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分11秒。”曲华看着隋刃淡淡道,表面平淡,内心却一阵涌动,这速度,已经赶上当年头儿在部队的记录了。
隋刃静默地站在那里,跑步…应该结束了?
下一秒曲华的命令却令他眼前猛然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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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华甚至没有给他停顿的时间,继续冷声道:“放下沙袋,下一项,全速徒手跑,这次…10圈。”
他看着隋刃,淡淡道:“你刚才的记录是徒手一圈冲刺跑49秒,乘10等于490秒,折合约为8分10秒,开始吧,我等着。”
看到隋刃已经愣在那里,曲华勾了勾嘴角,低头看着秒表悠悠补充道:“要在8分10秒之内跑完,晚了会有相应处罚,单位以秒计算。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现在已经开始了。”
隋刃回过神,颇有些纳闷地望着曲华,又是跑步,这长官和自己的腿伤有仇?来不及再发呆,应了声是,大步跑到起点线,弯腰放下沙袋,向前冲去。
一圈400米,4公里路程徒手跑并没有什么,只是后背鞭伤陆续开裂的滋味并不好受。隋刃一边忍耐,一边猜测着曲华的用意。
练过的人都清楚,全速跑1圈的时间简单乘以10不可能是全速跑10圈的时间。这道理就像是一个短跑世界冠军同样的距离每次跑时间也都会有偏差一样。
那么,他的目的是…
10圈结束,隋刃微微喘气,后背已经黏在衣服上,嗓子有些发干,头更昏沉了,他忍下咳嗽,忽略左膝的不适,大步走到曲华面前站好,敬了个礼,淡淡道:“长官,跑完了。”
曲华看着他早已汗湿的发丝,勾了勾嘴角,却同时性的微微摇头顺便叹了口气。
这种奇异的“同时性动作”可是当年在部队和头儿学会的…曲华得意地想着,瞥了一眼隋刃,低头望了望手中秒表悠悠道:“…晚了4秒。”
隋刃面无表情地听着,淡淡答道:“哦。”他对这种没有意义的训练感到有些别扭,却又无可奈何。
曲华有些惊异地望着隋刃面无表情的脸色,冷淡的语气,暗笑这小子还有点脾气,余光扫了眼他的腿,继续道:“这4秒先记下了,去吧,沙袋扛到肩上,下一项,负重全速跑…还是10圈。这次4公里要求的时间不用我提醒了吧?”
隋刃抬起头看着这条老狐狸,这下明白了,曲华这早已经不是普通的测算新雇员能力了…他应该是在整自己。隋刃不再去猜测他的用意,再次挺了挺背脊,淡淡答道:“1分11秒乘10,要求11分50秒之内,刃明白。”
再次弯腰扛起沙袋,隋刃稳了稳酸胀的胳膊,脚下微微踉跄,赶快重新调整好步伐,从起点线出发,微微庆幸最初跑一圈时,自己只用了8分力。
忽然,隋刃皱起眉,是了,自己的速度可以稍微加快,但最后却绝不能少于或等于1分11秒简单乘10的时间,否则,自己隐藏实力的事情就会被发现!曲华,难道,这就是他的目的?看我是否在隐藏?
…远处,无辜的曲华打了一个哈欠…
望着前方,隋刃暗自腹诽推测着,汗水顺着额角不断滴落,第三圈…第四圈…左膝的伤口想来已经彻底开裂,温热的血与汗相融,渐渐凝固与裤子相黏,每动一下便是一阵撕心裂肺。
隋刃微微皱眉,腿上的伤口既然已经裂开,也不必再小心了。令他真正担心的是随着扛沙袋的双臂上举,前胸的刀伤被撕扯,胸腔开始发闷,紧接着一阵阵钝痛,左胸那道正在渐渐愈合的刀疤,就像是要再次开裂。
绝不能让它再次裂开,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做,前胸的伤口虽不深但创面过大,裂开的话会大范围感染,发炎,甚至让自己再次陷入高烧昏迷、人事不省的境地,这结果是现在的自己绝不能接受的。可是…父亲的下属,我不能反抗。隋刃睁大眼睛望着前方,飞扬的尘土溅在他脸上,落入头发里,漫入鼻眼中…
沙袋压在背上,喘气不畅,随着跑步节奏的颠来颠去,背上的伤被来回摩擦,很是难受。但最关键的还是前胸,刀口在左臂的晃动中拉扯,像要随时开裂。
不能再这样了,隋刃将左臂撤下,右臂加力单个将已滑落在背上的沙袋重新扛在肩膀上,再也忍耐不住呛咳,用撤下的左手捂住嘴,侧过脸,低低咳嗽几声。
最后一圈了。
脚步越迈越小,两只胳膊也在没有一分钟间断的近9公里全速跑步中酸疼到不行,隋刃很想把这破沙袋扔下来甩两下子。
曲华看了看秒表,在一边狐狸般的笑。
终于到达终点,所幸前胸刀口没有裂开,隋刃轻舒口气,来到曲华面前,将沙袋一把扔到旁边的地上,沙袋散了,沙子争相涌出。
“长官…刃跑完了。”隋刃沙哑着声音,将双手负在身后,跨立站好,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超了多久,猜猜?”曲华挑挑眉,瞥了眼旁边摔破了的沙袋,悠悠道。
隋刃缓了口气,想也没想淡淡道:“刃不知道。”
“我让你猜。”曲华收起笑容,正言道。
隋刃侧头想了想,轻声道:“20秒。”他估计是在16到20秒之间,因为中间有三圈自己曾将速度提到了9分,最后几圈照顾伤口将速度慢下来,这样计算,应该是这范围之间。
曲华挑眉看了看他,粗声道:“16秒。”
“哦。”隋刃若无其事地应了声。
“加上刚才的4秒,一共20秒,稍后将给予你处罚,以秒为单位,你可有意见?”曲华民主地温声问了句。
“没有,请长官处罚。”隋刃面无表情地回道,汗水由发丝滴落到眼睛,隋刃眨也不眨,笔直的立着。
曲华看了看表,5点40,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20分钟极速跑了近9公里,看来这小子有两下子。
一缕阳光从天际斜斜划过,曲华看着隋刃苍白到透明的脸色,走到旁边踢开沙袋,指了指面前的地面,“俯卧撑姿势准备。”
“是。”隋刃看了看曲华指的地方,地面上满是沙袋流出的沙子,他勾了勾嘴角,像没有看到一般双手撑在地上,双臂分开,脚尖支地,控制躯干成一条直线。
“20个单位处罚…”曲华沉吟了一下,弯下身将手中秒表搁在隋刃面前,淡淡道:“现在是5点40,就这样撑着,20分钟后,下,再过20分钟,上,依次进行一直到7点20结束,100分钟,一共做3个,听明白没有?”
“是。”隋刃淡声道。
曲华笑笑,转身离去。
训练场除了自己,没有别人了,四周安静下来,只剩下秒表滴滴的声音。
隋刃吐了口嘴里的沙子,忽然苦笑了一下,家门口,院子,客厅…哪里都没安摄像头,可是…训练场竟然安了,是的,他刚才跑步时已经看到了。
这,是为了怕雇员训练时偷懒么?隋刃勾了勾嘴角,汗水顺着脸颊一滴滴落下。
隋刃用力撑起酸胀的双臂,静静闭上眼,嗯,有些累了。他尽量控制前胸的扩张度,小心着伤口。
悄然转过头,在摄像头拍摄不到的地方,闷声咳嗽了几下。
曲华来到自己房间打着哈欠洗了个澡,慢悠悠用了早餐,看了看手表,缓步来到二号客厅。
6点20,林家保镖的集合时间,接下来是40分钟对打练习和20分钟慢跑。
曲华带着大家来到训练场,在隋刃面前集合队列,众人有疑惑的、有幸灾乐祸地望着一动不动撑在那里的隋刃,甚至有人笑出了声。
“光头,笑什么?再笑跟着他做去。”曲华调侃道。
队列中被称作“光头”的大汉“啊”了一声,连忙摆手。
“今早洗头发了么?”曲华继续悠悠问道。
“我洗了啊!啊…”周围立刻有人笑起来,光头意识到不对,连忙胀红着脸纠正道:“头发倒是没洗,咱没有。”
“曲头儿,你又拿咱说笑。”光头大汉摸了摸头,颇有些像水浒中的李逵,别别扭扭地瞥了曲华一眼,人群中涌出一阵笑声。
隋刃有些惊异地抬起头望了望队列前跟着大笑的曲华,曲华忽然意识到什么,侧过头果然看到隋刃略带疑惑的目光,立刻收了笑,冷声道:“看什么,还不快撑好!腿挺直!”
曲华大步走到隋刃面前,冲着隋刃的腿重重踹了一脚,冷声问道:“几个了?”
隋刃收回目光,左膝被踹到了地上,痛的眼前一黑,迅速撑好,咬牙应道:“报告长官,马上两个了。”
转眼看到秒表显示已经6点40,忙曲臂,将身体再次下压,紧绷一个小时的手臂有些轻轻颤抖。
曲华将那个撒了一半沙子的沙袋提回来,重重扔到隋刃背上,舒口气,这小子观察力真不是一般的强悍,自己差点原形毕露。
抬头望了望天空,头啊,平时那么慈悲的我这回让他极速跑了近9公里,再加上这分解俯卧撑,这腿,自己也算够照顾了吧。
那边众保镖已经热完身,开始打拳了,打斗的声音此起彼伏。
隋刃垂下头,努力止住即将上涌的咳嗽,撑好手臂,控制好腰腹的力量,汗水串串下落,头早已昏沉一片,后背的沙袋慢慢涌出沙子渗入后背。
隋刃悄然勾了勾嘴角,虽然目前状况很糟,不过,还好。
以前在组织里,迟到、完不成任务、训练中偶尔的失误…教官若不给机会,结果都只有一个——死。相比死,现在这处罚…太轻了。
又一个20分钟过去…
7点20,训练完毕,曲华瞥了眼一旁的隋刃,淡淡道:“隋刃,归队。”
隋刃轻舒口气,面前的沙地已被汗水湿透,他迅速起身,背上的沙袋滑落,隋刃起步时踉跄了一下,连忙稳住步子,来到队列前。
保镖共分成四排,大多人高马大,众人看到清瘦身子、苍白脸色的隋刃大多面露不屑。
“隋刃,你以后集合就站在光…额,李大海右边。”曲华指着最后一排的角落,淡声道。
“是。”隋刃淡漠地看了眼那个位置,大步走过去。
光头看着隋刃走近,咧嘴嗤笑一声,慢慢挪了挪身子。
“今天分工和往常一样,解散,开工!”曲华淡淡道。
忽然人群中有人问道:“头儿,新来的那个呢?”
曲华愣了一下,慢慢答道:“他…目前…先不派任务。”
保镖中的一些人对隋刃更加轻视了,这可是全国一等一的公司,保镖们争破头想进来的地方,自然每个人都有过人之处。
只是…这瘦弱的小子,只做了会儿俯卧撑就脸色苍白,病恹恹的样子,也不干活,找关系进来的吧。他们可没有想到在他们来以前,隋刃已经极速跑了近9公里的路程,换成他们,恐怕现在早已站不起了。
人们四下散开,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向训练场门口走去。
隋刃孤身一人跟在人群后慢慢走着,偶尔轻轻咳嗽几下。晨风拂过,周身被汗水冲刷个遍的皮肤微微泛凉。天已经亮了,隋刃抬起头,天际东边,一缕柔和的阳光静静洒过。
裴,不要担心,我很好。
隋刃轻轻抹了把满脸的尘沙,扬起汗渍渍的脸,轻勾嘴角笑了笑。
你曾经说过,这辈子只要看到阳光,就会永远高兴下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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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要命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