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上车的姜宁被叫住。
笑着看回身后人:“延年哥哥,你怎么来了?”
陆延年大气地笑着道歉:“今晚上,是我怠慢了,你不要介意。”
姜宁摇头,“我是来谢家作客的,该招待我的人不是你,是谢家的人。所以你不用道歉。”
陆延年松了一口气,问:“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姜宁侧眸看向他身后的车,“不用了,我还有事。”
脑海中,全是夏至。
陆延年见状,也不好意思继续搭话,离开了去。
姜宁微微低眸,看着脚尖。
如果延年哥哥继续坚持送她的话,她还是乐意的。
不过,没关系。
她转头去看另一边,眼角满是兴奋。
有一个更有趣的人,等着她去招呼。
……
面对热情如火的寒如霜,夏至有点头痛。
“娇娇啊,今晚上你就去司徒家睡吧。不仅仅今晚上,以后你都可以住在司徒家。你的房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公主风的喜不喜欢?要不还是北欧简约风吧。
上次我去你家,看了你的房间,很简单,但也太简单了。女孩子家家的,还是精致点好。娇娇,你说怎么样?”
夏至:“……真的不用,舅妈。”
寒如霜更热情了,“用的用的,自从爸回来之后,一个人更孤单了。你来司徒家,也好陪陪爸……”
又将身后的司徒南拉到眼前,催促道:“你倒是跟你表妹说句话啊。前几日,不是你亲自给你表妹选的床单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你这丫头啊……”
司徒南面色一红,赶忙打断:“妈!”
寒如霜笑呵呵地捂着唇,“娇娇啊,你表姐就这性子,别扭的很。明明很喜欢一个东西,总会表现的很反面,你不要介意啊……”
夏至笑着说:“没事!今晚上,妈还在等着我。等过段时间,我就去司徒家。”
寒如霜惊喜,“娇娇,你记住了啊。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反悔啊……”
说着说着,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去给司徒老爷子打电话。
“爸,我办事你放心。娇娇已经答应了……您老人家刻意把心放在肚子里了。好的……我知道了……”
夏至觉得这个舅妈很唠叨。
“表……夏至……”司徒南一手紧紧捏着裙角,姿态是夏至不曾见过的扭扭捏捏,“就算你住进了司徒家,我也不会让着你的。”
夏至笑着点头,“嗯,你不用让着我。”
和以前一样的话,却因轻松的气氛,变得温和起来。
司徒南紧绷着的心松了开来,习惯性地高傲冷哼一声。
刚哼完,又有点后悔。
利用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去看夏至,见对方并不在乎的样子,暗暗懊恼。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虽是这般想着,姿态端的更高了几分,小声道:“夏至,司徒家是我的,你夺不走的。”
夏至:“……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她想要,灵魂也不愿意啊。
寒如霜见俩人之间的变化,满心欢喜。
这样的话,爸就会放心地把司徒家交给南南,不用担心南南以后针对娇娇了。
瞥到缓缓走来的西装身影,寒如霜拉过司徒南,戒备了不少。
司徒老爷子念着和谢老爷子的交情,不介意谢沉渊煞星的背景。
她可是介意的很。
夏至将寒如霜的反应看在眼中,心疼谢沉渊。
想来,还有不少人是这么看待沉渊的。
谢沉渊直接忽视了寒如霜母女的反应,轻声对夏至说:“走吧,玉姨又打电话来催了。”
夏至对着寒如霜道了别,这才离开。
远离谢沉渊,寒如霜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司徒南终于开窍,知道为了长久的未来,即便再不喜欢夏至,也会去亲近。
这是干大事的人必备的心理素质。
她笑着说:“我女儿长大了。记住你今天的表现,以后都要这样,最好让娇娇喜欢上你,这样的话,你爷爷才会更加喜欢你。”
司徒南心下一寒:“你以为我是装的?”
寒如霜以为这是女儿被看穿的别扭。
青春期的孩子就是这样,迫切地想要拥有自己的私人秘密。即便是父母,都不能将她看透。
她无奈地说:“好了,你不是装的。行了吧?”
司徒南的眸色冷了下来,“妈,在你眼中,任何情感的付出是不是都要有利益可图?”
寒如霜的确是这么想的。
可被女儿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就显得自己太现实。
有点难堪。
“难道不是吗?久病床前无孝子!这个世界上,没有利益维护,又有多少人愿意持续不间断地付出自己的感情。不管是父母还是夫妻还是亲子关系。
南南,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按照你的想法来的。你快成年了,若想要走在别人的前面,更好地控制司徒家的产业,你就要明白一个道理……”
她的声音严肃了不少,“你要具备撑手别人承受不了的能力,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物质上的……”
司徒南后腿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寒如霜,问:“那你呢?”
寒如霜微微皱眉,“我什么?”
司徒南痛苦地问:“那你对我呢?你这么费心机地培养我,你是不是也想从我身上获得利益?比如……通过我控制整个司徒……”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彻一方天地。
司徒南紧紧捂着发红发胀发痛的右脸颊,泪水瞬间浸湿眼眶。
咬牙跑上了车。
体会过颠沛流离的无助,她不会再轻易离家出走。
可……
她真地好迷茫,好无助。
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个人倾诉。
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却发现明明有一百多个好友联系人,却无一人能够真正地懂她。
她捂脸痛哭起来。
这一刻,她竟然奇异般希望夏至能够在身边。
寒如霜呆愣地看着发疼发红的掌心。
那一巴掌完全没有经过大脑,就甩出去了。
她又打了南南。
微微自责。
她无助地一手盖住脸,苦笑一声。
自从丈夫去世之后,整个司徒家,几乎是她一个人支撑。老爷子年纪大了,越来越不济了。
她没办法,逼着自己强大的同时,还要逼着南南强大。
她一手用力地摁了摁疼痛不止的大脑。
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能撑一天是一天吧。
“看来我得放松一下了。”她又是苦笑一声,缓缓抬步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