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仅杀了阿灵他们4人,你也不是孟清寒,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此刻,屋内所有人都震惊得无以复加,谁也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徐天南会突然把矛头指向孟清寒,称其为凶手?而对方口中所说的那句“你不是孟清寒”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短短十几秒,却在众人内心仿佛过了好几年那般漫长,直到孟清寒终于开口,言语却始终那么冰冷。
“南哥,我怀疑你的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不再适合本次行动,所以我现在要求解除你的现场指挥权。”
“行!”
徐天南很痛快地答应了对方,并回应道:“你有你的行事方式我不会干预,只不过等大家听我说完后,你看他们到底相信谁。”
孟清寒不作理会,而是对自己管辖的侦查二队成员命令道:“把南哥带回车上休息!”
二队的警员们似乎很是犹豫,此刻到底不知该如何去做,但还是有人接到命令之后站了出来,就准备带走徐天南。
却不料就在这名警员刚准备去抓对方胳膊时,却被人更快地一把将手打开,然后慕容水便毫不犹豫地护在了对方身前。
片刻间,文四宝也突然站了过来,紧接着便是刑侦一队的组员与自己的队长一起,与二大队直接形成了对峙。
“都是自家兄弟,不要起冲突!”
徐天南低声劝阻着身边的人,而文四宝此刻虽然一脸的疑惑,但还是偏过脑袋低声道:“天南,你他妈这次最好是对的。”
慕容水也随即后充道:“因为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被带走!”
“谢了,根儿。”
徐天南笑着摸了摸慕容水的脑袋,继而站在两波对峙人马的中间,从档案袋里亮出了一张出警记录单,问孟清寒道。
——“就在上半年期间,14连区域内失窃案频发。”
——“而负责这边区域与失窃案相关的,则是你们侦查二大队。”
——“就在5月底到6月初之间,是你带着侦查二大队不仅负责了14连区域的抓捕行动,同时还向所有当地居民普及安全防范意识。”
——“因此,在那个时间段内,你每天都带队光明正大地进入那两栋网红直播的宿舍楼中进行安全防范业务普及。”
——“也正是在那段时间内,你熟知了漠北F4他们四个人的特点。”
——“阿午暴躁,喜欢深夜骑摩托车炸街。阿夜是阿午的好朋友,喜欢半夜一个人下楼散步,并在自动贩卖机买一罐啤酒。”
——“阿幽胆小怕事,经不住惊吓。最后的阿灵,却是一个深度二次元爱好者,你当时一定知道就算已经死了3个人,只要沉寂一段时间,阿灵是无论如何都会去参加本市的Chinajoy活动。”
——“所以,当你掌握了他们4人的性格特征与行事规律之后,再想以制造意外的方法杀害他们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听完这通分析,孟清寒却丝毫不显慌张,反而波澜不惊地问道:“南哥,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针对我?是你还在记恨当年我对你不辞而别的事情吗?”
徐天南摇摇头,沉声道:“你还真是会转移话题啊!和这件事都能扯得上……”
“够了!”
孟清寒厉声打断对方,此时似乎耐心也已几乎用尽,直接对手下警员命令道:“把他带走!”
一时间,两帮人马在这间并不大的工作室内也发生了混乱。
由于刚才米诺的摄像头被警方强行关闭,此刻他在看见这一情况后,立马悄悄地又打开了摄像头,对准了面前骚乱中的警员们,随后拿起话筒小声道:“家人们看见了吗?现在场面上的情况出现了意外,他们警察好像内讧了,如果喜欢这次直播的话记得给我点个关注啊!谢谢!”
……
“别冲动!都别冲动!”
文四宝站在两帮人马中间,极力阻止着事态进一步扩大,并对众人道:“让天南把话说完,看看他能拿出什么证据出来,如果他再拿不出证据的话,到时我会第一个把他带走,行吗?”
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徐天南又从档案袋中拿出了一张相片,摆放在孟清寒面前,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孟清寒看了过去,发现这是一张陈旧得略微发黄的照片,照片中是一个自杀上吊的中年女性上吊自杀的相片。
然而就在她看见这张照片后,立刻怒道:“我拒绝回答!”
徐天南此刻却一改往日“什么都行”的态度,与对方说话时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这个问题你一定要回答!”
孟清寒说话时紧握双拳,身体甚至都因气愤而有些微微颤抖,“南哥,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徐天南:“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最终,孟清寒在对方的咄咄逼人之下,只得低声回应道:“这是我母亲当年自杀时,警方在现场采集到的照片。南哥,当年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我们当时就在一起,而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
众人一片哗然,谁也不知道孟清寒竟然还有这样一段痛苦的经历,同时更不明白徐天南为什么一定要在这时候揭开对方的伤疤。
但很快,徐天南却直言问道:“你母亲当年……真的是自杀吗?”
见众人都看向了自己,孟清寒也只能强忍着怒意道:“当年我父亲在我还没出生时就已离开,是母亲一个人把我带大,但是她后来却误入歧途,欠下了高额赌债后选择了自杀。”
孟清寒在说这些话时,眼中甚至都已冒出了吃人般的怒火,咬着牙道:“我已经回答了所有的提问,现在你满意了吗?”
然而,徐天南却突然问道:“如果你母亲真是自杀的话,她用来上吊的绳索,又是谁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孟清寒目光如炬,冷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天南随后拿出了数张照片,分别都是当年在孟母死后,现场勘察人员留下的相片档案记录。
——“仔细看这些当初家中的照片,根据厨房里刀具、碗筷、洗菜盆与水杯等物品的摆放顺序与把手朝向,足以见得你母亲的惯用手为左手。”
——“但是根据照片中显示,她上吊所用绳索的打结方式却是右边蝴蝶扣在上的打结方式,这明显是右手为惯用手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
——“甚至就连后来警察在房间中搜查出来的借条,按压的也是右手的指印?”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清寒目光冰冷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不承认也不要紧,因为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
说完,徐天南又拿出了数张当时在房间内环境勘察而留下的照片,再次质问道。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根据当时的照片显示,餐厅内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水杯,鞋柜中除了你母亲那双35码半的中年女式拖鞋以外,还会有两双一模一样的女式拖鞋,但是磨损程度却完全不同?”
——“而就在当时你母亲死去那个房间的书柜中,却又有一整套3年刑事侦查研究生学业的课程书本?”
——“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很清楚,你母亲去世的那天,你与我正在学校的图书馆自习《物证技术学》这门课程,为什么一模一样的课本会出现在你母亲的死亡现场?”
——“清寒,你的记忆力很好,相信我说的这些事情你不会忘记的。”
面对如此多的问题,孟清寒依旧选择并不作出回答,而是冰冷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天南深吸一口气,沉声解释道:“你不是真正的孟清寒,当年在你杀害了她的母亲之后,没过多久又杀害了真正的孟清寒,而你……则是一个借用了她身份活了这么多年的怪胎!”
“我不是怪胎!”
孟清寒终于无法忍耐,怒吼道:“你够了!不许再和我这样讲话!”
徐天南却同样怒斥道:“你不是孟清寒,也不许再用她的语气和我讲话!”
“徐天南,我对你这种无端的猜测已经受够了,如果你真的那么有信心的话,请你拿出证据来。”
徐天南长嘘一口气,却回应道:“恐怕你也知道,时隔这么多年,现如今又怎能留下证据。”
孟清寒怒道:“那你为何还要如此诋毁我!”
徐天南:“因为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孟清寒:“我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但如果这是个玩笑,我希望你立刻停止,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开玩笑?你觉得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徐天南微微捏紧了拳头,沉声道。
——“我已经观察你太久太久了。”
——“你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但每一件事我都看在了眼里。”
——“从最早你调职来到刑侦支队开始,我身边的人就在不停受到伤害。”
——“陈良善那一家人,他们本不应承受那么大的伤害,本来我们也可以选择不要让囡囡知道那么多关于她爸爸的事情。”
——“但是事情却在不断变得更加糟糕,陈良善他们一家人不断承受着更多的痛苦。”
——“然而每当囡囡那个孩子对我有了一点点的信任之后,你却都在做什么?”
——“我记得很清楚,你总是故意要在囡囡那个孩子的面前与我讨论案情,并且总是要把那些负面的、恐慌的情绪带给笑嫣然和她的孩子。”
——“你是一个不会与人共情,没有同理心的人。”
——“但是这些事情并不怪你,因为真正患有反社会人格的那个人是你,而唯一能够使你感受到快乐的事情,则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一个都遭受到苦难。”
——“这一切都源自于你那畸形而又缺陷的人格!”
——“在当年,你嫉妒孟清寒有一个光鲜亮丽的人生,而你自己只能整天被母亲圈养在家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甚至不敢让外人知道你的存在。”
——“这种生活令你的人生逐渐变得越加扭曲,直到你将这股恨意转嫁到了真正孟清寒的身上。”
——“你嫉妒她能够进入学校,嫉妒她有一个幸福的人生,甚至嫉妒她能够在那个岁数尽情感受爱情的人生。”
——“所以当你杀害了母亲之后,再将现场伪造成为自杀的模样,同时被你偷走人生的真正孟清寒,恐怕此时已不在这个世上了。我猜对了吗?”
片刻后,对方无奈地叹息一口气,解释道:“南哥,算我求你,不要再这样对我了!你自己是知道的,从进入警校那样的地方起,我们每个人的信息甚至血样都会留存于档案室内,将来入警之前是会经过再次血样比对的,所以请你不要再说这种天方夜谭了。”
“不。”
徐天南打断对方道。
——“有一种办法可以实现,那便是你有着与孟清寒同样的DNA序列。”
——“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同卵双胞胎’,在这种状态下出生的姐妹,哪怕后天有着细微的差异,但也可达到90%以上的相似度。”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和真正的孟清寒之间根本就是有着相同的DNA序列。”
——“她是一个性格完美的优秀女孩,而你却是一个反社会人格的失败作品,但你依然是她的妹妹,拥有与她90%相似的DNA序列。”
“这……”
文四宝此时显然已开始有些显得动摇了,不禁支支吾吾地小声问道:“天南,这也太扯了吧……就算她真的是反社会人格,那为什么在杀害了那么多人之后,又把目标放在你的身上?”
徐天南走到面前这个无法被称其为“孟清寒”的女人面前,沉声道。
——“我很了解你这一类人,你无法拥有正常人类的情感,也无法去真正爱一个人。”
——“你的人生永远都活在谎言、仇恨与欺骗当中,但你却总是把这种过错归结到别人的身上。”
——“所以,当你亲手杀了孟清寒以后,这股恨意并没有消散,反而你会越加的嫉妒当初你姐姐拥有的一切。”
——“而你也只有在亲手毁了这一切之后,心中才能体会到快乐的感觉。”
——“这也就是你找上我的理由,因为只有我暂时活着,去亲眼见证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一个遭受苦难,这才能为你带来一种变态复仇的快感。”
——“而这,也正是这么久了,你始终没有对我下手的原因。”
“你够了!”
孟清寒在情绪激动之下,竟直接掏出警棍打了过来,随后却只听“当”的一声,原来是慕容水已提前一步从文四宝的腰间抽出了警棍,就这样挡在了徐天南的面前。
二人这一刻的目光中似乎都充满了火药味,而孟清寒也当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唰的一声收回了警棍便准备离开,却突然又被慕容水拦在了门口,只听对方不客气地道:“问题没有说清楚之前,谁都不许离开!”
孟清寒冷着脸道:“让开,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败坏对你最后的一点好感度!”
慕容水却毫不在意地笑道:“哈哈?你对我还有好感度呢?姑奶奶我今天可真的是差点被你弄死!”
孟清寒不愿再继续啰嗦下去,收起警棍便准备离开,却不料突然间,竟有更多的警员拦在自己面前。
“干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是什么意思!”
“你们谁不是也同样精神错乱了?”
“是谁让你们拦在我面前的?”
“都给我走开!”
“走开!”
然而,众警员却不理会对方的喝斥,始终拦在了面前,文四宝也是适时走了过来,低声道:“天南,我能看得出来大家现在都想知道一个答案,如果你有证据的话,希望你现在就能拿出来。”
此刻,房间内所有的警员都在看着徐天南与孟清寒二人,每个人的心里都在嘀咕着到底应该相信谁。
片刻后,徐天南便问孟清寒道:“就在阿灵遭受了煤气爆炸死亡的那天晚上,我也受伤住进了医院。但是那天凶手却出现了,先是用乙醚迷晕了水根,然后又潜入我的病房中,我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你?”
孟清寒阴沉着脸,回应道:“不是。”
“那你当时去了哪里?”
孟清寒:“二大队的所有成员都收到了文队长的支援请求,也包括我。”
徐天南:“你去了哪里?”
孟清寒:“我来晚了,当时队员们都冲进了住院部进行支援,所以我主动负责看守医院的后门。”
徐天南:“谁能证明这件事?”
“没人可以证明,但是我在对讲机里告诉了大家这一情况。后来也在对讲机中得知凶手很强,在打倒几名队员后从后门冲了出来,因为当时只有我一人守在那里,所以在发现凶手逃跑后,与其在街角的巷道中发生了冲突。”
说完,孟清寒又将衣袖挽了起来,露出了她在医院那次的抓捕行动中,右臂留下的刀痕。
当初的刀痕此时已结痂,自右手的手肘开始起一直延伸到了手背下方,看起来异常吓人。
徐天南却突然问道:“这真的是你与凶手搏斗后留下来的刀伤吗?”
孟清寒紧咬着牙,目光中透露着愤怒道:“是的!”
“凶手用的是怎样的武器?”
“一把双头短刀,很锋利,甚至在我受伤时,都未来得及察觉到皮肤被划破的感觉。”
至此,徐天南的所有问题都已问完,而孟清寒如此流畅的回答,却使得在场警员们心中又泛起了嘀咕。
虽然嘴上不说,但此时大部分人的心中也不禁开始怀疑孟清寒是否真的是凶手?亦或是这一切都是徐天南的判断错误?
然而很快,徐天南却质疑道:“这个刀伤确实是你在当初留下来的没错,但我却并不认为你经历过了殊死一搏。”
孟清寒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徐天南冲文四宝道:“四爷,我问你,当初你在住院部与那个化妆成老阿婆的凶手搏斗时,对方有说过一句话吗?”
经这么一提醒,文四宝顿时回忆道:“唔……当时,当时和我打斗的那个老阿婆……好像确实全程一句话都没说过,我当时还以为他是米诺呢!”
米诺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知这些人又在说什么事情,而徐天南却继续对孟清寒解释道。
——“不得不说,那天你的算盘打得很好。”
——“你先是替我注射了肌肉松弛剂,然后那段时间我的大脑昏昏沉沉的,会失去平日里的判断。”
——“然后,你就在我这样的状态下,播放了那个用电子合成的米诺的声音。”
——“在我们熟知的这个视频网站中,有着米诺他这家伙曾经的大量视频回放,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说过的每一个字,甚至一整段话都下载成为素材后重新进行排列组合,变成一段新的话语,从而当时在病房内通过随身播放器播出。”
——“我当时的状态很不好,因此在那种接受了肌肉松弛剂的影响之下,根本无法听出这些话是否为电子合成。”
——“但你不论如何去算计,却始终没有意料到,当你在闯入病房捂住我嘴巴时,你那个刚接触过乙醚的右手早已留下了刺激性的气味。”
说话间,徐天南猛然抓住孟清寒的右手举了起来,再次解释道。
——“我知道你当时是怎样想的,就算被我当时闻到这股乙醚的味道,这也并不妨碍你的全盘计划。”
——“但是你千算万算,那一晚计划当中唯一的纰漏,却是没有料到四爷会临时闯入病房。”
——“因此,当时你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与四爷进行战斗并逃跑。”
——“但是聪明如你这种女人,同样也预料到刑侦队的增援很快就会到达,而你作为当晚的待命人员,必然要假装自己是刚刚赶来的样子。”
——“所以你必须要出现在医院,但你的右手却因接触过沾满乙醚的手巾,那股味道是段时间内很难抹去的。”
——“所以你为了不被我闻出那股味道,因此才会假装追凶手追了出去,并主动用匕首刺伤了自己右臂,随后又故意在我面前用一瓶高度白酒消毒。”
——“这一系列的做法,只因高度白酒的刺鼻味道可以覆盖你右手中乙醚的气味。”
听到这里,文四宝终于绷不住了,低声道:“啊!天南,原来你那天表现出对她异常的关心,不是为了……追过去闻人家身上的味道啊!”
“我又不是狗!”
徐天南瞪了文四宝一眼,随后对慕容水低声道:“现在你明白了吗?为什么四爷在那晚喝醉酒之后,会说出我异常关心孟清寒之类的话,但……还是得谢谢你信任我。”
慕容水耸了耸鼻子,忍住笑道:“不客气。”
“够了!”
孟清寒用力拽回了胳膊,厉声道:“我不明白你到底在干什么!越来越离谱了!总之,我请你不要再这样无端对我指责了!”
徐天南却不着急,而是猛然抓住对方的右臂举了起来,将伤口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众人发现,这个伤口有着大约20cm的长度,此时都已结痂。
手肘位置处的疤痕细长,此时只留下了一道浅褐色的印痕,但接近手腕位置出的疤痕却明显更加严重一些,有些皮肉甚至都因外翻而发生了伤口处的增生。
徐天南:“再告诉我一遍,凶手当时拿着的,是一柄什么样的武器?”
孟清寒:“两端月牙形的双头短刀。”
“凶手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姿态,砍在了你的胳膊上?”
孟清寒从没想到对方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不禁也是突然愣了一下,但是在瞬间的犹豫过后,立刻习惯性地做出了以左手抵在下方,并将右臂以外翻的动作进行防御的姿势。
但是就在孟清寒做出了这个动作的那一刻,自己也似乎立即意识到了某些问题。
孟清寒会做出如此条件反射的动作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只因这已形成了她的条件反射。
当初在公安内部的实战搏击格斗训练中,每个学员都曾训练过这样的一招,那便是当需要以手肘部位进行架挡时,警员们都习惯性以下手肘的位置进行防御。而这种姿势的有点在于格挡的瞬间,可以将右手掌以反手的姿势抓握住面前敌人的手腕,从而进行反击。
但是,孟清寒此刻才发现,自己胳膊中伤口的位置却在小臂上方,从手背一直连通至上端20cm的位置。
若真的以自己刚才做出的姿态进行防御的话,就算强行挡住了对方划来的一刀,那么伤口会出现的部位也必然只会出现在手肘下方,而并未现在的位置。
徐天南此刻目光如炬,沉声道:“不得不说,你的破绽实在太多了,我一眼就能看出你这个伤口曾被利刃划伤时,手肘为切入端,手背却成了切入末端,这明显违背了凶手那右撇子的战斗握刀姿势。”
说到这里,徐天南顿时话锋一转道:“因此,太多的证据都指向这一伤口是由你自己以左手在握住双头短刀时,以由下至上的方式切出来的伤口。我说对了吗?真正的冥府判官米诺斯?”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能从徐天南的话语中察觉出不止一个疑点,但孟清寒似乎料定了对方没有任何证据,于是当即做出了一个以退为进的方法。
只见她丝毫不带犹豫地摘下了配枪,继而又取下肩章送到了徐天南手中,面无表情地道:“我不明白你今日为何要这样针对我,但是不管怎样,你成功了,如果你依然认为我是杀害阿灵4人凶手的话,请你带我走吧!”
不得不说,孟清寒的这一做法,顿时也使得形势僵持在了这里,但就在众人不知所措间,徐天南却笑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土匪头子吗?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把你的那套给我收起来!我现在自然有办法来验证你是否真的是孟清寒!”
随后,徐天南很快就从慕容水的背包中,取出了一个用玻璃密封着的木板,直到他打开上面的深色玻璃盖之后,众人才发现内部竟然是一块纯白色的石板。
而就在这块石板之中,却清晰地留下了两个掌印,在掌印的上方签名板中,赫然有着两个签下的名字:徐天南,孟清寒。
这一刻,慕容水的眼珠子都几乎瞪了出来,哪怕她是一个再如何通透,再如何不介意的女人,当看见这种自己所爱男人与别的女人曾经留下的纪念时,她的心中也不免感觉到阵阵酸楚。
徐天南尴尬地咳了两声,随后对孟清寒解释道。
——“这……这是当初我和真正的清寒留下的手模纪念。”
——“冒牌货,你知不知道就算你和清寒是同卵双胞胎,就算你们的DNA有着高达90%的相似程度,但是有一样东西,你是无法模仿的。”
——“那便是孟清寒的指纹,怎么样?现在清寒真正的指纹就在这里,你敢进行对比吗?”
文四宝当即喜形于色,立刻拿来了印泥与一张白纸递了过来。
徐天南将白纸放置于石板旁边,随后对孟清寒道:“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孟清寒一言不发地走上前,默默地伸出了手,然而就在她即将把手按向印泥时,却突然以极快的速度从腰间的衬衣下方掏出了两把双头短刀。
就在人们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徐天南身边的两名警员便只觉双手脉搏处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随后竟直接迸发出了进半米的鲜血。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就连慕容水都看不清对方的动作,然而就在她反应过来,准备出手相救的那一刻时,却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石板碎裂声,抬头便看见徐天南已被孟清寒以刀尖抵在了颈动脉的部位,无法动弹。
“救人!先救人!先把伤员送去急救!”
文四宝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一边与其余众人当即掏出手枪指了过来。
“放下手中武器!我命令你放下武器立即投降!你到底是谁,你跑不掉的!”
此刻,孟清寒的目光中透露着杀意,伏在徐天南耳边道:“南哥,你说得没错,我是那个女人的妹妹——孟清怜,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身份的吗?”
徐天南此时被刀顶住了脖子,但是嘴上却还是半开玩笑地道:“从你任职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不是清寒了。虽然……虽然你和她长得是那么像,但是……但是我发现自己面对你时,没有一丝……动心的感觉。”
“你够了!”
孟清怜用捏住短刀的右手,狠狠一拳打在了徐天南的头上,对方顿时疼得嗷叫了一声。
随后,徐天南竟很努力地转过脑袋,大喊道:“米……米诺……老同学,快啊……”
米诺虽然平日靠着这些悬疑故事谋生,但此刻当他真正看见这种场面时,不禁也早已吓得腿软,哆嗦道:“阿南……你你你,你叫我干嘛啊?我……我又不是警察,救不了你啊!”
孟清怜擒住对方的胳膊越来越用力,而徐天南此时甚至都感觉到了呼吸困难,但他还是勉强抬起头,对着米诺艰难地道:“谁……谁让你救我了……赶紧,赶紧……关直播!别把我这模样……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