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浑身都是伤口,那双灵动俏皮的美目,如今变得死寂空洞,她已经被抓来三个月,三个月内每天都受着折磨,那些魔鬼,不仅用药在她身上,还想要摧毁她的意志,还有一天,她就要和被抓来的其他修士一样,被练成丹药。
鄌郚哥哥,筱筱坚持不下去了,能不能不陪你了,好想睡觉啊……
这座牢笼被人从外面挑开,一路上遇见的牢笼里所有人,都斩于剑下,很快,他的手颤抖着打开了最后一道门,因为他一路看到过其他人的惨状,他不能想象,苏筱,从小就没有受过委屈的苏筱,变成了什么样。
门从外向内推,一点亮光照射进这狭小的山洞,困在山洞里的人被两条锁链打穿了肩膀,锁住了肩胛骨,浑身上下,都是鲜红的伤口,只有,只有那张脸,鄌郚还认得。
他不敢相信,他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奄奄一息,不知生死。
这一刻,鄌郚的情绪波动很大。
杀了!
全部杀了!
杀了他们!
这是入魔的征兆。
“鄌郚……哥哥……”
细小的声音,可鄌郚听见了,他舍弃了想要杀人偿命的想法,而是抱着苏筱的身体,轻声哄道:“别害怕,你不会有事了,我来了,鄌郚哥哥来了,救你出去。”
暗淡的瞳孔渐渐起了光亮,苏筱挣扎着从死神手里回来,她看到了鄌郚哥哥,听到了鄌郚哥哥的声音,就像小时候第一次见面一样,露出了很乖的笑容,叫人:“鄌郚哥哥……”
“我在,你先别说话,把这颗丹药吃下去,吃下去就能好了,乖乖的。”手里人的身体冰冷,仿佛随时要离开,鄌郚舍不得。
“……好”
苏筱艰难的咽下丹药,继续说话:“我,我就知道,鄌郚哥哥,你一定会来救我,可是我好累啊!鄌郚哥哥,你让我睡一觉好不好?”
鄌郚红了眼眶,他摇头:“不好,一点都不好,我不要你睡。”
“咳——”
苏筱咳出一口血,脸上是无奈的神色,抬起血迹斑驳的手,轻轻抚上了少年帅气的脸庞,说话:“鄌郚哥哥,你怎么这么霸道。”
鄌郚握住了在他脸上的小手,额头与苏筱的额头轻轻触碰在一起:
“苏筱,我爱你……”
说完,他轻轻的抬起头,亲吻了苏筱的额头。
鄌郚哥哥眼睛里的爱意,着实太厚,厚得像一座山,像一把链条,像一片沼泽,他要把她留在这儿,留在身边。
“我爱你——”
嘴唇点了点小巧的鼻尖。
“我爱你”
嘴唇上传来了柔嫩的触感,两颗心随着嘴唇的轻轻触碰,也相互靠在了一起。
苏筱感觉到她的脸上有些湿润,仿佛有水滴落在了她的脸上,是眼泪啊,是鄌郚哥哥的眼泪,她看向鄌郚哥哥的眼睛,那里面是悲痛绝望的眼神。
她的嘴巴里渐渐尝到了眼泪的味道,原来她的双目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流淌着泪水,她用了点力气,更靠近了鄌郚哥哥一分,加重了嘴上力气,原本的轻轻触碰,变成了互相的亲昵磨蹭。
“鄌郚哥哥,你和我说说话,我就不舍得睡了……”
眼看着人儿挣扎着开始有些精神,鄌郚欣喜答应:“好,好,我陪你说话,你先别动,我把你肩膀上的锁链砍断。”
“OK”
“这一条不错,保持动作不要变,不同角度拍几个特写。”
完成这一段戏的叶灵还来不及松口气,又再次把自己当做苏筱,沉浸在戏里。
等到特写拍完,两人这一场吻戏总算是结束,等到叶灵起身,让郑悦把她的水杯拿来漱漱口,血浆和泪水在嘴里的滋味不好受。
郑悦拿着水杯来了,但是双眼却红了,看这湿润的程度,哭了啊,叶灵虽然只是刚出道的新人,可欺负她的助理就太过分了,她冷声道:“小郑,是谁欺负你了,和我说说,绝对会给你做主。”
“啊?没人欺负我。”郑悦疑惑的摇头。
“那你怎么哭了?”叶灵不放心。
郑悦这才明白叶灵老师的意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是看叶灵老师和顾归迟老师刚刚拍戏才哭了,不仅是我,剧组好多工作人员都哭了,他们都说你和顾归迟老师刚刚演的好,完全把他们带进了苏筱和鄌郚两人的爱情里。”
叶灵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刚刚真演的那么好?
嘴里的异味清理干净,刚好孙斌导演叫了两人过去,摄像机里播放着刚刚两人拍的那一段。
“你们两个看看,果然,我没看错你们两人,这里面有几句的台词是没有的吧,我爱你在这里加的很好,还有叶灵的眼神表现得特别清晰,从你的眼睛里可以看到苏筱不同层面的情绪。你们两人不得了啊,天赋出众,但也别给我就这样满足,永远都要有向上的心,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导演。”孙斌导演能表扬一次,算是天上下红雨那一种级别,叶灵当然高兴,就差没乐呵到大声嚷嚷让所有人都知道。
顾归迟对孙斌导演的表扬没什么情绪,在他看来,做得好那是必然的,只是刚刚那一场戏,他好像是被叶灵带入了氛围当中。
那种轻柔的感觉?
顾归迟努了努嘴唇,上面仿佛已经有了某人的印记,不同于鄌郚内心热烈的情感,那是一种浅浅的,淡淡的,却独属于他的心动感。
这位帅气的大男孩身体突然间僵住。
他还在苦恼怎么拒绝大大的对他的喜欢,可现在他对大大心动了?
那么……
脑海的想法就像是飞蛾扑火一样,被火焰扑灭过不知道多少次,却依旧飞起,终有一日,会有成群结队的飞蛾,将火焰熄灭。
叶灵还想着和顾归迟前辈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对手戏,谁知才刚用眼神看向顾归迟,就被人用手按住肩膀转了一圈,背对着人。
“顾归迟前辈?”叶灵有点哭笑不得。
“别喊前辈了,叫我顾归迟就好。”说这话的人耳根有点红。
“可是,你本来就是比我早出到一年的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