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大的忠心,云梦泽向来不怀疑。
他站在比赛出入口,双手靠背,双眼满含期待地看着赛场的方向。
过往的行人被这男人俊美的长相吸引,频频侧眸去看。
更有小姑娘看红了眼,不舍离去。
待期待中的绝色一出现,瞬间勾走男人全部的视线。
他强行按压住内心的激动,走到她的身前。
少女微微顿住,垂下的双睫微微颤动。
云梦泽:“你好,我……是……云梦泽。”
短短的自我介绍,说的磕磕绊绊。
夏至为欸抬眸,眼中的光微微淡了一些。
她笑着说:“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云梦泽:“我们是不是见过。”
夏至:“没有。”
云梦泽:“我想也是。我就是觉得你熟悉。”
夏至:“不!那是你的幻觉。”
云梦泽微皱眉头,觉得这少女太过冷淡,心生退意。
可昏迷时的梦境如影随行,随时提醒着他这面前之人就是自己所等待的。
他和她,是命中注定的必然。
他还想说些什么,被少女冷淡的声音打断。
她说:“抱歉,我还有事。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云梦泽:“哦,好!”
不自觉地退让开来。
直到看到少女走向拿到熟悉的身影,他的瞳猛然一缩。
沉渊!
他怎么会在这里?
想要上前,却见这向来以冷漠著称的年少好友竟然白了他一眼。
警告性十足。
他猛地顿步,眼睁睁地看着梦中的少女对沉渊一笑,走在沉渊的身前。
张口想要叫住谢沉渊。
忽见男人回眸。
嘴唇微微开合。
他轻易地读出谢沉渊的口型,心下一颤。
“不要打扰。”
“呵!”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蛮大追上,见自家的大少爷如此失魂落魄,有点担心。
“大少爷,发生了什么吗?”
云梦泽无力地摇头:“没事!”
蛮大挠了挠头,不解地问:“我刚刚看到你和夏小姐说话了……夏小姐真的很不错,不仅救好了你,还……”
“你说什么?”被云梦泽打断。
蛮大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赶忙补救:“我刚才说错了,不是夏小姐救得你,不是……”
云梦泽:“我要听老实话!”
蛮大低下头,脑海中全是云夫人的叮嘱。
“不许让梦泽知道夏至这个人,更不能让梦泽知道自己是被夏至救好的。”
他有点为夏至打抱不平,“夫人,您难道这辈子都想让大少爷被蒙在铜鼓里吗?”
云夫人:“那有何不可?”
久久听不到蛮大的回答,云梦泽很生气,甩袖离去。
……
低调的黑色迈巴赫内。
夏至单手撑着头,看向窗外。
“你喜欢的人是他?”谢沉渊低着头,专注地看着袖口的红宝石,眸色晦暗不明。
夏至:“不喜欢!”
谢沉渊有点意外。
明明在上次救人的时候,夏至的反应那么大。那时候,他就猜到了夏至的心思。
她所爱慕着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这个好友。
“那个……”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汉子怯懦地开口。
正是那个第一百号比试台上的那个人。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谢沉渊,见对方点头后,这才敢开口说话:“你说让我等一下,请问您有什么事?”
夏至这才将视线落在这人的身上。
蓝色的灵魂,纯洁的灵魂。
想到正事,她的嘴角微勾。
“带我去阳光孤儿院吧。”
汉子惊呆了。
不可思议地开口问:“你怎么知道阳光孤儿院的?”
夏至指着自己的眼镜,神秘一笑:“看到的。”
汉子:……
……
阳光孤儿院,地处帝都郊区非常偏远的地方。
这里只有俩个护工,一个年迈的院长。
却足有二十个孩子要照顾。
“院长,听说阿年参加比赛去了。是什么比赛啊?”稍微年迈一点的护工有点担心。
院长将正在缝补的衣服放下,看向窗外的野草挥舞,长叹一口气,“听说是个成语猜猜猜的比赛。”
护工微微皱眉:“阿年什么时候学会成语啦?我的天,我竟然不知道呢。”
院长:“这孩子打小就调皮,自己干什么,都不跟我们说。难免你会这么意外。”
护工:“院长,只要阿年不是去参加什么打打杀杀的比赛就好。
这孩子以前总是闯祸。以前我就在担心啊,这孩子要是长大了,我该怎么办?现在我知道这个孩子还有学习的天赋,我就放心……”
话音嘎然而止。
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下一瞬,冲到那鼻青脸肿的人面前,一巴掌扇在他的头上,怒道:“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又出去打架了?”
阿年一手挠着后脑勺,傻乎乎地笑着,找着最蹩脚的理由说:“我不小心摔倒了。”
护工:“……”
又是一巴掌扇了下去。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阿年红了脸,看向正在缝补衣服的院长,糯糯道:“王妈妈,我回来了。”
院长“嗯”了一声,不咸不淡。
阿年瞬间看出院长的不待见。
却也没有忘记这次的任务。
他让开过道,大声说:“王妈妈,有人找你。”
院长懒懒地抬眉。
冷淡的表情瞬间凝固,继而化为震惊。
“啪嗒”
绣针掉落在地,直直扎穿被才成小结的白线之中。
夏至微微蹙眉,“你认识我?”
院长尴尬一笑,捡起地上的绣针,“抱歉,看错了。”
夏至:“……”
阿年:“王妈妈,她说愿意资助我们孤儿院。”
阳光孤儿院,每年领着国家发放的低补贴,过着入不敷出的日子。
为了给孩子们更好的生活,院长和两名护工不得不去赚点外快,来补贴家用。
院长放下针线和衣服,微笑着走到夏至面前。
牵起少女的手,亲切地说:“谢谢你了。”
老人的手很黑,很粗糙。
摸起来有点扎人。
夏至紧紧地看着老人的手,眉眼微动。
脑海中,出现这样的一个画面。
繁华的街道,年轻却难掩沧桑的女人背着一个孩子,抱着一个孩子,一路乞讨。
忽而,她遇到一个恶霸。
被抢了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钱,还被狠狠地打了一顿。
悲怆的哭泣声没有感动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只得到了更多的嘲讽。
她独坐一隅,抱着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孩子,泣不成声。
鞋底踩断树枝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便是恶霸撕心裂肺的哭饶声……
她止了哭泣,呆呆地看着那缓步走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