剔透,和她记忆中的风清月完美重合,此刻像一只乖巧的小鹿一样,望向白苏苏时满是痴迷。
水清浅心头顿时仿佛天雷滚滚,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一片荒芜。
她来时从文白仙君口中得知,风清月入世历劫,为称帝为尊,这才慌慌张张结束修炼到一半的功法,追着来到人间,又托人将自己送进宫中做贵妃。
却在大婚之日发现,自己嫁的并非心心念念的风清月,而是一个连掀盖头都要咳上半刻钟的老匹夫,登时气得脸上青红交加。
若非文白仙君安抚她,说风清月此时还未称帝,让她安心等着待老国君驾崩,她早放火烧了这天启。
而眼下,国君以新妃入宫三日,须去神殿向天师大人祈福为由,将她赶来这里。
而她心心念念的风清月,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对自己最厌恶鄙夷的白苏苏恭敬顺从,甚至还叫白苏苏“师父”!
怎么会!
她的清月哥哥,怎么会拜白苏苏为师?
从前在九重天时,风清月明明对白苏苏厌恶到骨子里了,连婚礼都还是白苏苏死皮赖脸求下来的,甚至于还为了自己取了白苏苏一条命,断了她的筋脉。
这样的风清月,怎么可能会甘心向白苏苏低头?
可白苏苏偏偏好似看穿了水清浅的想法一般,眯着眼看向白长清:
“长清,你认识一下,这是陛下新纳的水贵妃。”
白长清看着白苏苏的眸子,一双猫眼清清亮亮的,纳着世间所有的风华,仿佛要将自己心头卑劣的情感都照出来一般。
只是偏偏,真落在自己身上时,总好像透着自己的灵魂在看旁人。
心上好似揪一般,白长清面上表情毫无波澜,看也不看水清浅一眼,垂着眸子道:“长清见过贵妃娘娘。”
这一句话便如同一盆冷水,将水清浅浇了个透心凉,却也让她瞬间清醒。
对,她的清月哥哥入世历劫,成了凡人,自然没有先前的记忆,才会被白苏苏哄骗留在身边。
肯定也是白苏苏,导致他至今未能登上帝位,耽误他入世历劫!
但是她能杀白苏苏九次,便也能有第十次,第十一次!
不论杀她几次,都不能让她靠近自己的清月哥哥!
“至于这鸟毛,长清,我记得你精通手作,便拿去做个毛掸子。”
眼见水清浅脸色越发阴沉,白苏苏哪里不知道她此刻对自己恨之入骨。
可她如今没别的爱好,只喜欢火上浇油。
拍了拍开灵的脑袋,对白长清道:“至于那蠢鸟……水贵妃既然喜欢,便交给她来炖了做汤,送去给陛下。只不过水贵妃十指不沾阳春水,想来做不得这些粗活,长清,你带着水贵妃,帮衬一二。”
“长清明白。”白长清垂首作揖,藏在袖中的手鲜血淋淋。
他的师父从来随意温和,漫不经心,这所谓的“清月哥哥”到底是何身份,能让她如此挂怀?
水清浅憋着一肚子气被白长清领进厨房,还没收拾好表情,便见白长清将拎着的了无扔到案板上,遣退了其他小侍。
“劳烦贵妃娘娘,清洗干净。”
“清月……长清哥哥!”水清浅拎着宽厚的裙摆,被白长清的动作冷不防吓了一跳,却还是在心底安抚自己清月哥哥只是入世历劫,没了记忆。
水汪汪一双眼望着白长清,泫然欲泣,“可不可以不把了无炖了?”
白长清正垂着眸子,全然没了方才在白苏苏面前的乖巧温顺。
一双凤眼微微眯着,细细擦拭手上的血迹。
师父爱干净,可不能让她瞧了去。
听到水清浅的话,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舔了舔后槽牙,换上一副谦恭温顺的表情:“师父的吩咐,长清不敢违逆。”
是不敢,不是不能。
水清浅闻言心头大喜,便知此事尚有余地,“长清哥哥无需担心,清浅自有办法!”
半刻钟后,清香阵阵,水清浅端着一碗鸡汤递给白长清,“长清哥哥尝尝,味道如何?”
白长清只是抿了一口,轻笑道,“甚好。”
水清浅顿时心花怒放,又盛了两碗,分别放入食盒,“既如此,便劳烦长清哥哥送去给陛下和天师大人了。”
“举手之劳。”白长清接过食盒,目光落在水清浅刻意同自己指尖相撞的手指,侧开眼道,“至于了无,娘娘放心,长清会为它寻个好去处安葬。”
水清浅得了承诺,欢欢喜喜地离开了神殿。
白长清唤来小松子,将其中一个食盒交给他,“你送去给陛下,只说是贵妃娘娘挂念。”
待小松子离去,白长清才收敛了面上的笑,将另一食盒扔到一旁,又去拎起血淋淋的了无,清洗,切碎,腌泡,入锅,一气呵成。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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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阳奉阴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