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燕绾心惊胆战,刚要挣扎,谁知薄言归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人搁在了木轮车上,倒是没再做任何过激的事情。
待将她放稳之后,薄言归便蹲下来,伸手撩起了她的裙摆。
“王爷?”燕绾心惊。
薄言归摁住她,面色微沉,“别动,我看看!”
方才,他听到了她脚后跟撞着木箱的声音。
燕绾静静的坐在木轮车上,瞧着尊贵的摄政王蹲在她跟前,撩起了她的裙摆,挽起她的裤管,查看她脚脖子上的伤势。
“还好。”薄言归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伤筋动骨一百日,下回小心,能不走动便不走动,老老实实坐着,有事便吩咐底下人去做。”
燕绾定定的看着他,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病有痛都不要忍着,你不是一个人。”薄言归弯腰,凑近了她,幽邃的瞳仁里满满当当都是她的影子,“我在。”
燕绾微微蜷起袖中的手,眨着明眸瞧他,恍惚间,觉得这话好似有些耳熟,只是……
漫天花雨,有美如画。
衣袂翻飞,少女嫣然一笑。
娇俏的容脸上,满是青春洋溢的娇美,她回眸望着身后那人,笑声清脆的喊了声:言哥哥……
“言……”燕绾的嗓子眼里,好似突然堵了一团棉花,陡然清醒过来。
天晓得,她方才是不是魔怔了?
险些脱口而出,喊他一声言哥哥?
“言什么?”薄言归喉间滚动。
燕绾旋即别开头,尽量平息内心的悸动,奈何胸前的起伏,早已出卖了她的情绪,“没什么,王爷靠我太近,我怕我会言语失仪,惹怒王爷。”
“是吗?”薄言归徐徐直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某人的红耳朵。
嗯,耳根子都红了,还强装镇定,倒也真是能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只是……
薄言归默默的转身,尽量背对着她,免得让她瞧出来,他的“兄弟”忍无可忍的模样。
见状,燕绾稍稍松懈分毫,只觉得他故意背过身,多半是怕她尴尬,倒也是个体己的人,很多事情她不是没想过,奈何二人身份悬殊……
燕绾,不想给人做妾。
尤其是,她还有豆豆在侧。
妾出为庶,庶子多凄。
“这些银子,王爷打算如何处置?”燕绾转了话茬。
薄言归缓步往前走,“充公。”
不管是哪儿来的,郦州灾患甚重,用钱的地方多得是,自然是能收一点算一点。
“你有别的想法?”薄言归侧过脸看她。
燕绾抿唇,“我是想着,既然山匪被剿灭,百姓自然是要回归正常生活,但是此前深受其害,一下子可能……有点困难。”
“接着说。”薄言归扫一眼院子里的箱子。
偌大的木箱,足足有三、四十多箱,银子装得满满当当,因着账目不明,所以不知具体数目,但十数万两是绝对有的。
“甘平县被这两个混账东西,弄得千疮百孔,若是咱们就这样走了,百姓虽然感激,但感激之后还是会陷入困顿之中,若是咱们能把王禄善侵吞的银子,酌情分给一些百姓……”燕绾犹豫的开口。
事关银子,可得小心翼翼。
万一惹毛了他,还以为她起了贪念……
“等清点完了这里所有的银子,我会让何将军从账目上划出给你,着景山拨一些人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薄言归拂袖而去。
燕绾坐在木轮车上,瞧着满院子的银子,心里有些诧异,“欸?”
“还有事?”薄言归徐徐转身。
燕绾抿唇,“你就这么相信我?万一这是我贪念,我想私吞这些银子,你就不怕……”
“摄政王府,不缺这点银子。”薄言归大步流星的离开。
燕绾:“……”
果然,财大气粗。
不远处,豆豆捂着脸,默默的张开五指,从指缝间露出眼睛,小心翼翼的瞅着外头。
“主上走了!”云来忙道,“公子,没事了!”
豆豆撤了手,捂着心口笑道,“怎么样?”
“甚好!”云来竖起大拇指,“公子这招苦肉计的效果,已经肉眼可见,奴才瞧着主上和绾夫人,看彼此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是吧是吧!”豆豆双手环胸,洋洋得意。
可不是嘛!
方才,都已经亲亲了呢!
一想起方才的画面,豆豆就激动得直蹦跶。
“这是不是意味着,窝很快就有爹爹了?”豆豆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有娘,有爹,豆豆就再也不是野孩子了!”
云来一愣,俄而有些心疼的望着豆豆,“公子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嗯!”豆豆笑得眉眼弯弯。
等他有爹了,他就要回阳城,让那些骂他是野孩子的人看看,他豆豆不是野孩子!
哼!
“豆豆!”燕绾蹙眉。
瞧着不远处原地蹦跶的某小只,燕绾心里有些怪异,总觉得这小子好似憋着什么坏?
“娘!”豆豆冲着云来使了个眼色,屁颠颠的跑上前去,“娘,你叫窝?”
燕绾上下打量着他,“肚子没事了?”
“还有一点点疼。”豆豆戳着小手手,“娘,你叫豆豆作甚?”
燕绾双手环胸,“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刚来!”豆豆指了指云来,“不信你问小哥哥,是不是?”
云来笑得尴尬,“是、是!刚来!”
“娘,这儿好多银子哦!”豆豆搓着手,咧嘴嘿嘿笑着,“豆豆最喜欢两种颜色,一种是黄色,一种是银色。”
云来:“……”
燕绾扶额,“这院子里的东西,瞧着喜庆,可上头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豆豆也想要吗?”
豆豆一怔,连连摆手,“那不要了,不要了!”
“云来,你带他回去,好好盯着他吃药。”燕绾吩咐。
云来行礼,“是!公子,走吧!”
“知道了!”豆豆撇撇嘴。
不就是怕他看到,她跟爹爹两个人玩亲亲吗?
哼,他早就看到了!
“公子,走吧!”云来低声开口。
豆豆转身,慢慢悠悠的离开,没走两步,忽然又回头看了燕绾一眼。
“还有事?”燕绾问。
豆豆抿唇,“娘,豆豆想要……”
“嗯?”燕绾凝眉,不明白的瞧着他,“想要什么?”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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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