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遇……不遇……”梦魇声传来。
夏至抬起的脚微顿,心下微微疼痛起来。
她缓缓抚上发痛的心口。
即便不曾见过秦不遇这个生父,她还是会因为这个名字而难受。
这就是血脉的力量吗?
她再上前了几米。
清楚地看到绝美女人眼角的晶莹,似断了线的珠子,缓缓溅在洁白的地面上,发出隐晦的“啪嗒”声。
似一支尖锐的箭矢,刺穿少女的心。
“老大,快点啊!”胖胖小声地催促着。
这可是神宫,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存在。
他是真的没有胆子长时间留在这里。
夏至收回飘飞的思绪,赶忙上前,闭上眼,开启辉光之眼。
这一瞬,在她看来,床上女人的身体化为透明,细到筋脉血流,大到心脏跳动,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中。
这是辉光之眼恢复五成以上之后,所附带的功能。
她清楚地看到女人的筋脉堵塞,看到心脏在缓缓跳动,速度隐隐有下降的趋势。
她将视线缓缓上移,终落在女人的大脑。
瞳孔骤缩……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神主有命,有外来人进入我神宫。彻查!将外来人抓出来。”
“是!”
门被打开。
搜查的队长严肃地环视了一圈房内的情况,没有任何异样。
他快速关上门,“这里没有!我们去别处看看。”
门关上后。
空气中传来一阵机械转动的声音。
胖胖擦掉额角的虚汗,后怕道:“好险好险!差点被发现了。”
他紧张地对夏至说:“老大,我们得抓紧时间。”
夏至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定魂丸,塞进女人的口中。
附在女人的耳边,小声说:“妈!我回来了!我们很快会团聚的。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帮忙!兰溪涧,你一定要防。”
夏至又快速拿出一盒银针,快速扎在女人的筋脉上,刺激肌肉。
……
神宫最高的尖形建筑物内,灰色基调设计的房间内,长帘洒落之后的长塌之上。
身着青裙的女人在小憩。
微风拂来。
挂在帘上的银铃微微响动,发出低沉的声音。
她猛地睁眼。
“胆子倒是不小,敢随意进入我神宫禁地!”
她从怀中拿出一把钥匙,探入虚空,微微转动。
机械转动的声音传来。
她踏入门扉。
……
正在等待的胖胖脸色大变,焦急地说:“老大,不好,有人来了!那个人有我们罗斯杰尔德家族的钥匙。”
夏至一挥手,女人身上的银针尽数入了一边的药盒。
她快速拿起药盒,和胖胖进了虚空门。
这扇门刚刚消失。
另一道机械转动的声音传来。
一闪青色的门出现虚空中,门被快速打开。
身着青裙的女人飞跃而出,警惕的眸子环视四周。
没有任何异样。
深吸一口气,嗅到那飘散在空气中,微薄到近乎无的药液味儿。
还是有异样的。
她走到床榻边,高高在上地看着床上的尊贵女人。
半响之后,她轻轻说道:“姐姐,你已经睡了十七年了,为什么一定要吊着最后一口气,不肯死呢?
你这样坚持,有什么意义呢?秦不遇已经死了!你的女儿也死了!你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没关系,你不死也没关系!反正你也醒不来,就这样耗着吧!”
对那潜入进来,给神清漪施药的人有了猜测。
无非是秦川海,兰陵荒或者云梦泽这三个势力罢了。
还有那个罗斯杰尔德家族!
该死的!一群凡人而已!真以为有几个钱,就可以和她对抗了?
真是可笑!
她拿出钥匙,打开虚空门,踏入门,离去。
待神无的气息尽数散去,床榻上的尊贵女人缓缓睁眼。
修长的睫微微动了数下,她缓缓启了唇角。
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喉咙干涩嘶哑的厉害,根本发不出声音。
若是夏至还在这里,必能辨别出她所说的话。
她在说:“不遇……我的女儿……”
“啪嗒”声响,泪珠溅落在地,轻盈的声音回荡在这禁闭的房间,余音袅袅。
……
兰陵荒荒主鬼老夫人焦急不已。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神无”,心下更加担忧。
我的大小姐哎,你一定要好好的啊!千万不要出任何问题啊……
“神无”:“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袖中的通信器震动了一下,荒主如释重负,由心地笑了。
“没了。我这就告辞,回去准备和兰溪涧的婚事。”她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离开。
“站住!”阴沉的声音传来。‘
荒主站住,问:“还有何事?”
“神主”:“你好像从来不在我的面前叫我神主。”
荒主笑了:“你说笑了,你只是代理神主。我要是这么叫了,又置真正的神主于何地?”
“神主”端起桌上的杯盏,仔细端详,慢悠悠地说:“你说的也是。”
荒主:“我走了。”
“神主”:“走吧!”
神色阴沉不已。
却又在下一瞬,赶忙起身,神情也变得恭敬起来。
她对着帘内的方向,恭敬地说:“神主,我们为何不杀了兰陵荒这个老东西。”
原来这“神主”是个假冒的,平时帮神无抵挡住大部分无用的交际。
神无冷眼看了她一眼。
只那一眼,就看的“神无”惧怕不已。
她颤着身子,不敢呼吸。
神无:“兰陵荒根基很深,就算杀了这个老不死的,还会有他那个顽固的孙子鬼卿。你能将兰陵荒所有的人杀光?”
“神无”:“神主说的是,是属下考虑不周了。”
华裳掀动的哗哗声传来。
神无离开了很久之后,“神无”这才敢呼吸,用衣袖擦掉额角的汗水。
即便扮演了神无这么多年,她依旧没有学会神无的精髓。
看来,她要多多练习了。
……
看到夏至和胖胖等在外面,荒主的心彻底松了下来。
脚下的速度加快,她说:“回去!”
隐忍着极致的担忧。
见夏至跟不上,她微微皱眉,虽不满,却不自觉地放慢脚步。
出了神宫,上了兰陵荒的车。
她这才问:“夏至,你怎么回事?如果我们被发现什么不对劲,那该怎么办?”
“扑通……”声响。
夏至终于扛不住身体的虚弱,栽倒了下去。
荒主惊呼:“夏至,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