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县城的天桥上。
“瞎子算命咯,解梦测字看卦六爻,新客折扣价,统统九块九!”
一个戴着黑圆片墨镜的年轻女子站在摊位旁,她外貌漂亮,皮肤白皙,双眼被墨镜所遮挡,嫣红的嘴唇格外醒目,一举一动都吸引着路人的注意。
摊位旁,扎着一个实木牌子,写着“瞎子算命”。
她嘴里一边吆喝,手上持着一把大蒲不停扇风。
“这女孩子又来摆摊了啊……”
“漂亮是漂亮,可惜年纪轻轻就出来招摇撞骗,明明不是瞎子嘛。”
经过的路人对摊位前的小丫头已见怪不怪,纷纷摇头离去,唯独有个游客模样的年轻男人在摊位前停下了脚步。
男人周身沉寂如一潭死水,神情黯淡无光,眼神落在木牌上,犹豫了片刻。
“大师你好,我想测字。”
云七七顶着圆黑墨镜,抬头瞧了他一眼,提毛笔递过去,“写下你第一个想到的字,告诉我你想问的事。切记,心诚则灵,务必不要想其他杂念,否则气血攻心。”
年轻男人紧张地屏住呼吸,连忙接过毛笔。
他迟疑一秒,低头写了个“路”字。
他失恋后,想起曾和她走过的路,过往皆是美好。
路,就是心中所想。
男人面色涨红,抬眸颤颤地道:“我刚和女朋友分手,想问一下,我们……还能复合吗?”
云七七摸着他的笔迹纹路,看似寻常的动作藏着几分高深莫测的手法。
笔力刚柔拙巧,刚劲有力,龙飞凤舞。
“你们很快就会和好如初。”
男人沉寂的眼神有所波动:“真的么大师,这字怎么解?”
“你看,路字上下两口,左边是止,右边是反,意味着你们两个人走到路口都会选择回头,所以一定会复合。你给她打个电话,男人要主动一点。”
听到云七七语气笃定的话,年轻男人的眼睛缓缓亮起微光。
要不是感情受阻心中迷茫,他根本不会理会这种疑似骗术的算命,可没想到云七七的解释还真有几分那意思。
“借大师吉言,我现在就去!”
男人没有任何犹豫地扫码付款,过后就激动地匆匆离开了。
云七七微微一笑,摘下圆片墨镜:“不客气。”
仰天叹息。
她因为年纪过轻,做算命生意根本抢不过隔壁的黑瞎子大爷,结果今天试了这招,生意就来了。
无奈行业又太内卷,大爷早上优惠降价到50块,她才只好出此下策,便宜到9.9一卦。
赚点钱容易么?
想当一条富贵的咸鱼怎么那么难呢。
天桥对岸——
“厉总,这算命的女孩根本不是瞎子啊!”江白看着面前这一幕,不禁感叹道。
“算命的十有九骗,还有一个是蒙的,你以为呢?”
身侧,一个宛如神祇的高大男人冷嘲的开口。
他一身私人定制的墨色西装,面容如刀削般冷峻,目光檀黑冷锐,嘴角噙着几分嘲弄,眼里更多的是厌恶。
“赶紧找青玄道观的定位,不要浪费时间。”
他们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半个钟头,又不是京城的三环,绕不出去。
江白迅速收回视线,匆匆跟上厉云霈的脚步,登上天桥。
“您说的对,这姑娘年纪轻轻干点什么不好,非得当神棍,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缺德造孽啊!”
江白嗓门大,这句话恰好落入云七七的耳中。
她收拾铜钱的动作一停,清澈的眼眸视线定格在他们身上,心底有些好笑。
又是缺德又是造孽,说别人坏话不能离远点么?
没礼貌。
云七七眸色一暗,收紧了小布袋,起身跟上去,从后面拍了拍江白的肩膀。
“这位先生,听你说我是个缺德又造孽的骗子?”
身后一抹清脆悠扬的女音响起,江白冷不丁被吓了跳。
他跟厉云霈一同转过身来,只见对方白净的小脸上挂着一丝浅笑。
“姑娘,你莫非要开始算卦诅咒我了?”江白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没有丝毫说坏话被抓包的尴尬。
这么容易跳脚的骗子,刚入行吧!
厉云霈姿态散漫,眯眸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丫头。
普通t恤牛仔裤洗的微微发白,破旧不堪。
乌黑的马尾辫高高竖起,算是干净清爽。
腰部斜挎着个系有铃铛的小包,颇为寒酸。
唯独容貌清丽,琥珀色的眼眸明亮澄澈,是一看上去就让人很舒服的那种面相。
云七七叹息:“我每日行善,咒人的事做不来,不过是见先生面相不佳,有破财之兆,想好心提醒一番。”
厉云霈微微颔首:“且不说破财,你看得见,为什么要扮瞎子?”
“我扮瞎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谋生手段而已,但不代表我算得不准。”云七七坦然地昂起头与他对视,毫无半分畏惧。
厉云霈微微挑眉,难得有一丝耐心:“那你倒是说说,他面相怎么不佳?”
对方的气场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
“这位先生的印堂处,也就是官禄宫长痘,右方眉毛靠近头发的地方破皮,乃迁移宫破损,这是即将破财的征兆。”
闻言,江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额头,还真是有一颗痘,是吃麻辣火锅长出来的,眉骨处则是被蚊子叮咬,破了皮。
“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个很好化解,你我相遇即是有缘——”
云七七从小袋子里拿出一张转运符纸,嘴里不忘说着职业话术:“我这有转运符,佩戴在身上三日即可消除霉运。我赔点本,五百块卖你一张。”
云七七嘴角笑意浅浅,两根白嫩的指节夹着黄符。
厉云霈寒眸闪过凉意:“推销?”
“切,信你话买下这张符纸,那才是真的破财!抱歉啊小妹妹,赚钱有很多种手段,希望你回头是岸。”江白劝说。
“……”
头一次主动给别人算命对方却不信。
想当初,在x国,她可是一卦千金。
厉云霈挑唇冷笑,磁性的嗓音响起:“附近有城管,我们没顺手举报你,你还敢骗到我们头上来?”
云七七抬眸扫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西装革履,五官俊朗妖孽,浓眉下的那双凤眸带着三分冷讥,深看久了会让人不寒而栗。
奇怪……
她竟一时半会看不出他的命格。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 1 章 瞎子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