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林萧是打算拉着千娇月上他的贼船——啊不,是拉着千娇月入伙的,好代替原本打算找秦淮楼花一枝做代言打广告的计划,可是有了方才这个小插曲,对方跑路了,此事也只能暂且作罢。
现在仔细想想,似乎让千娇月去当代言人打广告也有些不妥,当然这种不妥并非是说她能力不行或者颜值不够,而是纯粹地就是他心中有些不愿意她抛头露面。
“奇怪,我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顾虑?”
林萧苦笑着自嘲一句,又开始想起了千娇月方才所说的事情。
血浮屠,专门以千术在各大赌场中薅羊毛,竟然还屡屡得手,这就有点儿诡异了。
别的赌场赌坊林萧不太清楚,可是天赐、鸿运、至尊还有长乐这扬州四大赌坊的实力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像他这般前世曾以赌技千术问鼎赌王之冕的人,在天赐赌坊中暂时也只能做个尚未定级的供奉,而之前在过五关活动中也与那些八级供奉交过手,知道他们的赌技千术都绝非泛泛,更别说是那些更高级的供奉了。
可即便如此,四大赌坊依旧被人家薅了羊毛,关键还没有抓到任何蛛丝马迹,这就有些太过离谱了吧?
莫非那血浮屠众人都是赌技千术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了?
看千娇月这么兴师动众地设计要摸清对方的底细,甚至不惜让胡女其木格冒着被糟蹋还有堕入风尘的巨大风险以身为饵,可见那血浮屠从天赐赌坊这里薅的羊毛着实不少!
像天赐赌坊这般大家,一般的赌客靠着投机取巧的技巧去薅点羊毛,只要不过分,庄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这些羊毛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能给赌场带来人气,算得上一种资源。
而一旦让庄家起了戒备之心,甚至想要与其他赌场联手对付,这样的羊毛党肯定是由薅羊毛变成了剪羊毛,直接是要断了庄家的财路!
这么看来,扬州府赌界怕是要有一场不小的地震啊!
林萧的内心深处,竟有些莫名地热烈了起来。
对于扬州府赌界而言这将是一场不小的地震,也会是一次重新洗牌,虽然规模大小还不好推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能够让这扬州府四大赌坊都头疼的血浮屠,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血浮屠拿着铁锹跑来松土了,身为扬州府赌界资深元老的四大赌坊头疼了,那岂不是意味着会有新的势力趁势崛起?
风险与机遇并存,这可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若是能够抓住这一次的机遇,借着血浮屠松动扬州府赌界这块大蛋糕分配格局的契机,从中谋得一席之地,也未尝不可!
林萧虽然身体还不能动弹,心思却早已经似那开足了马力的十二缸发动机,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当务之急,是必须想办法打好醉仙楼这张牌!
要想从即将到来的赌界风云变幻中谋得一杯羹,就必须得有个赌场才行,哪怕这只是个皮包公司也成!
林萧相信,以他现在的安排,再加上那独一无二的经营方式,借着醉仙楼的崛起快速吸筹,然后顺势转型发展这条路子绝对行得通!
嗯,关键在于能不能充分利用好三天后安忆居那过五关活动中剩下的第四关和第五关的挑战了!
想到这里,林萧悲催地发现,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再是他能不能赢、怎么赢了,而是变成了三天后他能不能去、怎么去安忆居了。
说是三天,准确来说只剩下两天三夜了!
必须得在这之前搞定一切!
不对,让汤晟那小子安排过来干活的工匠怎么也不见踪影了?偷懒了?
我滴个乖乖,如果这两个工匠偷懒,到时候他设计的道具不能按时完工,那一切就都是镜花水月!
到时候莫说是分得一杯羹了,只怕是连热闹都看不成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林萧心头顿时就着急了,挣扎着想要起来,偏偏浑身那种疼痛实在是难以忍受,只能躺在罗汉床上干着急上火,却无能为力。
唉,这个时候身边要是有个可靠的帮手多好!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古人诚不欺我!
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唐突了千娇月,你说占那么一点儿占便宜干啥,好好的忽悠她当个工具人不好吗?
在这个孤独无助的时候,林萧心头突然就蹦出了千娇月的影子来。
嗯,要是与她的那婚约是真的就好了,同为赌道中人也算是趣味相投,不存在因为性格不合而和离的情景,就是门当户对这一点现在看来还是个不可逾越的鸿沟……
正当林萧想入非非的时候,又是一阵清香扑鼻而来,跟着那再熟悉不过的甜糯声音响起:“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林萧登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千娇月不知道何时竟去而复返,此刻一边问着话儿,一边拿着火折子点上了蜡烛。
烛影摇红中,登时映出了那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来。
一时间,林萧竟看得走了神,下意识地便道:“我说我在想你,信不信?”
“我有什么好想的?你不会是又在想那些坏坏的事儿吧?瞧你,口水都流出来了!”
千娇月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悦来,反而顺着林萧的话反过来打趣了他一句,手中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将一个食盒打开,从里面端出了两碟菜肴和一碗粥来,放到了林萧床头案几上。
“饿不饿?这是我从安忆居给你带过来的晚饭,本来想亲自动手给你做的,可是我的厨艺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怕你吃不惯,所以就……你的手能不能动?先来吃点饭吧,这样才好得快!”
一边说着,一边侧坐在床榻边,将林萧扶了起来靠在床头半躺着,又将筷子放到了他手中。
听着这碎碎念的絮絮叨叨,林萧感觉内心最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剧烈冲击着,心头一股暖流划过,让他突然有种要流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