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煞器受到威胁,远离驻地的苏群云如悬了一柄利剑在头顶,浑身寒毛颤栗——
这是煞器对逼近的强大威势产生本能恐惧,一丝不漏传到了他的身上。
他瞳孔微缩,胆寒而满心惊疑。驻地明明有那人在,怎会让他人轻易接近煞器?
但想到那人的敏锐洞悉,以及自己同床异梦的心思……而身为万妖王与苍澂掌门的清宴更是通天彻地,他有所依仗的从容终于有了裂缝。
他早知在那人眼里,自己和徐深无异,不过是枚活得更久,却随时可弃的棋子。那人不会多付出什么保全煞器。
需得尽快回到驻地!
苏群云五指张为利爪,狠狠一扯琴弦。
追逐那抹黑斗篷的魔物顷刻身形溃散,聚拢为浓烈魔气,扭曲几息,蓦地爆成漫天凌厉魔刃,朝着四周搭建禁锢法阵的弟子激射而去!
而魔藤紧随其后,化为挡开一击后猝不及防的碾压。
冲天魔气往四周飞溅,弟子们齐齐捏诀,袍袖翻飞,魔气便撞在每人身前蓦地竖起的屏障上,不得前进半分。
而苏群云离开的意图随之被黑斗篷看出,仿佛无处不在的潋光朝着他迎面袭来,月轮般清亮的弧把他拦截得寸步不能离开,道道皆带着不得不全力应对的凶险。
苏群云曾在徐深手上见过逍遥游,只不过徐深不屑剑道,偶尔用上剑招,也稀松得乏善可陈。
逍遥游在夏歧手中却完全不同,平心而论,对方不负这套剑法的传承。而夏歧明明年岁不大,剑术底子却十分扎实,逍遥游竟被他自创出不少大胆又野的变招,出其不意,又万源归宗。
猎猎白衣与黑斗篷缠斗数招,双方皆招招狠厉无情。
苏群云本想坐享渔翁之利,如今三个门派分头行动,看来想哪一处都不耽误,而夏歧也丝毫不动摇,他便不必再浪费言语,更无需手下留情。
夏歧见苏群云已经起了撤离的心思,不由缠斗得更为难以分隔,剑剑封住苏群云的去路。
他灵感微动,余光下意识一瞥四周,见被屏障挡回的魔气诡异翻涌,竟倏然消失不见。
他眉头一蹙,却能察觉魔气未消,不知苏群云又要耍什么后招,往周身多留了个心。
就在下一息,正在四面八方稳固着法阵的众弟子连声痛哼,有七八人竟直接坠落,其余人身上皆绽开血色,阵法几处节点的铭文顷刻忽明忽暗。
夏歧眸光一凛,在剑光与魔气的碰撞中侧头细看,不由背脊一凉。
这片区域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正被细密如发丝的网笼罩着——魔气并非消失,是聚拢凝成肉眼难以分辨的细线,隐于黎明的昏暗光线中,却锋利得切玉断金,不输利刃。
魔弦又细又韧,从铭文间的缝隙穿刺过屏障,没入了弟子的身体,在身上爆开簇簇血花。
有弟子反应不及时或下意识抵抗,当即被绷紧的魔弦切断肢体,更有甚者,在魔弦的绞紧中身首异处,肢体破碎。
苏群云细白的十指间缠着魔弦,稍稍随意波动几根,便能让整片巨网随之震颤,又有不少弟子跌落下去。
他咧嘴愉悦笑着,欣赏着禁锢法阵一层层崩塌,享受地轻轻嗅着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的血腥味。
不过要数最喜欢的,还是夏歧看到弟子陨落时微缩的瞳孔。
夏歧紧紧咬牙,握剑的手青筋凸起,厉喝令弟子道:“别动!”
他周身也布满密密麻麻的魔弦,在魔弦紧缩之前,将黑斗篷顷刻裹住浑身,抵挡魔气入侵,上面猩红的咒纹倏然一亮。
饶是如此,他还是被魔弦紧压得胸膛一阵闷痛。
他若是大幅度地动作,远处被困弟子周身的魔弦势必会被他牵引,届时必定再增伤亡。
苏群云想必也知晓,才将他困在中心的位置。
他迎上苏群云围困猎物的玩弄目光,眸光冷静。垂在身侧的潋光有冷冽霜息从剑柄流下,顷刻蔓延至剑尖。
他手腕翻转,往上一抛潋光,利剑“咻地”在周身环绕一圈,裹紧他的魔弦顷刻结冰,又被剑气震碎。
一旦出现可容挥剑的空缺,潋光归于手中。
魔弦的反应也快,立马又向他袭来,而锋利剑光在周身流转,潋光剑气载着寒冰之息,自他为圆心,瞬间从魔藤蔓延出去——
南奉闷热的空气顷刻荡然无存,身处其中的众弟子犹如陷入极寒之地,纷纷诧异抬头,见漫天隐于昏暗的魔弦被染上显眼的洁白,现成纵横交错,密不透风的面目,不由冒出冷汗。
而在下一息,缠着霜息的魔弦倏然被随之而来的剑气震碎,身上束缚化为簌簌飞雪,在黎明天光中化为晶莹飘洒。
与此同时,他们听到霄山门主令道:“撤回法阵!拦截魔物!”
魔弦不是有实质的琴弦,即便被震碎,在苏群云的一念之间,将溃乱的魔气聚拢成弦,又撑起了漫天细密危险的网。
弟子们已在转眼之间离开,而离开前还将灵力注入剩余法阵的节点处,尽管熄了一半法阵,剩下的几层却能撑上片刻。
夏歧被魔弦逼远,见苏群云趁机十指引弦,用魔弦撞上禁锢法阵,法阵剧烈一晃,又迎来接二连三的撞击。
这片上空只剩他与苏群云,便不再有所顾虑。
潋光剑气所到之处,魔弦尽数被冰封震碎,直至接近苏群云,再次截住对方的动作。
驻地中的本命煞器受到威胁,苏群云还接二连三受到阻拦,眼中也燃起憎恶的怒火。
夏歧察觉所有魔气极速朝他聚拢过来,在他周身凝成更为细密的网,潋光与霜息蔓延已然够快,他却还是被几道魔弦穿过身体,所幸没有击中要害。
他看着周身凝结成冰的细密魔弦,不再用剑气去震碎,而是腾空一跃,稳稳落在魔弦之上。
他提着剑往苏群云的方向滑去,潋光轮转不休地斩开眼前魔弦,黑斗篷猎猎扬起,脚下所到之处,魔弦尽数结冰,又在他极速滑行过后纷纷溃散成细雪。
苏群云见黑斗篷迅速接近,蹙眉拉扯魔弦,魔弦越发密匝如层叠的蜘蛛网,将夏歧拦在了几丈开外。
夏歧的滑行被阻止,黑斗篷未能覆盖的身上已被魔弦穿过多处,他倒抽一口气,浑身都是细密的疼。
苏群云见夏歧不依不饶地砍着魔弦,不断接近,而魔弦魔气被打散,立马又会重新凝聚成弦,甚至穿过了来人的身体,是根本砍不完的。
他对这般无意义的行径嗤之以鼻,然而下一息,他见夏歧身形徒然快成残影,不管不顾地穿过魔弦,霜息顷刻将两人之间的魔弦冻住。
他蹙眉抬起十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头一看,竟发现霜白已经顺着魔弦,蔓延至他的十指。
他咬牙要收回魔气,却发现魔弦在霜息的禁锢下犹如被凝固住,极致寒冷顷刻缠上他的双手。
他用力一拉扯,纹丝不动,便察觉剑光已至头顶。
苏群云在凌厉的杀意中抬眼,倒也不急着躲。这回夏歧将他送回驻地,等他重生,便又多了一分毁天灭地的力量。
正好回到驻地阻止清宴,再将这些人一一杀死。
然而剑光落下,他依然还在。
他迷茫低头,只见自己缠着魔弦的双手齐齐落地,而旷野的魔弦瞬间消失,化为了溃乱的魔气。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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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2 章 定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