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
木门推开。
竖瞳男人从门里走出。
他的出现让原本有些凝固紧张的气氛有了一个宣泄口。
竖瞳男人环视庭院里的五人，发现五人各自占据一角，嘴角不禁扯出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恭喜各位，你们成功通过了第一关的考验。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获得300九龙币，二，抽一次锦囊。”
“锦囊里有什么？”
性子比较直的火尾猪开口就问。
竖瞳男人无声地笑着，目光落在先前火尾猪击打过的墙面，那里已是一片焦黄：
“你猜。”
被噎住的火尾猪猛吸一口气，撸着袖子往前走了半步。
就见那竖瞳男人眼周猛地乍起层层细密的鳞片，一双幽绿色的竖瞳也紧缩成两条线：
“你，可以再走一步试试。”
“花鳞。”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才发现先前弹琴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叫做花鳞的竖瞳男人身边。
没人看见什么时候木门再开过。
而且刚才花鳞出来的时候，老人分明就没有一起出来。
老人环视众人，伸出手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花鳞的肩。
花鳞两颊乍起的鳞片才慢慢收回，又重新变回了人类相对光滑的皮肤，他舔了舔嘴：
“你们快点选择吧。”
“锦囊。”大笑小丑开口。
福娃胖子瓮声瓮气道：“九龙币。”
现在就旗袍女子、火尾猪和许策没有开口了。
旗袍女并不急着回答，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火尾猪和许策。
火尾猪则是憋了两口气，火气无处发，正努力平缓自己的情绪。
许策见两人不开口，而正好老头和花鳞又都看向了自己，只好开口道：
“额，请问，可以补一个荷包吗？我的荷包被人偷了。”
现在没人说话。
许策这句话一出，在场的都听见了。
火尾猪听了许策这话，旋即一愣，赶忙拍打自己身上的口袋，检查自己的荷包丢没丢。
作为考官的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
“可以。”
看他那淡然的模样，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许策想了想：“那我要补一个荷包。”
花鳞直接出言：“你的九龙币不够补一……”
“我知道，所以我能先赊100吗？”
“不行，”这次开口的是老人，他语气坚决，但面上却笑眯眯的：
“小友啊，你能保证下一关也能通过吗？如果不能过，你准备怎么还？”
“那我借给他。”
火尾猪直接开口。
手里拿着刚找出来的荷包。
谁也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火尾猪会把九龙币借给许策。
许策也有些惊讶，想不通这个火尾猪为什么要借钱给自己，还那么爽快。
火尾猪又道：
“但是，我没这么多钱，我拿到荷包的时候就是个位级别，所以我选择九龙币，你直接给我200，给那个家伙100就行了。”
见过实诚的，没见过那么实诚的。
九龙币可以用来到灵街去补给自己的物资，也可以和其他参赛者交易。
许策猜想说不定甚至可以用来购买一些比赛中的权限。
所以别人对自己荷包里有多少九龙币基本都闭口不谈。
他倒好，张口就说。
花鳞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老人。
“行。”老人微笑。
旗袍女子巧笑嫣然：
“那不如这样吧，我看火尾猪小兄弟的九龙币也不多，要不然这样好了。火尾猪只要借那位小兄弟50，我再借50，我的九龙币是够的，不为别的，就当是交个朋友。哦，对了，我选锦囊。”
“行。”老人笑容更甚，似有什么深意。
女子的声音很妩媚。
火尾猪闻言望向旗袍女子，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到他的感动。
但听过十三的声音，许策对于这种嗓音已经有了抗性。
他并不觉得旗袍女子真的只想交个朋友。
如果说火尾猪是一根筋的直来直去，借自己钱也只是为了他坚守的正义。
那么这个旗袍女子借钱一定是为了拉帮结派。
在场的大概除了火尾猪，哪怕不是人精也没那么傻。
现在过了第一关的就五人。
火尾猪或是江湖义气，或是其他原因。
这番无心插柳的举动后，却也让许策无法再对他落井下石。
而旗袍女子的示好直接将三人绑定。
那么剩下来的大笑小丑和福娃胖子就落单了。
大笑小丑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不可能与任何人结盟。
福娃胖子也在和其他人刻意保持着距离。
不过即使许策想到了这一层，他也不会拒绝火尾猪和旗袍女的帮助。
因为他输不起。
至少先把荷包拿到手再说。
在老人的准许下。
花鳞回到房间里，一会儿拿出了一个木制的抽奖箱：
“要锦囊的，自己来拿。”
说着将抽奖箱放到一边。
而后走向许策，给了他一个荷包。
荷包上本应该绣着数字的地方是一片空白。
然后花鳞又向火尾猪走了过去：
“荷包给我。”
“干嘛？”
没等火尾猪反应，花鳞一把拿过火尾猪手里的荷包，手在上面一抹，又丢给了他。
火尾猪手忙脚乱地接住，仔细看了一会儿。
整个人感觉都开心了许多。
接下来就是胖子和旗袍女。
等大笑小丑和旗袍女拿完了锦囊。
花鳞回到了老人身边。
老人道：
“恭喜诸位，想必诸位也能看得出，这次的比试由我来主持。诸位能寻到这里，并且通过了‘心魔试炼’，说明一定是有各自长处的。所谓奇术，在于出奇制胜。而奇术者，奇则怪，怪则妖，反而比其他界行者更容易走火入魔。一念为善是为奇，一念为恶是为妖，这也是安排第一场‘心魔试炼’的原因。”
言罢，老人顿了一顿又道：
“意志不坚定者，心术不端正者，在奇术一道终究无法成就大器。考验完了心性，接下来就要考验各位真刀真枪的本领了。接下来的第二关由花鳞带你们前往，只有一个要求，不得伤害他人性命，一经发现，立刻取消后续奇术比试的资格……老朽在这里，静候佳音。”
一旁的花鳞一脸冷漠：
“跟我来。”
说着就径直沿着庭院中的卵石小道走进了假山重叠之中。
火尾猪第一个跟上去。
然后是大笑小丑。
胖子次之。
旗袍女和许策对视一眼，也跟上去了。
许策是最后一个，他走之前回头看了眼站在木屋门口的老头。
总觉得这个白衣老头笑起来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可也没有多看，怕掉队，三两步也跟上前去。
众人跟着花鳞向前走进了叠嶂层峦的假山群中，随着石阶、短桥上下，沿着回廊、山洞左右。
没几分钟，就到了一座最大的假山面前。
花鳞带头，直接就走进了假山的山洞。
说是山洞，倒不如说是山隙，非常狭窄，只供一人通行，两人并排就有些拥挤了。
在队伍最后的许策本以为胖子肯定过不去。
却没想到胖子一拍自己胸脯，身上的肥肉刷地收紧，整个人瞬间由肥胖变得精壮。
虽说身材依然很魁梧，但好歹偏着身子也能过。
至于许策……
他对于这种幽闭曲折的环境还是有些发怵的。
但为了自己的目标，也只得硬着头皮进去了。
不过好在，旗袍女在自己的前面。
不得不说摇曳生姿的背影确实是赏心悦目。
一时间周围的幽暗和深邃也没那么可怕了。
阳光从假山上方的空隙洒落下来。
本以为可能会有蛇虫鼠蚁寄居于此，但没想到里面却很干净。
不仅是干净，还很干燥。
南方多雨。
酌清园这种废院，肯定无人打理。
时间长了这种假山内部长些青苔，蛇虫盘踞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这里什么都没有。
干净到让许策有了些不安。
不过，猜疑和不安情绪并没能积累起来，前面就有亮光透了过来，看来出口已经很近了。
众人走出山洞，眼前豁然开朗。
许策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
看见前面的人都站住了，似乎有些震惊，目光不由得越过众人，却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
走出山洞，再下几层石阶便是一个空阔的观景平台。
平台两侧有树，枝繁叶茂，粗壮的根茎甚至将石板地顶得隆起开裂。
平台的视野辽远开阔，可以看见碎金一般的光芒筛撒在粼粼广阔的震泽湖上。
现在傍晚四点多，太阳终于开始西沉。
也就是看到了眼前的景色，许策才意识到什么叫做“浩渺烟波”。
向平台的西北方远眺，可以看到酌清园有名的湖上长廊。
那里属于另一条游览路径，也是许策曾翻墙去过的一处景点。
虽然视线所及处有丛生的树木掩映，但长廊在湖面画出的优美弧线依然可以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花鳞没有催促一时间看呆了的众人。
等大家又看了一会儿后，才缓缓道：
“我们的第二关就在顺着这条路向东边一直走到底，你们会看见一个三层洋馆，进去之后找到里面藏着的五张玉牌，每人最少拿一张，到手后，在晚上九点前出来就行。”
“这么简单？”
说话的是火尾猪。
没人搭理。
花鳞看了眼火尾猪，邪恶地笑了起来：
“我忘了说了，第二关通关名额，只有1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