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车的轰鸣声刺耳，他蜷缩起身体，对于未来的恐惧和茫然让他的脸惨白一片。
明明一个月前，他还是衣食无忧的贵公子。
此时，他却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如同牲畜一样被驱赶上车，目的地是…
车停下，车厢里死一般寂静。
押送他们的军人打开门，声音粗鲁，「别磨磨蹭蹭的，都滚出来。」
他纤细的身体瑟缩着，用宽大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脸，发丝凌乱，毫不起眼。
走出车厢，映入眼前的是如同废墟一般的城市。随处可见的血迹分外瘆人，他不由得低下头，盯着自己破旧的布鞋。
军人开始清点人数，然后一个一个核对身份。
没有人敢反抗，因为路上已经有好几个人被杀。
「顾西祠！」
军人叫了他的名字，随即狠狠的打上他的腿，让他猛地跪倒在地上，痛的发抖。
他的痛苦无人在意，军人扯着他的头发逼他抬起头，用仪器照射他的眼睛，核对虹膜。待确认过后，嗤笑一声。
「行了，顾大少爷。」
他的眼睛有瞬间的失明，在被放开的时候忍不住捂住了眼睛，耳边传来领头的军人留给他们的最后一句话。
「在地狱努力活下去吧，罪人们。」
押送他们的军车扬长而去，顾西祠茫然的环顾四周。
这里是伊甸城。
罪人的流放地。
被神抛弃的废墟。
一同被押送来的人们彼此没有交谈，初到此地，彼此都满怀警戒。
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刚才一直隐匿于阴影中的男人们走了出来。他们拿着武器，看过来的眼神如同野兽一般。
他们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在无数场厮杀中存活下来的地狱恶鬼。
顾西祠双腿已经软了，心里知道要逃，却一动也不能动。
惨叫声，怒吼声不绝于耳。
企图攻击的男人们被当场杀掉，衣物被掠夺一空。
顾西祠想要像鸵鸟一般躲起来，却终究是不可能的。
「想活命就把腿张开。」
有人这么命令，顾西祠强忍着眼泪，恐惧侵蚀了他，让他就连一丝反抗的想法都不敢生出。
他知道这些男人想做什么。
就像被控制的人偶，顾西祠解开了衣服。
细腻白皙的皮肤就像是一道诱人品尝的甜点，他被人围了起来。
在其中一个男人粗暴的碰触到他的时候，顾西祠还是忍不住哭了。
「贱人！不许哭！」
男人十分恼怒，一巴掌打在顾西祠脸上，几乎让他半个脸都肿了起来。
顾西祠的头脑有瞬间眩晕，他感觉自己的像是个玩具，即将被弄碎。
「啊！」
凄厉的惨叫，却不是顾西祠发出的。
「快跑！他来了！」
在他身上的男人瞬间跳了起来，连裤子也来不上提，却还是晚了一步。
顾西祠只听见了一声闷响，鲜血飞溅，男人的身体倒在他身上，已经没有了气息。
缓慢的，顾西祠抬眼看过去，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是个极为惹眼的男人。身材高挑，穿着黑色的连帽衫，修长的双腿被黑色长裤包裹，踩着一双军靴。从这个角度，顾西祠能看见男人隐藏在帽子下的脸，英挺俊美，十足惊艳。
顾西祠愣愣的看着他，男人一甩手，他这才看见，男人手中拿着一根钢管。刚刚就是它，打碎了想要侵犯自己的人的脑袋。
男人随脚踢开顾西祠身上的尸体，随后蹲下来，在尸体上翻找着什么，原来是一个药瓶。
拿到药瓶，男人转身离开，从头至尾没看顾西祠一眼。
心脏怦怦的快速跳动着，不知是因为死里逃生，还是...
眼看着男人即将离开，顾西祠不知道为何脱口而出，「先生！我叫顾西祠！」
男人停下脚步，微微侧头。他的目光对上顾西祠。
顾西祠此时很是狼狈，衣不蔽体，遍布伤痕。
男人收回目光，将自己身上的连帽衫脱了下来。
连帽衫下的身体是在厮杀中锻炼出来的，和顾西祠的纤细柔软完全相反，恰到好处的肌肉昭示着他的力量。他的身体上遍布大大小小的刺青，不是图案，而像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文字，如同符咒一样印在他的身上。
顾西祠愣愣的看着，忽然一件柔软的布料兜头盖脸的砸了下来。顾西祠慌乱的脱身，听见男人用低沉的声音说了自己的名字，「符容。」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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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回忆（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