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长发，扭曲变形的五官，白多黑少的眼瞳。
照片里的女人，赫然是那具浮尸！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赵无眠皱起了眉头。
随即眼前一花，照片里的恐怖人脸顿时模糊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青春靓丽，气质出众的长发女人。
看到这一幕，赵无眠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此刻照片上的漂亮女人，他并不陌生。在解剖台上见过死的，也在梦里见过活的……
现实中，他看过死者的信息，名字叫楚月。
梦里，吕小瓶带来的死者家属，名字叫秦阳。
她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超过了双胞胎的范畴。
赵无眠没有在现实见过秦阳，所以不确定两人是不是姐妹，或者梦里的她们都是楚月。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照片上的女人和这所庄园一定有关系。
甚至就是梦主！
沈飞扬说过，死人是不会做梦的。
如果照片上的女人真是梦主，那她只能是秦阳，毕竟楚月已经死了。
可如果这样的话，之前在停尸间，秦阳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一具浮尸？
难道那个秦阳是假的？只是一个潜意识投影？
还是说梦主另有其人？
信息不足啊。
不过沈飞扬说他已经锁定了几个嫌疑人，如果里面有秦阳的话，那她很大概率就是梦主。
再向吕小瓶核实一下现实中秦阳的身份。
应该就能得到答案了。
赵无眠心中有了底，开始打量墙上的其他照片。
画面中都是同一个女人。
有贵族名校的毕业照，有滑雪大赛的冠军照，有世界各地的旅行照，还有浪漫奢华的婚纱照……
这些照片无不展示着女人，精彩而又完美的人生。
然而赵无眠却从每一张照片中，隐约察觉，女人笑容里深藏着的哀伤。
看到最后，赵无眠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张照片吸引。
那是女人年龄最小的一张照片，大概只有六七岁的模样。
画面中的小女孩站在星空下，怯生生地仰着头，遥望苍穹上的皓月。
清澈的眼眸里，流露出不符年龄的无奈与牵挂……
但是引起赵无眠注意的并不是小女孩，而是照片本身。
与墙上其他照片不同，这张照片所在的相框，有经常移动的细微痕迹，一般人很难察觉。
奈何赵无眠不是一般人……
他小心翼翼的将相框摘下。
一个镶嵌在墙壁内，带有密码锁的暗格，显露而出。
“还要用密码吗？”
赵无眠思索了片刻，伸出手指，尝试按下一组数字。
“咔嚓”
暗格居然打开了！
果然是生日密码。
赵无眠摇了摇头，他虽然不确定照片上的女人到底是谁，但却记得停尸间那具女尸的身份信息。
如果两人真的是双胞胎，那生日自然也是一样的。
拉开暗格门，里面是厚厚一叠信件，除此之外别无所有。
赵无眠将信件全拿了出来，邮戳上的日期显示，这些信都是十多年前邮寄的。
他打开了一封最早的信件，已经泛黄的信纸上，写满了稚气未脱的字迹：
‘姐姐，今天我在学校收到了你的信，过了这么多年，我终于得到了你的消息。我实在太高兴了，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高兴过。
姐姐你还好吗，我好想你，天天都在想，做梦也在想……
自从你被人接走后，我不停的问妈妈你去哪了，但是她一直不告诉我，还让我忘了你，不准再提起你。
可是你是我姐姐啊，我怎么可能忘了你。我只能在想你的时候，偷偷躲在被子里哭……
姐姐你知道吗，你离开以后，我每天最喜欢的事，就是看日出看日落。
你曾经说过，我的名字是月，代表着月亮。你的名字是阳，代表着太阳。所以只要看到天上的太阳，就像是见到了你……
姐姐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经常偷溜进去的游乐园吗，那里已经改建成了一座饭店。妈妈现在就在那里工作，每天都会带回来一些好吃的饭菜。
如果你也在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吃……’
信的篇幅很长，总共用了五张信纸，内容大都是两姐妹年幼时的经历趣事，字里行间充满了思念之情。
信的最后，写上了寄信人的署名：
‘永远爱你的妹妹，楚月。’
看到这个名字，赵无眠微合双目，心念电转。
现在他更加确定，照片里的女人就是秦阳。
这些信是十几年前，楚月寄给她的。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两姐妹好像从小就被分开，多年后才开始通过信件相互联系。
赵无眠提起了兴趣，又打开了第二封信：
‘姐姐，你的信我收到了，知道你现在过的很好，我真的很开心。
信里的照片我也看到了，你住的房子好大好漂亮啊，像动画片里的城堡一样。
你还有属于自己的房间，还有那么多好看的衣服，甚至还有一辆漂亮的马车。
天啊，姐姐你现在就像一位公主，好让人羡慕啊……
刚刚我写信的时候，差点被妈妈发现，吓死我了。
她好像因为工作的事，心情不怎么好……
说点好玩的吧，今天在学校，我让同学看了你的照片，她们也都好羡慕姐姐……’
这封信用了四张信纸，处处表达了妹妹对姐姐的思念，还夹杂了一些校园趣事。
能看得出来，楚月真的为秦阳现在的生活，而感到高兴。
看到最后，赵无眠却微微皱眉，隐约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紧接着打开第三封信：
‘姐姐你为什么要在信里夹那么多钱？我真的不需要啊，我刚刚获得了学校的奖学金，你的钱我会用这封信寄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老有同学问我，怎么没有和姐姐一起住在城堡里，还说我的衣服不好看。
真是烦人，早知道不给他们看照片了……
对了，妈妈好像准备不在饭店工作了，以后可能吃不到好吃的菜了……’
这封信的内容和之前大同小异，却只用了三张信纸。
看着这一封比一封简短的信件，赵无眠摇了摇头。
“人性果然经不起考验。”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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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阳与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