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灵压一下重了起来,只听到“咣”地一声,似有人闯进了寝殿。
焱流光一下子退出了幻境,苍云亦跟了出来。
焱流光打开门,竟看到小蛇和蓝烟笙站在门外。
小蛇一下子扑过去,抱住焱流光:“哥哥!你没事吧!”
焱流光身子有些僵硬。
他轻轻推开小蛇,半蹲下身,看着小蛇:“小蛇,告诉我,你是不是对我什么事隐瞒。”
焱流光看着小蛇的眼睛,一动不动。似乎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出什么一般。
小蛇怔了怔,一脸茫然。他眨了眨眼,满是无辜的模样,道:“哥哥为什么要这么问?”
“为什么?”焱流光冷冷地笑了一声,“你居然还有脸问我为什么?”
焱流光的眼里如同陷着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踉跄地晃了晃身子。他回过头,看了看小蛇身边的蓝烟笙,又瞟着小蛇道:“你说你尊主受伤?嗯?还说你身为契奴不可说谎?”
蓝烟笙晃了晃,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哥哥,你……在说什么?”小蛇晃了晃,上前一步,想要扶住他。
焱流光身子向后撤了一步,有些厌恶地抽回手:“你问我说什么?你觉得我在说什么?嗯?我亲爱的小蛇?我的好儿子?储神厌?”
说着,焱流光转过身,对着密室的方向大喝了一声:“出来!”
苍云推开密室的门,走了出来。他蔑着眼睛看着小蛇。
小蛇转过身,看着苍云,一脸警惕。
苍云一脸得意似的模样:“我的好师兄,那天我看到你的时候,还想着这孩子看着怎么有些眼熟。也是我糊涂,竟没看出,你变回了从前的样子。不过,你现在这模样还真是有趣呢!”
小蛇苦苦笑了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化成了储神厌的样子。
“你……果然在骗我!”焱流光看着化成储神厌的小蛇,全身都在颤抖着,“我多希望……多希望,只是……只是苍云在骗我……”
焱流光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储神厌上前一步,一把捏住焱流光的肩膀。
“小光……”储神厌的声音都在不住地颤抖,“你听我解释……我……”
“你?”焱流光苦笑了一下,挣开储神厌,“你骗得我好苦!装人格分裂是吗?储神祭是吗?小蛇是吗?装可怜是吗?”
“小光,”储神厌上前一步,想要拉住焱流光的手,“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
焱流光一边摇着头,一边撇身向外挪着步:“不……不……”
储神厌一步步逼近:“小光,我知道……我……”
焱流光抬起头,看着储神厌,打断他:“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你还有多少戏,要演给我?”
“小光……我不想……”储神厌上前一步想要抱住焱流光。
焱流光却后退一步,抬手挡了挡,再一次躲开储神厌。
焱流光强忍着眼里的泪,不让自己哭出来:“我……好好的一个男人,被你像女人一样按在床上羞辱!你欺我也好,辱我也好,杀我也好,我都认了。可是你骗我,用感情骗我!我的一生,我的一切,就在那一天,被你毁了!”
储神厌上前一步,拉住焱流光的手。
焱流光又后退了一步,抽出手。
他从怀里掏出当初储神厌以储神祭的名义送给他的玉佩,用力地甩了出去:“这个,还给你!”
“小光!不要!”储神厌扑身过去,想要接住。
可是,那玉佩还是应声而落。
“啪!”
一碎两半。
储神厌弯腰拾起玉佩,看着焱流光,眼里满是悲哀,“小光……你真的……都不记得了?”
焱流光侧过身,睨着储神厌,带着一声蔑痴:“你让我记得什么?这一招假痴不癫的计谋,你用得是何等精妙。即使到了现在,还装成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不知道的,以为我渣了你。谁又会在意你对我做过什么?”
“我……”储神厌双手颤抖着,不知该说什么。
苍云上前一步,将焱流光拦在身后:“我说师兄,你看人家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你还要纠缠人家?”
焱流光哼哼冷笑了一声,退出宫门。
“苍云,我们走吧。”他微微侧了头,喃声道。
“小光……”储神厌的声音微微抖着,却又那样的无力。
赤云熙和焱明光带着华商也跟了过来。
他们站在宫门外,看着焱流光正往外走。
不等他们说什么,焱流光直接道:“什么也别问!”
赤云熙似乎看出了什么似的,一脸淡然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焱明光却有些不太乐意的样子,对着殿里大声道:“我哥是什么人!他眼里可揉不得沙子。是你欺负我哥是吧?我哥掏心掏肺地对你!你却这样骗他!哥!咱们走!这里可不能呆了!”
说着,就要拉着焱流光离开。
焱流光怔怔地看着焱明光,觉得他此时的话虽然有道理,却总有些违和。
苍云这时却一把推开焱明光道:“你哥他已经同意跟我走了。你就安心地回去当你的焱君吧。”
焱明光也是一脸懵然,不明白苍云的意思,一把扯住了苍云道:“我哥为什么要跟你走!”
焱流光哼笑了一下,在焱明光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你哥已经死了。”
焱明光愣了一下,问赤云熙:“他为什么要咒自己?”
华商皱了皱眉,跟上去道:“焱君,让我跟你走吧。我来照顾你……”
焱流光看着华商的脸,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前一世,做为彦小光的他,碌碌无闻,就那样遗憾地了结。
却没想到,自己短暂的一生竟这么机缘巧合地变得漫长起来。
魔族的长生让他觉得此生已变得了无生趣。甚至觉得或许原主也正是这个原因才选择放弃自己。
或许吧……
虽做了一个魔君,可他却从来都没有什么可惦记的。他想的,只是一生安稳。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这漫长的一生就这样变得不幸下去。
储神厌那样的骗他,叫他以怎样的心境看他。
焱流光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何那么傻,要相信储神厌,相信他是人格分裂,相信一个欺辱过他的人说的话,演的戏。
而当自己对他的那份欺骗产生莫名之感时,却被无情的撕碎。
何其哀,何其不幸。
何为欺,又何为骗?
一切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焱流光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那么的单纯,竟把一切想得那样的简单美好。
以为他只是救他,也以为他只是可怜。
可是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又都是在骗他……
他回身看了看华商,华商呆呆地看着在外面忙碌的瑞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既然你选择报仇,为什么还要跟着我?”焱流光问道。
华商悠然地摇了摇头:“您曾说过要帮我,我相信您!”
“相信我?”焱流乐哼了哼,“这世界还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不过都是各取所需,不择手段罢了。”
焱流光的苦笑似乎已告诉他一切,华商不再说话,只是抬着头看着焱流光。
“你去和瑞雨玩吧,等下苍云又要过来了。”焱流光摆了摆手。
不知道为什么,焱流光总觉得苍云对华商带着满满的敌意。虽然华商一再强调过自己并不认识青郁,但是苍云似乎对华商却总是心存戒备。
他答应了苍云,会供他三年的心头血,以唤青郁醒来。
来了碧瑶山数月,日日剜出的心头血却并没有减轻他心头似一根钢针刺入的巨痛。
焱流光伏在桌上,看着洞外的瑞雨和华商,轻轻地叹了口气。
若是一开始就只是这等小妖,该多好!
若是一开始,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该多好!
可是,没有那么多的若是……
苍云端了杯水放在他的跟前:“来这碧瑶山都多久了,你怎么还是成天唉声叹气的?”
焱流光斜着眼,看着苍云:“我既然答应跟你来碧瑶山,可不是来听你这冷嘲热讽的。”
苍云扬了扬下巴:“你说你也真是的,为了躲我师兄,竟拿我们碧瑶山当挡箭牌。你来这儿一个月,他就在山外面站了一个月,再怎么说,你见他一面应该也没什么吧。”
焱流光不屑地瞟了一眼苍云,道:“你不是挺讨厌你师兄来着?怎么着?还倒替他说起话来了?”
苍云抱着肩膀,歪头看着焱流光。
焱流光自嘲似地笑了笑,端起身边的茶杯呷了一口道:“行吧,你再嫉妒他,他也是你师兄。我也是蠢,竟相信躲在你这儿,能躲过他的纠缠。”
苍云白了白眼睛:“我这不是没让他进来?要是让他进来了,我还上哪去找你这心头血?”
焱流光的心不禁颤了一下。
储神厌从不曾让他如此地剜心取血,甚至更不许受一点伤害。
“你的每一滴血都是你最珍贵的生命,不可以轻易受伤。”自从储神厌知道焱流光取血为他疗伤之后,但再也不允许焱流光轻易弄伤自己。
可是听到苍云却将取他的心头血说得如此轻松,焱流光忍不住还是想起了储神厌。
焱流光斜眼看着苍云,冷冷笑了笑:“这么跟你说吧,要不是因为我欠青郁的,我也不会答应来帮你。你觉得,以你这臭屁的个性,能留住我这个每天都要经历一次临死之痛的人?”
苍云讨了没趣,只耸了耸肩:“当我没说。”
焱流光端起苍云递过来的碗,一饮而尽。
“其实呢,”苍云接过焱流光丢回来的碗道,“我师兄他喜欢你许久了……”
“行了,他的事我不想听……”焱流光打断道。
苍云一副就算你不听我也要说的模样,继续道:“你可能不知道,当初他走火入魔,正是因为你。”
“怎么可能!”焱流光冷笑了一下,“那会儿我可不认识他。”
苍云笑了笑:“只是你以为的不认识罢了。”
焱流光不理苍云,苍云却一屁股坐下来,看着焱流光,颇为得意道:“我猜,你根本就不是焱流光本尊吧?”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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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第 4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