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赐名后,顾仟夙就再未见到过那白衣谪仙。
偌大的地方,瞬间只剩下他一个人,寂静,冷清,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林凌给他送饭以及将那宫殿外的石碑一遍遍的反复阅览。
这才知道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是苍阳宗的剑峰,而穿过这湖泊外的林子,便是剑峰弟子学习的地方。
而自己现在在的地方,便是这剑峰峰主的住所。
苍阳宗里,最神秘的也莫属于这剑峰长老——顾凊,字玉衍,号虚黎仙君。
年龄不明,身世不明,传闻他在苍阳宗建立时就已存在,几百年来,样貌从未改变过。
虽然是长老,但他从未收过任何弟子,剑峰中的弟子也都是由剑峰的峰主和其他几位长老教导。
不教学生,不收弟子,就连苍阳宗宗主,长青尊者都对此人恭敬有加。
回想起之前洛恒带他过来的时候看见顾凊的模样,顾仟夙嘴唇抿了抿。
而,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顾仟夙抬头向外面望去,只见一群身着身着白色长袍的弟子朝着这宫殿走来。
那是剑峰弟子的服饰,交领为黑,衣袍为白,从左肩到衣襟,纹有黑金色的云纹,脚踩白色云头靴,腰间系着白色坠玉丝绦,挂着一枚云样玉珏。
来的弟子们年纪看上去都不大,为首的少年眉宇凌厉,充斥着傲然之色,正跟他身边的人有说有笑的慢慢靠近宫殿。
当来到大门前时,原本还在嘻嘻说笑的几人顿时恭敬了起来,为首的少年此刻也正了正神色,做出了行礼的动作。
“晚辈孟乾,洪重长老座下弟子,前来拜见虚黎仙君。”
无人回应,只能听到那树叶,花瓣窸窸窣窣的声音。
孟乾动作保持了一会儿,直到手臂有些麻了,他才疑惑的抬头。
他并没有看见那所谓的虚黎仙君,看到的只是一个穿着粗糙,身形瘦小的少年。
“咦,这里不是虚黎仙君的住所吗,这个孩子怎么在这里?”
“他是什么人啊?竟然会在仙君的宫殿里。”
“诶!孟乾师兄,你干什么?”
孟乾眉宇一皱,大步流星的朝着顾仟夙走去,然后对他扬起下巴问到,“你是何人?为何会在仙君的住所?”
那趾高气昂的语气令顾仟夙心中十分不喜,并不是很想搭理他,他敛眉,看都不看孟乾一眼便转身离去。
“喂!站住,我让你走了吗?”孟乾见状,心中顿时来了气。
他因为被长老收去当了核心弟子,地位在这剑峰里并不低,新入门的弟子都几乎对他恭敬有礼,可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臭小子竟然敢这么无视他!
“我让你站住你听到没!”孟乾银牙一咬,一把上前拽住了顾仟夙的衣领。
这一拽,顾仟夙的脚步顿时踉跄了一下,孟乾见状,顺势将他往后扯去。
随后,他便听见了与自己同行的弟子的惊呼声。
“啊,孟师兄你看他脖子!”
听到这声音的顾仟夙身体僵了一下,他牙关紧咬,试图挣脱。
可完全没有修为的他根本不是已经到达练气中期的孟乾的对手,非但没挣脱开,还被孟乾一把摁在了地上。
“放手!”恐慌顿时蔓延上了顾仟夙的心头,他挣扎着,声音也尖锐了一些。
见他反应这么激烈,孟乾眉宇一挑,伸手过去扯开顾仟夙的衣领,当看到那脖子上的印记时,他瞬间将顾仟夙甩开,站起身,眼中尽是厌恶,鄙弃之色。
“奴ΛΛ隶印?”
“苍阳宗什么时候收了个奴ΛΛ隶进来?”
“而且像你这么低^Λ贱的东西,怎么会在仙君的住所!说,你是不是来偷东西的!”
顾仟夙的眼中,刹那间浮现出猩红的光芒,他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翻身跃起,如同一只发怒的野兽,死死的掐住孟乾的脖子,怒视他,“闭嘴!我不是奴ΛΛ隶!!”
“咳!该死……你,你们快给我拉开他啊啊!”顾仟夙的力道很大,手指甚至在慢慢收紧,孟乾被掐的根本喘不上气,他艰难的看向身边吓愣住的几人,顿时感觉到了一丝屈辱!
他……竟然被一个毫无修为的奴ΛΛ隶给压制住了!
顾仟夙眸中是冰冷的杀意,看着手下快呼吸不上来的孟乾,嘴角冷冷的扯了扯。
奴ΛΛ隶印,是这个世界最底层的证明,是人人都可以唾弃,都可以踩踏的存在。
而印有奴ΛΛ隶印的人,往往都是以一个物件的身份艰难的活着,即便是死了,也没人会觉得可怜。
顾仟夙就是这种存在。
人魔混血的身份本就不被世道所容,他们不会觉得不公,更不会同情他。
他们只会觉得他是怪物,是异类,是野兽,是必须消失,处死的存在。
为了活下去,他去偷,去抢,被打的半死不活,甚至曾因为这混血的身份差点被人烧死在了火场。
为了保命,他不得不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在一群群鄙夷,好奇,兴奋的目光底下与野兽争夺食物。
这奴ΛΛ隶印,是他活到现在的证明,却也是让他受尽折磨,屈辱,令他痛恨的存在。
这个印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自己是个连人都不算的异类,是个错误,根本不配活着的存在。
碰!晃神之际,顾仟夙被孟乾挣脱了。
孟乾捂着脖子,表情阴沉,好像要活吞了顾仟夙一般,狰狞无比。
“区区奴ΛΛ隶,竟然敢打我!简直找死!!”说着,孟乾便抬起了手。
作为修士,孟乾的攻击可不是普通人能抗住的,如果这一掌落在了顾仟夙身上,没有个十天半个月,顾仟夙根本好不了。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空灵的声音传来,孟乾抬头,看清来人后,瞳孔一缩,连忙将手收回,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晚辈孟乾,拜见仙……”
顾凊瞥了一眼孟乾,薄唇微抿,白衣飘飘,衬得他仙风道骨,飘然出尘,可那声音却让人一瞬间坠入冰窟,淡漠,冰冷。
“出去。”
孟乾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顾凊的意思,“等等!仙君,我们这次前,前来是因……”
顾凊未搭理孟乾的话,只是转身袖子一挥,孟乾一行人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聒噪。”
顾凊垂眸,瞥了一眼摇摇晃晃起身的顾仟夙,见他十分狼狈的模样,眉宇忍不住蹙了一下,不过,当他看见顾仟夙脖子上的那个‘罪’字印时,心中顿时了然刚刚发生了什么。
“可有不适?”
顾仟夙盯着他,没有回话,只是那轻颤的身子已经暴露了他此刻的状态。
而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现在也是猩红一片,丝毫没有要褪去的痕迹。
顾凊沉默的看了顾仟夙许久,然后手指动了动,顾仟夙便瞬间飘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伸手,微凉的手指摩挲着少年脖子上的印记,引得少年一阵哆嗦。
“你想干什么!”
见少年挣扎的越来越厉害,顾凊眼睫颤了颤,轻轻的摁住了少年的肩膀,开口,“此印已烙至骨髓,难以消除。”
“但并非绝无办法。”
顾仟夙挣扎的动作瞬间停住,眼底的猩红之色褪去,瞳孔微颤,怔愣的望着顾凊,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有些哽咽的出声。
“……真的?”
“真的。”
[待续]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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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4 章 殊途何归(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