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到信县,不知道有没有命走到信县,不知道信县到底是何种景像……
他们对未来充满了期望和忐忑。
渐渐地忘记了被捆绑在树杆上的蓝妈。
蓝正信凑到周氏面前笑呵呵地问,“老娘,你看杀的那头羊咋办?”羊血已经被放干,死羊躺在满是鲜血的地上,骇人至极。
周氏知道他打的啥算盘,狠狠瞪了他一眼,却转头对蓝正直说,“老大,你去把羊皮剥了以后能给孩子做手套,羊肉剁开小块清洗干净洒上盐巴挂树上晾干,咱们明早走,晾一夜就可以装布袋了,路上吃。”
蓝家人听了周氏的话一愣,很快脸上露出了欢喜之色,圆方圆凯直接拍手跳起来。
羊肉啊,他们多久没吃了,圆方圆凯也就记得两三岁的时候吃过一次,那一年秋季大丰收,蓝老爷子还在世,从镇上买了一斤羊肉,一家二十几口子吃,每人一块羊肉,虽然味道怪,但架不住好吃啊,尤其是加了白萝卜生姜炖的羊汤,浓白色,喝到胃里暖暖的,那就是人间美味。
不说圆方圆凯俩孩子,就是大人都至今难忘那一顿羊肉汤。
这两年天灾加上战乱,他们能有粗粮吃就不错了更别提吃肉了,只能在梦中吃。
周氏见儿孙们这幅模样心中似也为之动容,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知道你们心中苦,自打你们爹走后,咱们这几年过的清苦,尤其是从去年年初大旱年底瘟疫今年又战乱,咱们家啊……哎!人能全须全尾地活着就不错了。”说到动情处周氏眼角湿润了,蹲到了地上,没有再说了。
显然是在无声地落泪。
蓝家人顿时都沉默了,吃羊肉的激情也下去了大半。
老娘都哭了,他们还惦记啥吃的啊。
蓝佳想上前去安慰老娘,被腿脚不利落拄拐杖的丈夫范骏拉住了,对她摇摇头。
他是外姓人,携妻儿住在老丈人家本来就惹蓝家的有些人不快,很多时候他都当自己是空气,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只管吃饭干些力所能及的手工活,就连吃饭也不敢多吃。
身为一个男人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他心中不甘不忿,但又别无他法,说他是行尸走肉的活,更加贴切。
若换成别的事妻子蓝佳出来说话也就算了,可是关系到吃羊肉,他觉得还是不要出头的好。
他总感觉周氏突然来这一出,有些不同寻常。
周氏性子强势,蓝家甭管什么事她都要做主,每天吃几顿什么时候吃吃什么,都得问过她,尤其是家里的吃食,大到米面粮油小到一根菜叶子都在她管辖范围内。
厨房里从不放食材,她在自己卧室挖了一个地窖,将食材放到那里面,每天每顿吃啥都得她亲自下地窖里拿,一天下地窖来回十来次她也不嫌麻烦,还乐在其中。
打从蓝老爷子走后,家里能吃肉的日子屈指可数,地里长的随便吃,就是肉食看的紧。
这么一整只羊说吃就吃,根本不是她的作风。
范骏这么想着,并没对妻子说,只是拉着她不让她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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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想干啥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