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极其刺目血腥的战场,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硝烟弥漫,天空呈现出血般的鲜红。
空中,不断落下的火焰焚烧着战场,那一堆堆尸体被烧的瞬间化作飞灰飘散,在剧烈的轰鸣声中,摇摇晃晃的站起了一人。
那人浑身全是血迹,狼狈不堪,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样貌。
他微微仰头,似乎注意到什么似的,将目光投向了这边。
漆黑的,毫无生气的眸子蔓延着浓浓的悲伤与凄凉……
顾仟夙猛然睁眼,他急促的喘息着,抬眸看见与自己只有咫尺距离的顾凊时表情怔愣了一下,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在顾凊的怀里,对方好似在冥想,并没注意到他已经醒来。
他shen体瞬间僵住,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就这样盯了顾凊看了半晌,顾仟夙咽口口水,稍微的挪了一下身子,让自己与顾凊挨的更近了些。
顾凊身上总有一股很淡很淡的梨花香,每当靠近时,顾仟夙才能闻得到,他也很喜欢顾凊身上的味道,很安心。
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醒了?”突然之间响起的声音让顾仟夙立马坐起身,脱离了顾凊的怀抱,他耳廓微红,有些结结巴巴的喊到,“师,师父……”
瞥了一眼空落落的手,顾凊抿了抿嘴,“你已经睡了一天了,可有感觉不适?”
“并没……”顾仟夙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昏倒前的场景,他心脏抽了一下,有些痛苦的拧眉。
顾凊见状,手放在了顾仟夙的后背,放出灵力,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再确认顾仟夙神识修复的差不多了,已经毫无大碍了时,才慢慢收回手,沉默的盯了顾仟夙一会儿,随后站起身,“过几日,为师有事同江恒一起下山,这段时间,你的修行先放放,好好休息。”
“……师父,我能和你一起去吗?”顾仟夙闻言,连忙抓住顾凊的袖子,迫切的说到,“我觉得我已经没事了,师父,带我一起去吧,我不会师父添麻烦的。”
顾仟夙心中忐忑,他总有种预感,有种仿佛快要失去顾凊的感觉。
“……”顾凊望着顾仟夙,少年眼中的孺慕,爱慕之意都快溢出来了,再注意不到,顾凊就是傻子了。
他不是不懂情爱,只不过他修的无情之道,又是天道选中的司掌,注定无法回应顾仟夙的感情,他怜惜少年,将少年看做自己的孩子,自己宠:爱的弟子。
原先只以为少年是情窍初开,将依赖归为了情爱,可现在看看,似乎并不是这样。
“不可。”
“师父!我真的没事!我也可以帮的上忙的,你别把我留在这里!”
少年有些无理取闹,甚至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妥。
顾凊眼神晦暗了下去,他将袖子抽了回来,语气极冷。
“顾仟夙,你逾矩了。”
顾仟夙怔愣的望着顾凊,那眼底的淡漠冰冷如同一盆冷水,一瞬间浇凉了他的心。
畏畏缩缩的将手收回,顾仟夙低头,声音弱弱的,“对不起,师尊……”
“你应该把精力放在修行上,而不是……”顾凊说到一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闭了闭眼,转身拂袖离去。
身后少年微微的哽咽声令顾凊攥紧了拳头,他眉宇紧蹙,眸中一片决绝之色,仿佛下定决心了一般,可他不知道,他的决定在却未来将少年逼入了绝境。
他能窥探天机,但看不到即将发生的未来……
……几日后。
顾凊与江恒下山了,宗门暂时由副宗主代管。
偌大的梨花树下,顾仟夙一人习着剑,他练的十分认真忘我,就连林凌来了都没发现。
坐在树下,林凌杵着下巴瞅着顾仟夙,试探般叫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阿夙?”
顾仟夙没理,反而手中的动作愈发加快,四周的花瓣也因他的剑势飘扬了起来。
“顾仟夙!”林凌见状,起身大吼了一声。
顾仟夙动作顿时僵住,他转头对着林凌眨了眨眼,声音有些沙哑,“师兄?”
“你,你怎么回事啊?发生了什么?”林凌这才注意到顾仟夙有些不对劲,他的脸色很糟糕,很憔悴,眼角还有些泛红,显然是哭过了。
林凌懵了,在他的印象中,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他也从未见过顾仟夙哭的模样,这孩子可是连身体被刺穿了都不会吭声的啊。
可这,怎么就哭了呢?
林凌有些心疼的捧起顾仟夙的脸,轻轻的抚着顾仟夙的眼角,“阿夙,这是怎么了?”
顾仟夙眼睫颤了颤,回想起师父离开前看他的眼神,他咬了咬唇,蹭了蹭林凌的手掌,“心脏好难受。”
“是受伤了吗?”林凌闻言,连忙检查起顾仟夙的身体。
“感觉师父他不要我了……”顾仟夙垂着头靠在林凌的肩膀上,声音微微颤抖,听的林凌更是心疼极了,他轻轻拍着顾仟夙的背,安慰道,“你在瞎想什么啊,仙君他只是暂时出去了,哪有可能不要你啊。”
顾仟夙手指一紧,靠在林凌的肩膀上一声不吭。
“好啦,你和仙君相处了这么久,应该知道他的脾气的,仙君修的无情剑道,为人本身就薄情淡漠,但对你却已经是特例了,旁人哪有跟他如此亲密的?”
“……嗯。”顾仟夙闷闷的应到,眼神慢慢的暗了下去。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与顾凊之间是没有可能的,可他不甘心,不想放弃,哪怕有一丝丝可能他都愿意尝试,只要那人眼里有他就好!
那是只属于他的师父,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明月光。
顾仟夙亲昵的蹭了蹭林凌的脸,有些颓废无力的说到,“师兄,你先回去吧,我想先去休息了。”
林凌张了张嘴,但看顾仟夙一副敲碎疲惫的模样,将想说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他笑了笑,摸了摸顾仟夙头,“那你好生休息,明日我给你带你喜欢的杏仁酥。”
“嗯。”顾仟夙应下。
林凌再嘱咐了一番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
待林凌的身影消失不见后,顾仟夙抬眸,沉默的望着那盛放的梨花树。
他对顾凊的感情已经如同这扎了根的大树,开花绽放,已不再是那单纯的师徒之情。
这感情隐藏的太久,隐忍的太久,已经成了顾仟夙深深的执念,也亦成了他的心魔……
顾仟夙眸中光芒晦暗,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看向了前方。
他的面前,有着一道若有若无的白色人影。
恍惚间,顾仟夙好像听到了那人喊了自己的名字。
“阿夙。”
顾仟夙喉结滚动,眸中隐隐泛着水光,露出了极为苦涩的笑容。
师父,徒儿心悦与你啊……
[待续]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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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0 章 殊途何归(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