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时推开门。
刚抬眼,就对上了一双阴狠森寒的眸子。
陆闵行半敞着衣领,坐在病床上,目光沉沉的往这边看来。
他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额上有几处清理后的伤痕,唇角和面颊上,也是被打后的青肿。
虽然没说话,但看向虞时的目光里,却是不加掩饰的恶意。像一头隐在暗处的野兽,眼底滚动着疯狂又危险的气息。
虞时从没见过这样的陆闵行。
哪怕初见时的排斥,用烟灰缸砸了她的恼羞成怒,都不似眼前这样让人心颤。
虞时突然心生警惕,站在门口没再动。
陆闵行却轻轻眯眼,开了口:“过来。”
语气很平静,平静的有点不正常。
虞时没过去,只遥遥问道:“陆总您还好吧?”
话音刚落,陆闵行就轻笑了一声。
他手臂搁在曲起的膝盖上,看着虞时,眉梢挑了一下:“好得很。不过,阿时怎么对我这么生疏?”
阿时?
虞时衣袖下的汗毛竖起,心中警惕更甚。
今天的陆闵行,不太像个正常人。
陆闵行又道:“阿时,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虞时没动,问他:“陆总有什么事要吩咐吗?林助理就在门外,我替你喊他。”
“我不找他。”
陆闵行唇角轻压,多了点笑意,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就找你。”
虞时沉默几秒,最终还是抬步走了过去。
刚靠近床铺,就被陆闵行突然强硬的拽过去,顺势压在了身下。
自高而下的俯视,陆闵行盯着虞时,眼中的笑一点一点散去,最后变得面无表情。
他突然捏住虞时下颌,手背青筋乍现,疼得虞时蹙起了眉。
陆闵行却贴着她面颊,宛如情人般亲昵低喃:“虞时,胆子肥了啊,敢给我戴绿帽子?”
虞时瞳孔微缩,却很快又恢复平静。
她用力挣脱掉陆闵行的手,偏过头去,咳了几声:“陆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陆闵行却强行把她的脸掰回来,手掌从面颊下移,最后停在了虞时的脖间。
黑衣领子往下推,意外露出了脖子上浅淡的红印。
陆闵行呼吸一滞,下一秒,猛地掐住虞时喉咙:“虞时!”
声音很低,两个字好似从齿缝间挤出来,脸色阴沉到似乎能滴出水。扼住虞时喉咙的手指,也在一点一点收紧。
虞时被迫扬起下巴,喉咙的紧扼感,让她难受的喘不上气。
只是头越后仰,脖间暴露出来的痕迹就越多。陆闵行甚至不用看,都知道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
明明还有话要问,可没来由的暴怒突然席卷全身,让陆闵行好似失去理智,猛地发了狠。
“你就这么下贱吗?”他的神色有些疯狂,话语更是难听至极。
虞时白瓷般的面庞逐渐涨红,双眸也猛地睁大。
她能感觉到,陆闵行是真的想要弄死她。
虞时开始拼命挣扎,可陆闵行浑身的力道都在压制着她,让她怎么也使不上劲来。
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时,虞时的意识忽然有些涣散,思绪也混乱起来。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十二岁那年,回到了那场洪水中。
山坡涌下急流,她在水里浮浮沉沉。每次冒头,都能看到岸上的人在急切呐喊招手,可下次再浮起来,洪水却又裹挟着她往更远的地方去。
离人影和岸边越来越远了,窒息感压迫着她的胸膛,她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爆炸。
她甚至已经开始想,死后的自己会去哪里?
天堂?还是地狱?
可最后,她哪里都没去,她被一个少年留在了人间。
十八岁的宋斐,不知什么时候跳进水中游到了她身边。
不算有力的臂膀从水中拼命托起她,带着她奋力往岸边去。
少年的身子在水中起起伏伏,却始终让她保持在水面之外。
岸边越来越近,人们的欢呼声变得真切,她被几双手接过,送到了最安全的地方。
可回头后,她却看到那张清隽的脸,在水中渐渐沉了下去……
虞时涣散的眸子猛地回笼,她对上了陆闵行漆黑的眼。
见陆闵行神色狠戾,虞时突然抬起左手,快速抓住了对方的手腕。随后用右臂屈肘抬起,狠狠的砸了过去。
一切快得有些不可思议。
疼痛让陆闵行被迫松手,虞时立刻微侧身,提膝朝着陆闵行下体再次攻击下去。
陆闵行这次倒是躲得快。
他后退离开床铺后,虞时也翻身坐了起来。
喉间的不适,让她想大口大口的喘气。
可看着对面眸色阴森的陆闵行,虞时却沉着脸,攥紧了手。
林迁听到动静,很快跑了进来。
还没站稳,就听到那两人异口同声道:“滚!”
林迁又滚了。
屋内恢复了死寂,陆闵行眸中的黑沉逐渐散去,他看着虞时,眼里多了些轻蔑和嘲弄。
他又重复了一遍:“虞时,你真贱。”
虞时无动于衷,干咽了下唾沫后才哑声道:“你不贱吗?嘴上深爱着许瑟瑟,却又和我这个冒牌货卿卿我我。人活着的时候,你任她被陆明珠欺辱糟蹋。等人被逼死了,又来装出这副深情的样子。陆闵行,你不仅贱,你还恶心!”
虞时的神色很平静,说话的语气也很平和。
只是因为喉咙的疼痛,让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潮湿青苔黏在年久失修的土墙壁上,有种粘腻却阴寒的感觉。
陆闵行垂在身侧的手轻颤了一下。
他的话没有对虞时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可虞时却很清楚怎么把刀子又快又狠的捅进他心窝里。
苦涩、闷痛席卷全身,陆闵行暴怒的眸底,突然多了些不易察觉的脆弱。
他甚至都说不上,这种无力的痛苦来源于何方?
是因为眼前人说的话?
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空气好似被凝结,两人长久的对峙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久之后,陆闵行才又开了口:“你和宋斐,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他的声音很哑,眉头压下来时,面色阴沉沉的。
虞时攥紧的手却悄然松开,紧绷的情绪也慢慢松弛下来。
她没回,因为没听懂陆闵行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虞时沉默,陆闵行闭了闭眼,又睁开问道:“你并不喜欢我,接近我只是因为宋斐?”
虞时下意识蹙了眉头。
宋斐能有什么好接近陆闵行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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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虞时,你真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