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旁,一座与那镇子里相同的祭坛屹立于此,这里寸草不生,一棵枯树上吊着几具白骨,四周充斥着令人欲呕的血腥味,阴风阵阵,宛若孤魂野鬼的悲鸣,哀嚎,森然恐怖。
“咳咳。”
祭坛上,顾仟夙躺在那里,墨发凌乱,原本打理的整洁的白色衣袍上也血迹斑斑。
他坐起身,望着眼前与之前完全不同地方,心中警铃大作。
这是哪儿?
刚才,自己明明还在抵抗着那些着了魔的百姓,怎么突然到了这种地方?
林凌他们人呢?
将脸上的血渍抹去,顾仟夙起身环顾四周,试图寻找林凌等人,但此处太过于诡异,使得他不得不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为何你会出现在这?”
随着一道若有若无,空灵般的声音响起,顾仟夙动作一顿,胸口顿时泛起针扎般的疼。
“为什么你还会回来?”
“你不是抛弃了我吗?”
“你这个狠心,冷血的……“
一道道质问仿佛从四周传来,又好似在他的脑海,在他的耳畔回响,每一次响起,顾仟夙脸色便苍白下去了几分。
“呃……”终究难忍痛苦,顾仟夙跪倒在地,口中不断溢出鲜血,他瞳孔微微颤抖,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忽然,大雾四起,四周的祭坛化为灰烬,随之出现的是被荆棘覆盖的竖立着的玉棺。
顾仟夙抬头,刹那间,他只感觉浑身血液倒流,心中升起彻骨的寒意。
那棺材里的……是他?
不,不是……
抑制住心底的不安,顾仟夙艰难起身,朝着棺材走去,这才彻底看清了棺中人的模样,是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只不过里面的人看着更加成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便是冷静的顾仟夙,此刻也有些慌了神,他目光死死的盯着棺材里的人,不敢移开片刻,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好似有道声音在告诉他,这棺中人就是他自己。
不行,他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谁!
顾仟夙咬了咬牙,抬手,伸手去触碰棺材,可就在他手快要碰到棺材的时候,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在做什么?”淡漠的话语让顾仟夙有些混沌的眼神顿时清明了起来,他望着来人,眸中顿时欣喜若狂。
“师父!”
也顾不得那钻心的疼了,顾仟夙连忙拉住顾凊的袖子,神情忐忑,“师父,徒儿不会在逾矩了,您……别走。”
顾凊盯了他半晌,又看了看顾仟夙拽着自己的袖子,不安的模样,眸中情绪波动了一下,他眉宇一松,露出了极其难得的笑容。
而见不到顾凊笑几回的顾仟夙更是刹那间看愣了过去。
“不走了,为师会陪着你。”
顾仟夙闻言,眸中更是欣喜,但却不敢再向前一步,生怕顾凊一生气,又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将目光转向那一口棺材,顾凊抿了抿唇,伸手拉过顾仟夙,“夙儿,告诉师父,有发生什么事吗?”
顾仟夙身体一僵,但没有将手抽回,他垂眸幽幽的道,“……没有,不过师父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为师担心你,感知到你遇到了危险,便过来找你了。”顾凊回道。
感受着手腕上的温度,顾仟夙的心慢慢的由刚开始不安转变为平静,他眸中寒霜凝聚,唇角微微扯了扯道,“师父,徒儿上次送你的荷囊为何不见了?”
顾凊低头看了看腰间,淡淡道,“些许是忘在了虚黎殿了。”
“啊……是吗?”
说完,顾仟夙咧嘴,望向顾凊的目光变得毫无温度,“可我未曾赠与过师父荷囊。”
‘顾凊’表情一僵,还未来得及等他反应,顾仟夙便扯开了他的手,反手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
幻境也好,心魔也罢,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幻做师父的模样,无疑不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顾仟夙神色逐渐悲戚,他拔出黑磷抵在那人喉尖,眸中血色蔓延。
“即便如此,我也不允许有人幻做他!”
那人望着几乎陷入魔障的顾仟夙,突然笑了,他主动的将脖子靠近剑锋,锋利的剑刃瞬间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他抬手,捧住顾仟夙的脸,笑的癫狂,“对,就这样,你生来便是这副模样的,杀了我,只要杀了我你便是我的了!!”
“疯子。”顾仟夙额间青筋暴起,他抬起剑刃,狠狠地朝着那人的心脏刺去。
叮——骤然间,一阵白芒迸发,熟悉的梨花香让顾仟夙动作一顿。
“师弟!快住手!”
轰的一声,四周天地发生变化,那口逐渐消失的棺材中,那人缓缓睁眼……
“顾仟夙!”
白光消逝,顾仟夙看着被自己掐着脖子,几乎快断气的宁珏,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抬头,看到那抹朝着他失态的大步走来的白色身影,手指缓缓松开。
“师兄!”
“小师弟你……”云昊,林凌还有云鸢连忙跑向顾仟夙,望着他的模样,眸中神色凝重震惊,但更多的是担忧。
顾仟夙歪头,动作木讷,似乎还有些分不清是现实是幻境。
直到一件白色衣服披在了他的头上,淡淡的梨花香将他包裹时,他的眼神才逐渐清明。
顾凊弯腰将顾仟夙拉起,将他摁在怀里,声音沉重的吩咐道,“云昊,林凌,我先带他回去,此处……你们几人先处理。”
“是!”三人刚应下,顾凊便转身带着顾仟夙离去,背影匆匆,可想而知事态的严重。
“宁公子!你没事吧!”林凌连忙扶起宁珏,为他检查着伤口,那脖子处青得发紫印子简直触目惊心,若不是顾凊及时赶到,恐怕宁珏就要死在顾仟夙手中了。
“咳咳!无,无大碍。”宁珏艰难的大口呼吸着,他看着远去的顾凊,眼中闪着一抹失望之色。
差一点就成功了,不过……
宁珏捂唇,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
但却发现了有意思的事。
“没事就好。”林凌将丹药喂给宁珏,然后起身环顾四周,神色复杂为难。
“但这里我们该怎么办?”
只见这祭坛四周,横尸遍野,袭击他们的百姓此刻都已断了气,而每具尸体上,都有着深深的剑伤。
那是……顾仟夙的黑磷留下的痕迹。
……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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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4 章 殊途何归(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