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平复了平复心情，等到自己稍微缓和了过来，才弱弱道：“还……还可以，他对我的印象还……还不错。”
柳彩凤听到这个话，脸上才逐渐有了笑模样。
“那就好。”她道。
“像徐宸那样好的条件可是可遇而不可求，这次你可记得要争气一点，千万别让我失望了，听见没有？”
柳慧点了点头：“听见了，妈妈。”
母女两个人刚好说这件事，徐宸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问柳慧的高考成绩如何，还说带柳慧出去散散心。
柳彩凤听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比柳慧还要高兴。
手忙脚乱地帮柳慧搭配衣服，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推出了门。
出门前，还不忘加油鼓气：“好好表现。”
看着女儿亭亭玉立的模样，柳彩凤心里就忍不住窃喜，就算是高考不如意又怎么样呢？所幸是抓住了这颗摇钱树啊。
徐家是做珠宝生意的，往上倒三代和柳老爷子一块儿发的家，他是二房独子，将来徐家满门家产岂能少得了他的？
只要能嫁到徐家，柳慧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一想到这儿，柳彩凤给亡夫擦遗像的时候，还忍不住哼了两句歌。
她说：“还是你在天有灵啊，保佑着我们慧慧。”
柳彩凤是没过过富太太的生活，但是她因为认干爹的缘故，她见识过啊。
那珠光宝气，出门坐拥右簇的日子，就成了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
但是很可惜，她这辈子可能是没戏了。
她没戏没关系啊，她女儿有戏。
只要女儿过上了，自己没过上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们家慧慧啊，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她就值得过那样的好日子。
柳慧从家里出来。
远远的，她就看见徐宸把车子停在那里，车窗摇了一半，手指间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
见柳慧上车了，他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宝贝儿，你想去哪儿？”
他凑得很近，唇几乎挨着她的唇，刚好将烟吐出渡在柳慧的嘴里。
柳慧有些不适应，但是还是忍耐着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咳嗽，附和着他道：“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晚上有一个局，去酒吧？”
“好……”
柳慧没有拒绝，她也没有权利拒绝。
其实徐宸人长得不错，家境好，作为男朋友来说，的确是柳慧高攀了。
但是他也有富二代的通病——玩世不恭。
他比柳慧大两岁，在京城这个圈子里，自有一群和他志同道合的人。
夜夜笙歌，他打牌、喝酒，甚至是叫姑娘，从来都不避着柳慧。
柳慧从来没有得到一丝女朋友的尊重。
可以说，这段感情，她维持得很辛苦。
但是，她从来没有给柳彩凤说过这些。
每次，她想要跟妈妈摊牌的时候，看着妈妈那满脸期待的样子，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柳慧自打有记忆开始，她就没有见过爸爸，妈妈拿着一张遗像让她时时祭拜，妈妈常说，要让爸爸在九泉之下保佑她，保佑她有出息，保佑她将来嫁个好人家。
有出息、嫁得好……
是柳慧从小到大的使命，也是柳彩凤对她最大的希望，每当这个希望稍微有点破碎的迹象的时候，柳彩凤就会崩溃。
柳慧不想妈妈崩溃。
所以她已经习惯了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
凭着多年练就的隐忍本事，她已经坐上了徐宸正牌女友的位置了，她没有理由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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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取通知很快就下来了。
还好，柳慧搭上了京都大学的末班车，成功挤了进去。
那天柳彩凤的心情很好，对着亡夫的遗像又跪又叩：“我就知道，你没那么没良心，你走得早，在下头到底是记着我们娘俩的，是不是？”
柳慧看着妈妈这个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到底也觉得松了一口气。
柳彩凤说：“慧慧，收拾收拾东西，跟妈妈走。”
柳慧在一旁问：“妈妈，去哪儿啊？”
“去你舅舅家啊，你上了京都大学，妈妈怎么着也要弄点动静出来。”
“哼，那徐家不是和柳家有婚约吗？同样是柳家的外孙女，这下，他们只要没瞎，就知道该选哪个了吧？”
柳彩凤并没有读很多书，对于豪宅的事情，只能看个皮毛。
她是这么想的，徐家和柳家的婚约只要是柳家的姑娘都成，杨雨婷年纪太小，那就只有柳慧和乔思思两个姑娘中选。
乔思思如此不争气，而柳慧能进京都大学，那同样是柳家姑娘，徐家自然知道该选哪个了。
柳彩凤是这么想的，把自己收拾和女儿都好好拾掇了一番，拎了些礼物，就往北城公馆去了。
只是还没进柳家倒先听到了里头的争吵声。
“你就是个窝囊废，早知道，你是这个样子，我才不会嫁进你们家。”这是陈佳云的声音。
“你现在觉得我窝囊了？当初怎么不说？你可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追着我，要不是你大着肚子，你进得柳家的门？”这是柳如风的声音。
在柳彩凤的印象里，柳如风可从来没有这么跟陈佳云说过话。
看来，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一定地步了。
“对，是我追的你。”陈佳云声音越渐大了起来。
“可你也不想想，我当初是堂堂校花，我为什么要追你？你有什么啊？要本事没本事，要才华没才华，没气度、没长相。
你要不是你爸，你什么都不是。”
陈佳云的声音极大，她这句话吼完，屋子里忽然安静了片刻。
片刻后，才听听到柳如风的声音。
“好啊，陈佳云，这么多年了，这才是你心里的真实想法吧？”
“是又怎么样吧？”
“我对你不薄啊，你自从进了我们家的门，我哪一件事没依着你？你要什么我没给你？包括你们家那些亲戚，我哪个没安排好？
难道在你心里，就一点感情都没有？”
“以前那是以前，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看看我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你看看儿子过的什么日子？你现在连我们娘俩的生活都保障不了，你还算什么男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