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候,乔思思的手机又响了。
她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了陆思北的声音:“下楼,我在柏悦酒店的楼下。”
“什么?”乔思思很惊讶。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妈给我打电话了。”
乔思思:……古阿姨真是从来不会问问别人的意见。
“可是……我现在正在加班呢。”乔思思说。
陆思北笑,谁不是在加班呢?
“过生日总要吃生日蛋糕吧,你不着急,把手上的工作做完,我在楼下等你。”
乔思思犹豫了一会儿:“那好吧。”
乔思思真的是把工作完成了才下楼的,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十一点了。
楼下,一辆宾利停在那儿,看见她下来,开了一半车窗。
陆思北并没有因为时间等得太久而生气,相反,他嘴畔带着笑,几分随意几分慵懒。
像是老朋友见面一样打招呼:“上车?”
乔思思上前,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上。
陆思北一面开着车,一面问她:“上哪里去好呢?”
孤男寡女,去他的住处好像还不合适。
“你吃饭了吗?”他问乔思思。
乔思思摸了摸辘辘的饥肠:“额,忙着加班,好像都还没有吃呢。”
“乔思思,告诉我你这几天都有好好吃饭。”
“额……”
乔思思噎了一下,什么叫好好吃饭呢?
三天吃了五顿饭,其中三顿是酒店送上门的早餐,两顿是方便面,这算不算好好吃饭?
车子行驶进了巴黎的第五区,停在了一间原木风格的餐厅前。
这间餐厅不太好订,乔思思是看着陆思北在车上打了几个电话才订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能临时在这里订到位置。
餐厅的傲慢自然有傲慢的资本,至少,这里的风景极佳,坐在窗边,刚好能看到巴黎圣母院和塞纳河的全景。
陆思北熟练地用法语与服务生点菜。
他问乔思思有没有什么偏好和忌口。
乔思思说,没有,她都可以吃的。
陆思北告诉她,这里的名菜是皇家都柏林湾大虾,还有乡村小牛肉甜面包,或许可以试试。
乔思思说好。
他说:“已经这么晚了,饮品给你点牛奶好不好?这样晚上可以睡个好觉。”
他细致而周到,如果乔思思反驳,倒显得有点不识好歹了。
法国菜最大的特点就是——慢。
不过还好,有很漂亮的夜景,也有很舒缓的音乐,他们可以对面而坐,慢慢地交谈。
说实话,这段时间神经紧绷,难得有这么放松的时候。
陆思北拿出了给她买的蛋糕。
“不好意思啊,临时知道,蛋糕都需要现做,只有这种小蛋糕了。”
他拿出了一个纸杯蛋糕,法国的糕点以精致闻名世界,但是这个蛋糕也实在小得让人啼笑皆非。
陆思北插了一根小蜡烛在蛋糕上。
餐厅的灯光昏黄,蜡烛暖黄色的光芒映在两个人的脸上。
乔思思看着烛光在陆思北的脸摇摇晃晃晃晃,光线明暗交错,更给他的容貌添了几分暗夜的魅惑之感。
他看着她的眼睛,哪怕只有一个很小的蛋糕,依旧很认真地对她道:“乔思思小朋友,祝你生日快乐啊。”
乔思思看着他的容貌,瞳眸闪动,一时间,竟然入了神。
接着陆思北拿出了一盒巧克力。
“不好意思,现在太晚了,商店都关门了,我只有这盒巧克力了,先当生日礼物,之后再给你补上。”
乔思思道:“没有关系啊,我也很喜欢吃巧克力的。”
陆思北:“那如果,我告诉你,这盒巧克力是我加油的时候加油站送的,你会不会更喜欢吃?”
乔思思:……
她差点儿就要感动了的说。
情感终结者,陆思北。
恰在此时,舞台上的钢琴手正好完成了一曲演奏,台下,有看客鼓掌。
他说:“我给你弹一曲钢琴吧,算是个廉价的礼物吧。”
“你还会弹钢琴?”乔思思看过他房间的摆设。
“我以为你是喜欢弹吉他的。”她说。
“都会一点,杂而不精,弄着好玩的。”
他说着,走到台上和钢琴手简单地交谈了几句。
钢琴手起身让他,他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乔思思看着台上的陆思北,他自信而从容,他礼貌而绅士,餐厅略暗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更将他衬得贵气不可方物。
他坐了下来,好看的手指敲击琴键,一个个音节流畅而舒缓。
他弹唱的还是那首《梦中的婚礼》,乔思思经常听到妈妈在家里弹的。
陆思北实在是谦虚了,他哪里是杂而不精?
至少这一首,弹得可比钢琴手好多了。
乔思思在家里时常听妈妈弹,所以就有了比较,两相对比下来,似乎陆思北更甚一筹。
他这样的人,似乎天生就应该弹钢琴。
应该站在舞台之上,应该受万众瞩目,应该光鲜亮丽,应该属于一切美好的事物。
就是这样的人啊,家里的一地鸡毛也没能挫折掉他的优秀,工地上喧嚣迷乱的尘灰也掩埋不了他的耀眼。
他是濯濯春月柳,是肃肃松下风,他是亦狂亦侠亦温文的白衣少年。
一曲罢了,餐厅里有许多人都给他鼓掌。
乔思思也忍不住给他鼓掌。
她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纸杯蛋糕,咬上一口,香甜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
塞纳河畔的月光温柔,面前的男人朝着她缓缓走了过来。
他与月光,都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绝色。
**
这餐饭吃完,还有两天就是比赛了,乔思思一分钟都不能耽搁了。
总算,是在比赛那天完成了作品。
也算是狭路相逢吧,偏偏,又在后台遇见了那位西班牙的参赛选手。
那位西班牙选手这次又看了一眼乔思思身边的模特,又面带嘲讽地说了一句:“华夏模特?”
乔思思问:“华夏模特怎么了?”
“没什么,但是你应该知道,世界舞台上,属于亚洲的面孔很少,你的作品没有竞争力,但是我以为,你至少会在模特上讨巧一点。”
乔思思听见这个话,一股气往上涌。
旁边的员工听不懂西班牙语,并不知道他们交流了很多,都围过来问。
“怎么了?”
“她跟你说什么?”
乔思思在这个时候不想影响士气,到底还是将这口气忍了下去。
“没……没什么。”她回答道。