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林萧已经收敛心神集中精力想要施展慧眼那超视距切换视场功能的时候,无意中暼了坐在对面的虬髯客一眼,瞬间就是一愣!
也就是这不经意间的一瞥,让林萧瞬间就改变了念头,放弃了继续施展慧眼!
这货,有问题!
这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因为就在刚才这不经意间的一瞥中,林萧从虬髯客的眼神中嗅出了一丝几不可察的陷阱气息!
似乎,对方一直都在等待着他施展慧眼那超视距切换视场的功能去窥测那绢帛上将要写出的数字!
照这么来看,那先前无论是林萧所观察到的细节,还是那推测出来的结论,都必须得重新考量了!
或许,他所看到的听到的,都只是对方想让他看到的或者是想让他听到的!
这么一阵警觉,林萧立马联想到了这场赌局与整个过五关活动以及刚刚结束不久的第四关赌局之间的关系,脑海中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正在将这一切都串在一起!
对,这一局绝对不是单独的一局,而是与那才结束不久的第四关的赌局一脉相承的!
在第四关中,易容成林萧模样的奇葩幻相冒充他参加赌局,其实际身份乃是血浮屠的“圣子”,而那场赌局中,在一连串精心谋划的布局下,扬州四大赌坊其中三家还有扬州六大家其中两家,最终将押在庄家身上的筹码翻了一倍到三倍不等,结果这部分筹码悉数落入了闲家手中!
而得益于花一枝的相助,这部分以白条形式下注的筹码,此刻都汇聚到了林萧手中!
而这一局中,作为庄家参加赌局的,虽然是和林萧一样在赌奴十六岁生死赌局中连胜两场的传奇存在,可虬髯客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和奇葩幻相一般,同样是血浮屠的“圣子”!
照这形势来看,血浮屠显然就是想要通过第四关从扬州四大赌坊中的至尊、鸿运和长乐三家还有扬州六大家手中吸取大量筹码,然后再在这第五关中将刚刚吸取的筹码连同天赐赌坊的筹码,一道交到血浮屠手中!
如此算计,倒是一盘好棋!
可正是因为这样,林萧就越发确定了这场赌局绝对不仅仅是赌一局那么简单!
说到底,这虬髯客此刻坐在这里与他对赌,那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来的!
别的不说,就冲着方才第四关的那场赌局中从鸿运、至尊和长乐三大赌坊还有扬州六大家的汤府、张府手中吸过来的筹码,以及天赐赌坊押在林萧身上的近半个家当的代价,这血浮屠也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赢得这场赌局的胜利!
既然这场赌局中血浮屠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取得胜利,那对于闲家林萧而言就绝不会如此顺利!
林萧甚至都有种预感,一旦他在此刻施展了慧眼的超视距切换视场功能,对方一定会有所提防,甚至会有相应的反制措施!
否则,明明被两度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的虬髯客,又怎么可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与他对赌?对方看着他的目光中又怎么可能有野兽眼看着猎物掉入陷阱时的那种得意和期待?
既然没办法看清楚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圆形盒子中的情形,又不能贸然施展慧眼那超视距切换视场的功能窥测虬髯客究竟在那绢帛上写了什么熟悉,那自己到底该怎么写?
画个圈圈是一种可能,写个三五十同样也无不可,更别说三五千乃至三五万了!
如此一来,岂不是跟盲人骑大象一样了?
就在林萧握笔犹豫的时候,虬髯客已经写完了数字放下了狼毫笔,然后将面前墨迹早已干透的绢帛折叠了起来,然后冷冷地看着林萧道:“怎么,不敢写了?别告诉我你连基本的数字都不会写!”
“哎呀!”
被虬髯客这么一说,林萧像是被吓了一跳,手猛地一抖,那沾满了浓墨的狼毫笔尖上顿时有一滴墨水滴落,不偏不倚地落到了他面前的绢帛上!
微微一愣过后,林萧放下了狼毫笔,冲着旁边的妙龄少女荷官歉然一笑道:“不好意思,失误了,看来这绢帛是没办法用了,麻烦帮我重新换一块新的来,谢谢!”
那妙龄少女荷官下意识地看了虬髯客一眼,随即微微欠身一礼转身离开,很快又折返回来,将一块全新的绢帛重新摆在了林萧面前。
“说来也巧了,这滴了一滴墨水,竟然渗出了一朵菊花,你说怪不怪?”
林萧拿起了之前滴了一滴墨水在上面、业已作废的绢帛喃喃自语一句,随即将绢帛递给了一旁的妙龄少女荷官道:“辛苦你为我更换绢帛,如果不嫌弃的话,这朵自然天成的幸运菊花就送给你聊表谢意了,还望笑纳!”
“多谢公子!”
那妙龄少女荷官倒是没有推辞,双手接过了绢帛,再度欠了欠身道一声谢,随后又一言不发站在了一旁。
“小子,少在那里婆婆妈妈的!想要谈情说爱,等这场赌局结束了,去秦淮河畔随你发泄!当然了,你要是没银子,我可以资助你个百八十两!现在,赶紧将数字写下来一较高下!”
坐在对面的虬髯客见林萧迟迟没有动笔,反而浪费了一张价值不菲的绢帛,更加认定了他这是胆怯害怕了,当即冷冷地出声催促一声。
“不急不急!稍安勿躁,闪电大哥你稍安勿躁!”
林萧微微一笑安慰了一句,然后又提笔沾饱了墨水,微微沉吟了片刻,然后再自己面前的绢帛上写了个数字,想了一下又在后面花了好几个圈圈,随后放下了狼毫笔,也学着虬髯客的样子将绢帛给折了起来放到了面前。
“各位父老乡亲们!现在庄家和闲家都已经写完了各自所猜的数目,现在最激动人心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大家伙儿激动不激动?”
随着胡女其木格这么一问,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赌局结果的围观者中立马发出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来——
“激动!”
“快放鸟出来!”
“拔毛!”
“拔毛!”
“拔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